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琼楼,顾名思义,成名于其创始人杜康酿造出举世难见的酒,被称作琼浆玉液。后来子弟渐多,其拿手活便从单单的酿酒技艺演变成如今包含各大菜系的厨艺。
因其滋味上等,举世无双,因而价格不菲,曾有人言:“若能尝到一次玉琼楼的美食,那便是死也无憾了。”
玉琼楼唯有一处,位于姑苏地带,交通发达,天下食材运输便利,为门中弟子提供了绝佳的资源。但天下食客千千万,理应不分高低贵贱。而仙琼楼便是玉琼楼开在各地的分楼,其价格实惠,食物滋味与本楼相比亦不逊色。
“玉琼楼弟子平时都是修炼厨艺的吗?”沈精致好奇道。按理说各大门派都有自己的独特技能,毕竟能自成一派且形成如此势力,其实力之强是无可辩驳的。
“厨艺肯定是必修的。”帝清扬摸着下巴,望了望四周,到处都是酒楼饭馆,扑鼻的香气将整条街都熏得诱人至极。
“这看起来完全不像仙门大派的驻地,倒像美食一条街。”闻着各楼里飘出的香味,帝清扬揉揉肚子,“饿了。”
饿得肚子都开始叫了。
帝清扬嘴巴一瘪,眨巴着眼睛看着叶夭夭。
叶夭夭扭头看向沈精致,一脸疑惑,“为什么有只狗在看着我?好神奇。”
沈精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感受到帝清扬幽怨的目光后急忙敛起嘴角,却又忍不住勾了起来。
“钱钱,钱钱……”帝清扬掏出自己扁扁的钱袋,打开看了看里面可怜的几个小铜板,小声嘟囔,腿自己迈着往小吃摊走,“对不起了钱钱,但是我真的很需要那个酷东西。”
沈精致乐得东倒西歪,现在的帝清扬在她眼里就是个行走的猫猫表情包。
她盯着帝清扬的背影看了会,突然发现不对劲。
怎么这么久还在那?嗯?好像有点激动的样子??
沈精致刚想过去看看情况,一道白影就先行踏了出去。
她虽是开始修炼了,耳力却也没好到那种程度,但方夙不同,虽年方十六,他却已经是元婴中期,修炼速度之快震惊天下修士,听说他突破金丹时各大门派都派了小辈前去观摩,说是要见见天才的风姿以激励他们努力修炼。
元婴修士的耳力极佳,不逊色于所谓的顺风耳。因而若想在他面前隐瞒些什么,只得用意念交流,前提是识神比方夙要更强或平齐。
帝清扬本来心痛中带着期待地想跑来买点小零嘴,看了一圈发现居然没有什么是她能买得起的,只觉得身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这些东西的价格比金陵要贵出整整两倍!
要知道,金陵可是都城,其物价自然是要高些的,而此处却比金陵还高了一大截,帝清扬人都傻了。
“老板,你这价格是不是略高了?”她委婉地问道。
谁知那摊主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珠一转,直直翻了个白眼。
“这可是玉琼楼的小吃,多高的价都不稀奇。”语气颇为不屑,又带着对一身邋遢样的帝清扬的鄙视。
帝清扬摸了摸鼻子,她是不在意别人对她打扮的看法,但是这仗着占了玉琼楼附近的地儿就高价贩卖,还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属实让她有些不爽。
“黑心商家。”她小声嘟囔,觉得应该是买不到了,便想再说些损话恶心一下这摊主。嘴巴刚张开,便见这摊主扬起讨好的笑容看着她……的头顶。
帝清扬扭头,一股子冷清气扑面而来。那是股很好闻的味道,沁人心脾,能压住人心里的烦躁。
她忍不住又吸了两口,在感受到头顶的杀气后迅速转身,抬脚往边上挪了一大步,将这地儿让给方夙。
“您请。”脸上是狗腿的笑。
方夙盯着她,手上是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
帝清扬咽了咽口水。
钱钱,是钱钱啊!
她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钱袋,默默放回怀里,蔫儿了。
人比人气死人。
她今天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往常这时候应当已经缠上去恶心方夙让他买单了,现在却只羡慕地看着,没有要动作的意思。
方夙捏钱袋的手指微微收紧,仍然盯着她。
帝清扬恍然大悟,把各个吃食的价格都给他报了一遍。
方夙还是看着她。
帝清扬产生了一个她不太敢想的念头。
他不会是本来就打算来买单的吧?
方夙眼里多了丝不耐。
帝清扬飞快指了几个,“我要这些。”
两个银子从钱袋里被掏出,闪瞎了帝清扬的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向金钱势力低头,中气十足地喊了声,“老板大气!”
方夙瞬间黑脸。
他就不应该过来。
于是乎沈精致看见帝清扬捞起一堆东西飞快地跑了回来。
“精致致你想吃什么?”她乐呵呵地把怀里的东西展示给沈精致看,“随便挑,方少主大气着呢。”
沈精致拿了袋蜜饯,打开塞了颗进嘴里,又塞了一颗给帝清扬。
“救命,好甜。”帝清扬眉眼挤在一起,夸张地道。
然后把东西一摞全放进叶夭夭怀里,拿了根糖葫芦就跑。
“帝清扬!”叶夭夭想把她头锤爆。
“嘿!”帝清扬跳到方夙前面,将手里的糖葫芦递了过去。
方夙停下脚步,有些疑惑。
“请你吃。”她嘿嘿笑。
方夙:?
“我请客,你买单。”
非常之厚颜。
方夙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她,抬手接过糖葫芦,又瞥了她一眼。
帝清扬麻溜地滚回沈精致旁边。
山楂颜色艳丽,用冰糖裹了一圈,晶莹剔透,十分好看。
方夙愣怔了一会,咬了一口。
是很甜的味道,有点冰。
是……没吃到过的味道。
他看着那串糖葫芦出神,想起幼时唯一一次离岛,他看到路上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在吃糖葫芦,心里突然滋生的一种渴望。
但他还是没在吆喝着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驻足。
父亲教过,喜怒不形于色。
所以他从来不会去主动争取什么,连一丝想要是欲望都不会表现出来。
他是神童,是蓬莱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你是蓬莱阁的未来。”父亲抚摸着他的头,语重心长。
你是为蓬莱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