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的一个早晨,我正在熟睡。邮差的声音将我惊醒。
“你是东元吗?”他急切的问道。
“是我。”我说道
“这里有一封你的信,寄信人特意要我在港口边的小船上找你。”他气喘吁吁的说完,便骑上单车,扬长而去了。
我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门票和一张手写的字条。
“今晚八点,我会在城市歌剧院独奏,欢迎你的到来,我的第一个听众。”
我的眼睛闪烁着火花,我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是他!他实现了他的梦想!
夜幕降临,我应着邀约,来到了城市歌剧院。
歌剧院的豪华是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金色的穹顶是如此的高耸,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金色的天空中。四壁的画像是如此的惟妙惟肖。人们穿着典雅的衣服来来往往,轻声细语。我带着满心的期待走进音乐厅,演出尚未开始,里面已经坐满了衣冠楚楚的观众。他们都静静地坐着,翻阅着诗词,小说,偶尔抬起头看一看舞台。
这时,我听见了后面的观众在窃窃私语:“你知道吗,这次来演出的这位嘉宾年少有为,年仅二十五岁就在钢琴事业上颇有成就呢!”
我暗自高兴,没有想到这几年里,他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成长!
这时,音乐厅内的灯慢慢黯淡下来,所有的声音都渐渐褪去。几百双眼睛注视着舞台。脚步声慢慢传来,“啪”一声,舞台上的聚光灯亮起。台上的青年人风度翩翩,向观众深鞠一躬,然后坐到钢琴前开始独奏。
那是我熟悉的人,也是我熟悉的音乐。音符在指尖缓缓地流淌,时而如狐听之声,时而如湍急之旋,强弱的变换让整个曲子有了层次,一整套演奏行云流水。这一切都让人置身于音乐的海洋,我也再一次沉浸在了他的演奏之中。这是一种久违的美,更是一种久违的光。
一个半小时的演出结束后,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在所有观众退去后,我在预备厅里见到了他。
“啊!你来了!”他的眼角有些湿润。
我笑笑:“我是来看你实现梦想的。”
“谢谢你啊!”他激动地说道。
那一晚,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又一次彻夜长谈。在这几年里,他去了一间工坊工作,但是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梦想。为了不打扰邻居,他把八十八个琴键全部按比例画到了墙上,每天凌晨从工坊回来后,他都会轻敲墙壁上的“琴键”。那一栋小小的房间内,传出来的是无声的,散发着桃木香气的音乐。一天他在工会表演时,被一位同在工会的音乐家所赏识。后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可惜的是,我不能和他常联系,他要做他的第一次全国巡演。其他城市的听众也很期待这位初出茅庐的优秀钢琴家精彩的表演。于是,他询问我是否能弹一曲来当做我们之间宝贵的回忆,这一次,他来当听众。
当我手指碰上琴键的那一刻,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我抽出一张乐谱进行弹奏,他一边聆听一边哼着歌词。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you call him a man?
how many seas must a white dove sail
Before she sleeps in the sand?
how many times must the cannon balls fly
Before they’re forever banned?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