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甩鞭出去,到后面的大树轰倒,顾妍诗从头到尾都没有回过头去,脸上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冷峻的表情。
站在这里的这些人,一个个几乎都是从战场上下来铁铮铮的硬汉,一个个正处于热血沸腾的时期,定会对她这个女官不屑一顾。
而顾妍诗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先给这些人来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不只是只有西芜才有强者。
果然那些原本嘲笑小看她的人,都收起了不敬的表情来,眼前这个看上去非常漂亮的女人,当真惹不得!
顾妍诗满意地收起了鞭子,严词厉色道:“你们或许还不知道我是谁,我就先自我介绍,我叫顾妍诗,是负责皇宫东区禁卫军的统领,我后面这三位大人分别是南,北,西三区的统领,而你们今后的任务就是跟随着我们四位一同守卫皇宫,保护皇宫的安全,在战场的时候,你们的职责是保护整个国家,在这里,你们的职责是保护皇宫的安全,虽然性质不同,但原理都是一样的,不管你们曾经在战场上如何,但在皇宫这里,你们就要遵守皇宫里的规矩,听从上级的命令,听清楚明白了没有。”
“明白。”
像得到了军令一样,所有人整齐的回应着。
顾妍诗很是满意,柳眉却突然一弯,手里的长鞭突然凌厉带着杀气朝旁边的一位士兵打去。
鞭子的速度太快,那位士兵根本来不及闪躲,整个人被鞭子甩了出来,胸前的衣服瞬间裂开,印上了一条鲜红的血痕,血源源不断流出来。
那位士兵痛苦地卷着身子,不停地滚动着。
立刻有人过来将他拖了下去,这一幕比起刚才大树的轰倒,更令人惊悚万分。
女神的形象瞬间在所有人心里转变成恶魔。
那人被清理掉之后,顾妍诗严词厉色地对众人道:“今后,若是再有人敢用那种目光看着我,下场不会跟刚才那个人一样。”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敢情刚才那一鞭她还手下留情了。
不过,她这句话成功的让全部的人一致的将脑袋视线都低垂了下去。
到了分组的时候,要求每十个人一组,到了顾流曦这里的时候,顾流曦突然尿急,受不了了,于是请求去上茅房。
皇宫实在是太大了,找个茅房几乎找到她腿软,好不容易终于解决完不料刚解手出来,走在小道上迎面就跟一个女人给撞上了。
“哎呦……”
“哎呦……”
两个人同时被撞倒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见撞到了人,顾流曦皱着眉放下捂着脑袋的手,先爬起来将对方从地上拉起来。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撞到哪里了,我给你揉揉!”
顾流曦刚才一直东张西望的找回去的路,也没有看到前面有人就这么给撞上了,都是她的失误,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长像非常甜美的女孩子,给她撞倒了,腿都擦破了皮,顿时深感罪恶。
“你……你……”
灵溪公主本想大骂这个无礼的侍卫一顿之后,再革了他的职位,却被顾流曦此刻的举止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顾流曦完全忘记了她现在的身份是男人,很自然的将灵溪公主的手从额前拿开,轻轻地搓揉起来,搓揉的同时还不忘往里面轻轻的吹了几下。
像小时候她被人用石头砸痛了,老头子替他揉一样的温柔。
她的举止温柔,细心,像是在照顾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
向来刁蛮任性的十七公主灵溪被她大胆而温柔的举动给惊住了,从小到大,除了父皇之外,从来没有那个男人敢对她这个样子,也没有那个男人敢这么对她的,这个大胆的侍卫是第一个敢碰触她身体的人。
要知道,十七公主是皇宫出了名的刁蛮公主,就是太子也要廉让她三分,可见,皇上多么宝贝这位公主,这个小侍卫竟这么大胆撞了她,还碰了她,若是往常,她一定会让父皇剁了他的手,摘了他的脑袋,再诛他九族,以儆效尤。
可,当她看到顾流曦那认真的表情,细心为她搓揉撞痛的地方的时候,竟一句话狠话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像极了小时候她生病,母妃百般哄着她的感觉,心突然感觉到了酸楚,却又被她那股像母亲般的温暖给填得满满。
这种感觉,仿佛母妃又回到了身边从不曾离去一样。
让她有种想要落泪的错觉。
如果是以前,那些人撞到她之后不是拼命的磕头求饶就是吓破了胆,没有那个像这个侍卫这么特别的。
那细长的手指仿佛在她额前印上了一道被灼烧过的痕迹。
那么深刻。
灵溪公主目光呆呆地看着那张脸,一时间竟移不开视线来。
“幸好,没有起包,不然这张漂亮的脸蛋就有缺陷了。”顾流曦欣慰的笑了,然后蹲下,检查她腿上的伤,其实也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而已。
顾流曦从身上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跪在地上为伤口上药,她身上没有绷带,就在衣袖上面扯了一块下来,替她包扎上。
做好了这一切,顾流曦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朝呆若木鸡的灵溪公主弯下三十度的腰,再次真诚地向她送上十二分的歉意,“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撞到你的,不过我现在要赶时间,这个你先拿着,对了,我叫小西,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那我就先走了。”
顾流曦匆匆留下几句话,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这下,回去肯定要被骂惨了。
在顾流曦走后,灵溪公主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顾流曦硬塞到她手里的金疮药,目光怔然地望着那道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来。
这是在母妃去世之后,她唯一露出的笑容。
这个侍卫,还真是可爱。
他难道不知道她是公主的身份吗,居然还敢自爆姓名。
他难道不知道撞了公主之后会有什么下场吗?
小西吗?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我的天啊!十七公主,你怎么受伤了,奴婢该死,没有保护好公主,请公主饶命…”宫女刚离开一会儿,一回来便看到灵溪公主膝盖上的伤口,额前还有一片晕红,当下吓白了脸,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求灵溪公主饶命。
“起来吧!”
“是--”
灵溪公主的心情似乎很好,不但没有责罚宫女还让宫女起来,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实在让宫女受宠若惊万分,她不敢抗命,战战兢兢站起,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十七公主是怎么了?
灵溪公主的反常让宫女很不安,难道公主是想用另一种办法折磨她到生不如死。
宫女忐忑了一整天,灵溪公主却像是忘记了那件事一样,不但没有对她做什么,反而对着一个普通的瓶子看了一整天,那瓶子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竟让灵溪公主这么宝贝。
宫女在庆幸公主没有惩罚之余,对灵溪公主反常的行为百思而不得其解。
顾流曦就惨了,她回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分好了队伍,唯一剩下她一个人是没有被分到队的,不但被西区统领狠狠的喷了一通,还让她负责打扫西区各种通道作为惩罚。
顾流曦拿着扫帚,精神不振漫无目的地打扫着。
这么大一个西区,到底要扫到什么时候啊!
诶……
好悲惨的人生,堂堂的顾流曦,十七岁的光环人生正值大好的岁龄,穿越也就算了,居然沦落到扫地这么卑微的地步,有没有比她更惨的。
“哎呦--”
一个不留神,顾流曦被人撞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对方伸出手想要把她拉起来,顾流曦却没要对方拉,自己站了起来。
她人生果然是够黑暗的,一天撞两次,不是她撞别人就是被人撞。
“你没事吧!”
对方见顾流曦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以为她受伤了,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没事,没事--”
顾流曦摇摇头,捡起掉在地上的扫帚,继续打扫。
“你真的没事吗?”
对方似乎还是不太放心,又追问一句。
“我是真的没事啦!”
见对方一直纠缠不放,顾流曦不得不抬起头来给对方一个我真的很好的表情。
看到对方的脸之后,顾流曦使劲地眨了几下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小方?”
那人正是沧月帝国太子蓝山希澈,他被顾流曦这么一喊,面露惊诧,要知道小方是他秘密不为人知的身份,这个人是怎么会知道的?“你……你是?”他试探性地问。
顾流曦激动的一拍希澈的肩膀说:“嘿!臭小子,才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我啦!我是小西,在欣悦楼的时候,还一起当过伙计呢,记得了吧?”
“小西?”
希澈震惊的程度比顾流曦看到他还要惊震万分,简直不敢相信,会在皇宫里看到她。
“你?不是离开沧都了吗?怎么会在皇宫?你这身打扮是?”她怎么穿着侍卫的服饰,还在这里扫地,这会不会太奇怪了。
“是啊!刚回来不久呢!”顾流曦有些尴尬地揪了揪身上的侍卫服,“这个一言难尽,说来话长,不过,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我是女孩子这件事情…”
一个姑娘家女扮男装进宫当侍卫,也是够可怜的,希澈有些同情她的遭遇,并且答应不泄露她是女孩子的身份。
“对了,你呢!听说你已经几个月没去欣悦楼了,啧啧--结果居然是跑到皇宫当起了太监,你可真有勇气啊!”顾流曦的目光在他那个地方扫了几下,听说太监那个地方是会被割掉的。
希澈马上捂着下面的重要部位,脸红成了一团,快要滴出血来,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释:“我没有当太监,我只是…”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在哪儿--”
希澈刚想解释,一道尖锐的声音远远的从远处传过来。
希澈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就急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同完全不知到什么状况的顾流曦也一同扯进了花圃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