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堪堪入春
“吱吱喳喳”燕儿也似感受这回暖的气候一般,早早在枝头上唱起了小曲儿。
少女一只手支着脑袋透过纸窗望向外边儿的天,很蓝,另一只手执着蘸饱墨汁儿的兔毫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纸上绘着。
她在想什么呢?是少女豆蔻怀春亦或是不愿做那金丝雀儿,她房间一角的一只幼猫也如她这般支着脑袋望着她,心里有所思着。
京墨,这应该是她的名字吧,她们都这样唤她。猫儿慢慢的走出角落,也如往日一般跳到她膝上。少女这才回过神来慢慢的抚着猫儿的顶上雪毛。
“哎,橘白,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用整日温习这画呢,女子琴棋书画,我本就最不喜这画,日日手腕发酸,偏生的当今圣上痴于画作,掀起一股作画风气……”她美目低垂,额上微蹙。顺着她叹息方向望去乃是顶好的水墨画,至少猫儿是这样想的。
“三小姐,快别这样说了,让有心人念叨了去,夫人又是不高兴了”她身边一桃色侍女打断了她的话连忙提醒着。
可猫儿不懂,猫儿只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不对的,可它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偎在京墨的身上喵喵两声撒娇让她开心些。
蹭着她的手掌心,听到她说“还是做一只猫儿好,没有烦恼”
哼,烦恼可大了去了,永远也抓不住自己的尾巴,它太猖狂了,仗着自己不被抓住老是在我眼前晃悠。当然京墨也没能听到橘白的自诽。
。
突然前堂一阵轰动,一两个这家夫人的贴身婢女来唤京墨,语气急促的喘着气,猫儿高傲的看着她们的失态,舔了舔爪子傲慢的跳到桌上坐着。
“三小…小姐,快,快快出来,圣上来传旨了”
她刷的一声站起来,脸上写满不情愿。她大抵是猜着了吧,她那么聪明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右相之女品行淑均,特赐婚于四皇子,择良日五月底完婚,钦此。”一纸诏书唱完看不清跪俯在大理石板上她的神色,只得半晌才听见“臣女接旨”
她生的好看,特别是眼尾像是勾子似的,但还是抵不过她在府上是庶女的身份,大姐乃是嫡女嫁入宫闱之中,成了极为受宠的妃子,只是三年了尚无所出,日日叹息,上次去瞧她憔悴了不少,拉着她的手说“京墨,我希望你能觅得自己的心上人”她当时还呆呆的回答“母亲平日里不让我出门,何处寻得啊”
她们家三女一子,名唤紫苏,文竹,京墨,白苏,琴棋书画各占一绝,大姊的画无人冠绝让圣上瞧了去便硬是要人,二姊文竹乃是棋逢无对手,曾宣言“只有棋下得过她的就愿意嫁给他”,到了京墨这里指腹上的茧子已经述说了她抚琴多年了,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只是母亲近日让她少弹了,说什么多了掉价,又不是戏子,她也就顺遂了,她开窍得晚,至今尚未遇到什么让她动心的事物和人。如今却要先二姐一步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