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舞定定看着萧玉,想要知道,他是否认出了她,却没有看出任何答案。
她突然拉住萧玉正在为她上药的手,轻轻道:“你说得这么好听,你当真知道我要什么吗?”
萧玉因手上传来她的柔软而面色一红,轻轻拐过头,道:“你放心吧,我自然知道。”
他轻轻抽回自己的手,继续为她包扎着伤口,却不再开口说些什么。
之后,他又避过侍卫,将冰舞送回她的院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转身便向西角小院而去。
冰舞一瘸一拐的回来,整个人心不在焉,仍然还沉浸在萧玉刚刚的那番话中。
面具人却又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皱着眉,“你怎么受伤了?可有找到防御图?”
冰舞看了他一眼,冷冷的摇了摇头。
有些不耐烦的道:“没看到我受伤了吗?刚刚若不是萧玉及时出现,相信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商冰舞这个人了。”
面具人闻言,紧张的拉住她的手,好像害怕她会消失一般,道:“怎么会这样?是什么人伤了你?以你现在的功夫,当世也没有几人能伤得了你?何况是致你于死地。”
冰舞嘲弄一笑,“真感谢面具大人你这么瞧得起我,有句话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没有听过吗?
反正我只是你的手下,你的棋子,死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何况如此假惺惺的关心模样。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你……”
冰舞的话令他心中郁堵,极为的不舒服,他明明是真的担心她,却完全被她曲解,这个该死的女人,整个无极门里,也只有她敢这样对他,当真是过分。
“难道我说错了吗?”冰舞轻轻瞟了一眼,脸色也不佳。
随后她又道:“书房里没有军事防御图,我猜在西角小院。
可惜我受了重伤,又被萧玉救走,没能有机会进去一探,就怕这次已经打草惊蛇,以萧天义的狡猾,会将它转移其他地方。”
面具闻言,眉头紧皱,半晌,才道:“你休息吧,有事我会再来找你。”
随后飞身同向西角小院而去。
冰舞看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
她又想起萧玉之言,暗忖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萧玉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但是萧玉是个真君子,几年前他千里迢迢将她护送到楚东,如今也不会伤害他。
只是,她轻轻叹了口气,只是,他终究是仇人之子,他们,永远成不了朋友。
因为,在她离开之前,她会对萧家发启疯狂的复仇。
第二日一大早,冰舞还未起身,水逸俊就闯了进来。
冰舞有些头疼的看着他,大叫道:“滚出去,谁让你随随便便闯进女子的闺房的?”
水逸俊可不理会她的脾气,因为他已经发现她白色底衣上,隐约有红色的血渍。
“受伤了?你昨晚到底还是一个人去了?你傻吗?为什么不带上我?为什么一个人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那个面具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这一整夜,水逸俊根本没有合眼,他一直在担心冰舞的安危。
夜闯萧府重地,这根本就不是件闹着玩的事。
这萧府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实则每一处都有重哨把守,有几处院子还有阵势,稍有不慎,轻则重伤,重则性命难保,他以为冰舞是闹着玩的,没想到她来真的,真的借着昨夜萧府走水而夜闯萧府。
他这一夜都在提心吊胆,可是无奈冰舞不但点了他的穴道,还喂他吃了药,害得他全身无力,根本半分都动弹不得。
今日一早药劲过了,他便急忙跑了过来。
却已听采儿说起,冰舞好似受了伤,他便顾不得礼数,直接闯了进来。
冰舞看着一向嬉笑示人,从来没有个正经样子的水逸俊,担心的样子,心中一暖。
嘴上却冷冷道:“带上你有什么用?说不定反而死得更快。
还有,我毒发的样子你不是见过吗?我若不按面具人所说的做,他就不会给我下个月的解药,到时候,你就安安心心等着为我收尸吧。”
水逸俊闻言心里一惊,对啊,他一时间着急,却忘了这一茬。
“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去楚东?我一定要尽快带你去找我表妹纳兰冰,当今世上也只有她能有办法解你的毒,只要解了毒,你就可以不必再受控于他了。
你伤在何处?我想看一看。”
水逸俊可怜巴巴的看着冰舞,眼晴里是满满的担忧。
看得冰舞完全不忍心拒绝,于是拉开衣袖,露出手臂上的伤,并不在意的道:“只是普通的箭伤,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腿上也中了一箭,但是都没有伤到骨头,只不过这几日出行就不太方便了。
若是我一瘸一拐的出现在萧天义的面前,只怕他要怀疑了,昨夜我受了伤后,侍卫没多久就到了,只怕已打草惊蛇。”
“是不是很疼?你到底要找什么东西?我去替你找。正好这几日你就好好的养伤,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冰舞淡淡一笑。
接连两日,就有两个男子对她说,愿意替寻找此物,看来她的魅力如今果然很大,只是,水逸俊与萧玉不同,以萧玉的身份,他可以轻松拿到防御图,但是水逸俊要获得,只怕要付出与她同样大的代价。
她并不想他以身犯险。
“不必了,已经有更适合的人,愿意帮我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接下来这几日,我只能躺在床上静养,有些事,我需要你帮我做。”
也许冰舞没有发现,她对待水逸俊的态度已经发现了质的变化。
她如今,万事也会考虑水逸俊的安危了。
不过,对她无比细心的水逸俊却已经发现,并在心中窃喜。
他一瞬间又是一脸笑意的将脸贴到冰舞的面前,有些贱贱的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无论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
虽然他的表情一副极不正经的样子,可冰舞却听得心里暖暖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水逸俊对她一样,只管付出,从来不要求回报。
对她的每一句话,几乎都言听计从。
这样的人,这样的心,就算她是块万年寒冰也被捂热了。
她轻附在水逸俊的耳边,道:“天桥下不是有很多玩闹的小孩子吗?你编一段儿歌教给他们,让他们天天传颂。
另外再找几个说书人,给大家讲一个颇为传奇的故事,至于这儿歌与故事嘛……”
冰舞细致的说,水逸俊仔细的听,边听还忍不住点着头,嘴角大大的翘起,直道:“好,好,妙……”
此后,冰舞便以得了风寒为借口,躺在屋中养伤。
萧天义特意派府医前来看过她,确认她确实是风寒,才离开。
“王爷,冰茉公主确实是得了风寒,而且邪风入体,风寒颇重。”
以采儿的医术,想让冰舞有发风寒的症状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萧天义这才舒展了眉头,对府医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萧杭见府医下了去,才有些不解的道:“父亲,难道你还怀疑是冰茉表妹去了西角小院不成?”
“前脚有人在西角小院中了机关,她后脚便大病不起,我有怀疑不是很正常的吗?”萧天义端起茶碗,润了口茶后,轻轻的说道。
“爹,冰茉表妹怎么可能是那盗图的贼人呢?他们西凉要那个防御图根本毫无用处。”西冰茉在萧杭眼中就是一切美好的化身,任何不美好的事情都不可能和她有关。
“人心难测,谁知道西凉会打什么主意。这么多年你姑姑与冰茉都没有回来过,如今突然回来,我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萧天义倒是有城府得多。
萧杭一副你多心了的样子,道:“如今您放心了?这两日天气渐凉,冰茉表妹娇弱,想来这才得了风寒。那中了机关之人只怕早逃得远远的,肯定不会是冰茉表妹的。”
萧天义闻言,片刻才点了点头。
也许是因为冰茉长得与曾经的商冰舞有几分相似,每每看到,她总让他觉得心里不安。
萧杭见萧天义点了头,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又道:“爹爹,孩儿上次和您说的事情,您觉得怎么样?”
萧天义故作糊涂的道:“什么事?”
萧杭有些不高兴的道:“就是孩儿与冰茉表妹的婚事啊,爹您觉得如何?”
萧天义沉思了许久,才缓缓道:“杭儿,虽然你失掉一臂,再想争战沙场并不容易,但是有爹在,若是再娶个得以助力的贤妻,未来成为丞相都是有可能的。
爹知道,冰茉长得是很美,又是西凉的公主,身体与你也算匹配,但是娶了她,对你封王拜相,可是一点帮助都没有。
这门亲事,就算了吧,你以后不要再提起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
萧杭一听,急了,道:“我不要什么贤妻,我只要西冰茉。”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娶谁都没有用。”萧天义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道。
“我只是西冰茉,否则我宁愿终身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