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青夜接过黄文宇递来的供词,怒上加怒。
“百里岩,你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公然陷害韩将军。
今日是东风,若不是文宇及时发现了这个可疑的侍卫,一旦大火烧起,根本就控制不住。
到时候不旦是粮草,只怕这所有的营帐,以及席上的这些人都要葬身火海。
你不但胆大包天,还心胸狭隘,愚不可及。
今日朕却不严惩你,杀一儆百,以后所有人都有样学样,施计陷害忠良,我楚东必将危矣。
来人啊,将百里岩拖出去斩了。”欧阳青夜紧握着供词,眼中满是愤怒的火花。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错了,臣错了……”
冰舞站在一旁,看了看她的哥哥,又看了看欧阳青夜。
从她哥哥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只怕欧阳青夜早就洞悉了百里岩的意图,一早便命她的哥哥严加紧盯。
只是,欧阳青夜到底知不知道有人要杀她呢?若是知道,为何没有告诉她呢?就算他据说相告,她也愿意以命相搏,帮他演这场戏的,他何必要瞒着她呢?突然间,她只觉得浑身冰冷。
“皇上,百里岩确实罪该万死,但请皇上看在百里一族多年--”皇后眼见百里岩将要被斩,明知不适合开口求情,却也不能无动于衷。
“皇后!”欧阳青夜冷冷的打断了皇后。
皇后一怔,她从欧阳青夜对她称呼上的转变就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气,心中一紧,随后又听到欧阳青夜清冷的声音传来,“后宫不得干政。”
皇后闻言,心中一痛,眼泪险些就落了下来。
他们成婚近四年,欧阳青夜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什么重话,更别说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不给她脸面,更是头一回,她心中觉得委屈,却也知道有些事情从今后,只怕她都不能随便开口了。
席上归从于百里家的大臣也有几个相继为百里岩求情的,所求之言无非就是希望皇上能看在百里家以往的功绩上,放过百里岩一马。
欧阳青夜冷冷的看着他们,“百里岩陷害忠良,又险此酿成大错,论罪当诛,朕就是看在百里一族一门忠烈,才从轻发落,只斩杀他一人。
此风不正,朝堂何来浩然正气?
难道以后尔等被同僚陷害,朕是不是看在他一族过往的功绩上,都可以不闻不问了?”
欧阳青夜此言一出,几人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再说什么。
老狐狸百里印,此时也离席跪在他的面前,一副万般悔恨的样子,“杀得好,皇上杀得好!
百里岩该死。他不但有负皇上的圣恩,更将百里家百家清誉毁于一旦,皇上杀得好啊。
臣,愧对皇上啊。
臣自请回家面壁思过,自省三个月,还请皇上恩准。”
百里印此言一出,众臣哗然。
一国之相自请自省三个月,这是前所未有之事,闻所未闻之事啊。
丞相掌丞天子,助理万机,是整个楚东除了皇上,最重要的官职,下至官员任免,上至几国动态,都需要他协助皇上,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他这一自请三个月,朝堂之上还不得大乱吗?
“使不得,百里丞相,使不得啊……皇上,百里岩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啊,朝中不能没有百里丞相啊。”纷纷有官员相继跪下求情。
场面一时间难以收拾。
欧阳青夜铁青着脸,他堂堂一国之君,却要处处受制于百里家,受制于百里印这个老匹夫。
如今,他居然胆敢以闭门自省,不理朝事相挟,逼他放了百里岩,相真是个老狐狸,老狐狸。
现在,他是进退维谷。若他执意要斩了百里岩,百里印就会闭门自省,百里家门生众多,只怕朝堂之上会有人接二连三的自省。若他就此放了百里岩,他以后在朝臣面前还有何威严,他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商冰舞,突然轻笑了起来,“呵呵!皇上,臣妾不知道,原来百里丞相的觉悟居然会这么高。
丞相位高权重,却在百里将军出事后没有为其求情,反而提出闭门自省,堪称表率。为了鼓励这种自省,臣妾倒觉得,皇上应该奖励丞相。”
欧阳青夜虽然不知道商冰舞的意图,但却很清楚,她有多么讨厌百里一族,她要说的话,对百里一族必定不利。
于是,顺应着问道:“奖励?应该奖励?”
“带薪休假!”
“带薪休假?这是何意?”欧阳青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
冰舞微微一笑,解释道:“薪,俸禄也。
按说,朝庭每月给大臣俸禄,是因为他们每日上朝,每天为皇上工作,皇上给他们的酬劳。
像丞相,若是闭门自省,就不能上朝,也不能为皇上工作,那相对的,皇上也就不应该再付给他相应的俸禄。
但丞相此举,当真是表率,自然要利外。
所谓休假,就是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好好的游历四方,放松下心情。
百里丞相为国为皇上操劳了半生,当真辛苦。
与其丞相自省,皇上倒不如让丞相一边拿着俸禄,一边前去游历,放松下心情,好好享受享受四国的大好山河。
这样子算的话,三个月只怕不够,不若就一年吧。
皇上快下旨给丞相吧,特准他带俸放假一年,并且这一年定要到其他三国游历,好好放松,养精蓄锐待明年。
当然,若是百里丞相觉得一年之假太短,那不若就三年?或者五年,如何?”
冰舞言毕,大臣们齐齐怔在当场。
黄文宇险些笑场,“带薪休假”?只怕也只有他的妹妹能想出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一个闭门自省,一个带薪休假,对百里印来说,结果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闭门自省,他可以坐在家中掌握着全局,暗地里指挥所有百里家的走狗不作为或者暗中挑唆其他大臣,朝堂只怕一时间将会瘫痪。
欧阳青夜会成为楚东历史上第一个光棍皇帝,无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