“若是不希望我离开就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答应我。”
冰舞担忧的看着萧玉,她不能再让他为之受伤。
萧玉忙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好,我不走。现在天色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得到了萧玉肯定的回答,冰舞的心里才舒服了一些。
“再陪你呆一会儿。”
这样相濡陪伴的夜晚,萧玉也知道并不多了。
“夜深露重,你今日伤得那么重,小心感染风寒,回去吧,以后一起看星星的机会还有很多的。”
见冰舞这么坚持,萧玉只好先回房休息。
只是他的人,虽然恋恋不舍的走了,可是心却还在冰舞的身边。
见萧玉走了,冰舞才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还不出来?”
只见水逸俊嬉皮笑脸的从暗处走了出来,一个飞身上了摘星楼,一把搂着冰舞坐在了她的身旁,贱贱的将头轻靠在她的肩膀上。
“嘿嘿,萧玉都没有发现,小茉莉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呢?”
刚刚看着萧玉靠在冰舞的这个肩膀,妒嫉得他抓心挠肝般难受。
“你背着萧玉故意在我面前晃过身影,你以为我没有发现吗?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跑到这来偷看我们?好玩吗?”冰舞用力的甩开水逸俊,轻轻白了他一眼。
“小茉莉,你好偏心哦,你刚刚都让萧玉靠在你的肩膀上,为什么我就不能?”水逸俊又是一脸委屈的看着冰舞。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仿佛渡了上层朦胧的白色之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格外的俊郎帅气,冰舞看着他的脸,突然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又想起下午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整个人又纠结了起来。
“他是他,你是你,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冰舞转过头,回避着水逸俊的眼神,就怕聪明又诡计多端的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小茉莉。”水逸俊再次将头靠在冰舞的肩膀上,“你这话说得不对哦,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也可以为你两肋插刀的哦。
所以,你不可以偏心。
刚刚他说的话我听到了,最后一块羊皮在谁的手中,我会帮你打探的,你放心的交给我好了。
这么多年的经营,我得消息的渠道一定不会比萧玉差,你得对我有信心。”
听了他的话,冰舞突然想到她在幻境之中的情景,她突然幽幽的说道:“水逸俊,若是,若是有一天我想出兵夺了纳西的天下,你愿意借兵给我吗?”
她问得淡然,但心里却有些忐忑。
她不知道如果水逸俊迟疑了,或者不同意,她刚刚暖过来的心,是不是又会进入无何止的冰冷。
“别说借兵,借兵,借将借银响,这些都没有问题,只要你下定决心想要出兵纳西,我会亲自带兵出征,让你见识见识我八面威风,驰骋沙场的英雄模样。”水逸俊边说还边向冰舞挑了挑眉,一脸的自信与得意。
冰舞没想到他会回答得如此不迟疑。
“我是说真的,水逸俊,我真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在开玩笑,借兵之事体大,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
冰舞的内心仍然充满着不安,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确定水逸俊的心意。
水逸俊见此,难得的收起嬉耍的笑容,看着冰舞,严肃的道:“我知道,借兵兹事体大。但是对我来说,一切都没有你的意愿来得重要。
女皇姑姑一早就有退意,只不过是我玩心未收,不想这么早继承大统。
若你真心想出兵纳西,我可以马上回蓝水继位,然后准备一切军需,大概半年就可以整装出发。
只希望你不会觉得晚。”
冰舞知道,想要夺纳西天下,出兵纳西,至少得五十万左右的大军才有胜利的希望,而蓝水与这里相距万里,五十万人的军需,五十万人的整装,半年已经极限。
“你说得如此轻巧,你可有想过,蓝水跋涉万里来到纳西,将士不但疲惫不堪,还有可能会水土不服,而纳西以逸待劳,占尽先机,你的胜算并不大。
而你若想胜过纳西,出兵至少五十万才有希望,一旦五十万大军覆灭,蓝水危矣。
若是如此,你还会出兵吗?”不敢相信,冰舞仍是不敢相信。
水逸俊淡淡一笑,一把将冰舞搂在怀里。
“小茉莉,你在怕什么呢?你在担心什么呢?我水逸俊虽然不是君子,但绝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尤其对你,更是不会欺骗你半分。
若你已决定夺下纳西,那我明日就回蓝水去继位,你且拭目以待,看我半年后是否会出兵。”
他握着冰舞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又道:“听到了吗?听到我的心跳得有多快了吗?二十三年了,第一次有一个女人,我每次见到她,心都是跳得特别的快。
从那时我就知道,我骗不了自己,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也许你至今都还无法理解这份爱,但是请你不要怀疑它。
别说五十万大军覆灭,就是陪上整个蓝水又如何?
而且我相信自己的能力,若我亲征,一定会为你夺下纳西的,你要相信我。
小茉莉,听听我的心,请你试着去相信我,好吗?”
冰舞感受着水逸俊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轻轻闭上眼睛。
许久,她才缓缓道:“嗯,我相信你。”
水逸俊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笑了。
翌日,冰舞早早起了床,赶到要萧天义要离府上朝时拦住了他。
“舅舅。”
冰舞拼命的压抑,才能控制住自己对萧天义强烈的恨,而笑脸相迎。
萧天义有些惊讶的说道:“咦?冰茉你怎么这么早?这是要去哪啊?”
冰舞笑了,轻轻道:“冰茉是特意在府门前等待舅舅的。”
“哦?”萧天义极为疑惑,“冰茉有事?”
“是为了明表哥的事情。”冰舞轻轻垂下眼敛,令萧天义看不清她的表情。
“冰茉是要为那个逆子求情吗?”萧天义的神色更为意外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嗯?受谁之托?是你舅母吗?”萧天义眼神飘忽起来,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冰舞摇了摇头,“并不是舅母,是受了伤的萧玉表哥。
表哥说此事怎么说都是因他而起,他希望能尽快将事情平息。
而且,他说他已经原谅了明表哥,还求舅父也原谅他,不要再让他跪祠堂了。正常人跪了一夜,那脚都是要受不了的,何况他还重伤在身。
舅父就原谅明表哥吧。”
“哼,原谅他?手足相残是最大的忌讳,庶出害嫡,更是忌讳中的忌讳,他两样重犯,罪上加罪,若不严惩,何以正家规,警旁人。”说起这件事,萧天义仍是一肚子的火。
萧玉如今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以后萧家的基业还指望他来发扬光大,谁对他下手都不行。
“舅父……”
“冰茉,你玉表哥样样都好,就只有一点是他最大的短处,便是心太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有野心的男人,一个一家之主,最不能有的,便是心软。
舅父要赶去上早朝了,你也去用早膳吧,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舅父,玉表哥说害他的其实另有他人。”眼见萧天义抬脚便要走,冰舞终于喊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萧天义猛的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冰舞,皱着眉头道:“什么意思?”
“玉表哥不让冰茉说的,但是冰茉觉得明表哥实在可怜,才不得不将实情告诉给舅父您。
真正想要杀害玉表哥的,是杭表哥。
不信的话,舅父可以去查杭表哥找来的那些所谓的证据与证人。
那些证据都是他捏造,而那些证人,也是他收买的,他才是想要害死玉表哥的真凶,却因为与明表哥的旧恨,顺便将一切都嫁祸到明表哥的身上。
玉表哥一早就知道的,只不过,他顾念兄弟之情,不忍说出真相。
可是看到明表哥受到重惩,他又愧疚难安,冰茉不忍玉表哥再受煎熬,所以才主动来找舅父的。”
冰舞说得情真意切,心中却在暗自冷笑。
萧玉受伤是萧玉自编自导的一场戏,可萧杭却想借机陷害萧明。这样一来,他自然要做许多手脚,萧天义只要一查便知。
到时候,他就是百口莫辩了。
这样一来,萧天义对萧杭就会更加的失望。
因为对萧抗的失望,萧天义对萧夫人也会越加的冷漠,为萧、陈两家的正式决裂做了铺垫。
萧天义心中有数,若是萧玉这样与冰茉说过,那这就八九不离十了,若非实事,这种事萧明不会亲自出口的。
冰舞看着萧天义几翻变化的脸色,心中更是开心,萧杭先害胞弟,后又嫁祸萧明的罪名是肯定成立了,剩下让萧天义纠结的,就是怎么惩罚萧杭了。
“好,舅父心中有数了,冰茉你先回去吧,舅父要先去上朝了。”
目的已经达到,冰舞点了点头,便向萧天义告了辞,转身奔向祠堂而去。
她还需要再添几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