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碧赤原风沙尽,血日夕瑶空挂天.......”
“所以还是失败么”
黑影中一双血红的双瞳冷冽清幽的盯向苍穹,其眼中的妖火如暴雨中的小船不停闪烁着。
黑影对面是一个面容娇好的女子,只是此时女子情况也好不到那去,她看着脚下断裂的右臂,又看了一眼天池脚下的众人,然后她深深的望向了天穹上的裂痕
“天之则已经被九幽之矛打开了一个裂缝,但是里面的世界未知,而且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我们闯进去了,世界法则玄妙,这次的突破使我的寿命已经不足百日,而你的魂魄也已经万不存一,我们必须进入沉眠了”女子悻悻的看向天上的裂痕,“但还好,影在我们沉眠的千年里会对我们进行修复”
黑影听后,不甘的摇了摇头“这处的天之则已经被打出裂痕,此处后面就会引入新的灵气,但是七魂圣装被打散了”说道此处黑影肉痛的叹了一声:”而且此处掉落的天之则的碎片我们也没到手,现在只剩我俩了,真是该死了。”
“这就是规则,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但这样才有趣不是么,与天斗,哈哈哈哈哈,,,”女子娇艳的面容上浮现出狰狞:“李叔德,李世民,我沉眠后会借你十万不死阴兵助你夺取天下,你们夺得天下后借兴佛教之名,须助影加快我们的复苏”
雷阵般的声音从天上掉落,随后从人群羡慕的目光中,跌跌撞撞的走出两人,两人神色激动的望向天空随后齐声道:“我等谨记上仙教诲,我等谨记上仙教诲,我等,,,,”然后两人不停的向天边磕头,直至头颅磕出鲜血,而鲜血中倒映出两人大败敌军,佛教大兴,玄奘取经,,,,,,
然而在所有人都没有看见的地方,一块晶莹流着七彩光芒的碎片静静的飘进了时间的长河,然后又静静的从时间长河中飘出一千一百多步外。
.........
20xx年:
“你把我们的房子拆了,谁,谁给我们盖房子啊”小男孩站在硕大挖掘机下,他一脸的污泥但迎着东边初升的微光却显现出了那些城市少妇梦寐以求的稚嫩脸颊。
他昂着头望向驾驶室里那个年轻的驾驶员脆生生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拆我家的房子啊?”
“我也不知道,也不是我要拆你们的房子”
“可,可是你拆的啊”
“房子是我拆的,可,可我也不想拆啊”
“那是谁让你拆的”
“我也不知道”
“谁让你拆的你都不知道?”男孩的声音尖了好些
“嗯,你让你爷爷给你盖房子”
小男孩眼睛看向旁边赤裸着上身满头花白的老人
“我爷爷一个人盖么?”
“叫你爸爸一起。”
“我没爸”
“那,那你让你妈妈盖”
“我没妈”
.........
“小轩,等拆迁的款到了,咱就去镇上住”老人和男孩蜷缩在白天拆剩的残墙下,风抚动着旁边的野草,油灯也在不停的闪烁着。
“嗯,到时候我可以吃大白馒头么?”男孩兴奋的问道,
“嗯,当然,到时候爷爷还会给小轩买方便面吃”
“方便面是什么?”男孩好奇的问道“是比馒头还好吃东西么?”
“嗯,那是比馒头还要好吃哦”老人摸着林轩的头慈祥的说道。
“好耶,爷爷,到时候我们一起吃方便面,以后我要像那个哥哥一样开挖机,然后每天都和爷爷吃方便面!”林轩一脸开心的说道。
夏夜的风总是暖暖的,田间是不曾间歇的蛙鸣,凄冷的月光如水般轻轻地浸泡老人和男孩,男孩满身是蚊子叮咬的小包,但在爷爷的怀里他正做着一个个光怪陆异的美梦.........
翌日:
“这虽说要建路.......但,林老头,这房子不是我拆的吧?”男人坐在牛皮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泡茶的杯子,嘴里还不停的吹着滚烫的茶水,茶杯上是掉了漆的“为**服务”。
“可,可那群包工头说,说这是镇里边的计划,”老人局促的如一个犯错的学生慌张又紧张的说道“您,您看,我这有他们给的合同的啊!”
“那是假的”男人眼皮都不挑一下的就说道,
“可可.......”老人还想说点什么,
“都说了是假的,可什么可”男人狠狠的拍下手中的杯子
..........
林轩乖乖的听他爷爷的话一个人守在门口,可门内传来的声响和骂声,都让林轩隐隐有些害怕,站累了他只好蹲下不停的数着他的小手指,他的全身则是印在旁边洁白的瓷砖上,瓷砖上是“全面小康“的鲜艳标语,可惜林轩还不识字,而在那洁白的瓷砖中,林轩的倒影竟是模糊的一片,让他也让世界看不清他身上的污泥和破洞补丁的衣服。
“爷爷......”林轩心里默默的叫着.......
...........
门内:
老人满脸绝望,“那那,我在原先我的地上建回来我的房子,能麻烦您给份.......”
“签什么签?老头,你不知道么?不许占用耕地建房!不许!别说是建新房子,你就是在你原先的房子上加层楼都不行,懂了吗?”男人又拿起了那个“为人民**”的杯子。
“可可可我没房子,我住哪啊,我孙子怎么办啊?”
“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建房,你家房子拆了就是拆了,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吧”男人熟练的用杯盖抹去漂浮着的茶渣,然后一口抿下。
老人还想说些什么,可男人手一挥,一个年轻人就把林轩爷爷给“扶”了出去。
不一会,隔壁一个肥肠大脑的光头手里夹着一个皮包,看准时机溜进了男人办公室,
“解决了?”光头翘着二郎腿问道
“解决了。”
“嘿嘿嘿,还是你们当官的狠,不给拆迁款就算了,连建房都不让,嘿嘿嘿”光头一脸阴险的笑道
“哼,这本来就是上面的文件,你以为是我的主意啊。你也不看看,现在城市房比人多,要是让他们在农村建房,那谁去城市买房,你买还是我买啊?你是生意人,现在城市房子的情况你不比我懂?”
“哈哈哈,那到也是,哈哈哈”
............
“爷爷.......”
“没事,小轩我们去买馒头......”
“爷爷,我不吃馒头了,我们继续去捡瓶子吧,爷爷你还记得么,上回我们捡了好多呢”
“好,好我们去捡瓶子”老人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牵着7岁的林轩。
在夕阳的余晖下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20xx年12月
野马镇:
今天张家的二老太要死了,见过她的人说是只吊着口气了。
林轩记忆中隔壁的二老太家从没这么热闹过,院里烧着几个大大的火炉,年轻的一堆,老的一堆,年轻的在打着牌,而旁边老的则是在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热闹,并吹着一些让林轩听不懂的大道理。
“你们说今天这二老太能不能死?”说着这话的是二老太的侄子今年60多岁了
“嗯,说不准,这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二老太的邻居说道
“哎,按我说的,她今天一定会死,信不信”这侄子大声了起来,鼓着眼睛说道“来来来,咱们赌赌,就赌一头羊怎么样?”
侄子眼睛转的圆圆的,好像一个年轻了30岁的青年人。
“张叔,你把去年输的那只羊补上我们就和你赌”
“就是就是”
“对啊张老头”
“是啊,去年赌的羊还没兑现吧”人群里的声响更大了,当然,他们也不怕二老太的亲人听见,因为他们都知道,在我们可爱的世界里,一但有人到了八九十岁,那他就没有资格拥有亲人啦,没人会代替他不灵便的双脚,昏暗的眼睛又或是倾听他喃喃不明的语言。当然,幸运的话还能拥有的还能说说话的仅仅是那个原先并非亲人也并无血缘关系的老伴罢了,但林轩的二老太并不是这类幸运的人,她的老伴20多年前就死了,所以她也不过只是一个人孤独了20多年罢了,算不上活着。今天她的局长儿子,几个女儿也都回来了,几个老人围着一个更老的老人抹着眼泪,之后也陪着多年未见的邻居笑谈着政治和经济..........
“妈!”
“妈”
“二姨........”破烂腐臭的里屋传来几个老人的声音。
“你们看,我说了吧,哈”张叔低声笑道.........
“还是您厉害”
“对对对”几个旁边的老头附和道。
........
“砰砰砰砰砰砰”
林轩听着旁边的鞭炮响起,他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而他的爷爷坐在他的旁边默默的说道“二嫂是个好人啊......”
林轩只记得他的二老太是个看起来皱皱巴巴的人,九十多岁了,但腿脚灵便耳朵也好使的,还经常送林轩一些好吃的,林轩很喜欢这个二老太的,但他影响最深的是,他的二老太经常一个人簇着拐棍走大老远去到她早已离世的丈夫坟前,常常是一坐就是大半天,因为她死后也要埋到这里,也因为只有这个死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愿意听她如婴儿般的吖吖细语。但,终究,她还是没能和她的丈夫一起,因为以后不能土葬了,只能火葬而且只能埋在规定的公墓了.........
她就这样死了,在一声声鞭炮声中,在一句句赌局中,平静安详的死去,善良美好的死去,毫无意义的孤独的——死去.......
“二老太死了么?”林轩砸吧着这句话,可他现在还不能理解什么是死亡。
........
死人的酒席安排在了村里,大家都是乐呵呵的,林轩乖乖的坐在板凳上,毕竟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能吃到正经饭菜的机会,吃席的大多是老头和老太,年轻人不多,倒是小孩有一些。
林轩是和一群老人坐一起,老人们刚还死气沉沉,但当一上菜时,那几个刚才看上去就好像要随二老太去了似的老人,仿佛瞬间年轻了几十岁,桌上的菜也如热锅上的水滴顷刻消失。林轩正发懵的看着旁边用塑料袋装菜的大爷,然后他马上就觉悟了,他抢不过菜,所以他瞄向了大米饭,他狠狠的舀了一大碗米饭然后飞快的吃了起来。
............
林轩吃着吃着,回头,突然发现路边有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年轻人,他一头又脏又长的头发下是一张更加肮脏的脸庞,他眼神悲伤,步伐也是踉跄着,仿佛和周围兴高采烈地人们不在一个世界。林轩看着他,好一会才想了起来,这个人几个月前在二老太家门口睡过,当时二老太给了他一顿饭,饭还是林轩送的呢。
那个年轻的男人踉跄着走到路中央,身体微微向后一仰后缓缓地跪下,然后深深的磕了下去,好一会才抬起头站起身来,他卷起破烂带着灰尘衣袖在脸上抹去泪珠,之后又踉踉跄跄的离开了,期间除了林轩没人在意到他。
毕竟,一群幸福的人怎么会看的见一个悲伤且孤独的灵魂呢,唯有孤独才会拥抱孤独罢了.......
林轩望向远去的男人,饭也忘了咀嚼,仿佛间他感到有一阵淡淡的疼痛从他的心脏传来,但只持续了一会........
.........
远去男人终于是倒在了他的目的地之前,但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目的地,
“要死了么?这就是死的感觉么?死--吧,死.....吧,死吧!!........”男人闭上了眼睛,恍然间似乎看见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以及他已逝父母欣慰的笑容,他看着那个曾经深爱着的可爱女孩,她依旧穿着那件白色的连衣裙双手握着男人的父母冲男人甜甜的笑着,他的父母朝他挥着手示意男人快些过来,男人笑了,他蜷曲着身子,疯狂而又快乐的笑着,咳嗽声也更大了.........他还记得跳楼惨死的双亲模样,他也还记得被奸杀时女孩血染的白色连衣裙..........
活着,如蝼蚁般活着,是为了现在正爱着他的人,是为了现在他正爱着的人,是为了未来他将要去爱的人,以及未来将要爱他的人..........
但,于他,在这个世界他已经不再有资格谈爱了,死亡便是他唯一的归宿,他闭着眼冲缓缓走来的三人幸福的微笑着,但在即将触到女孩手指的瞬间,
突然,一切静止,几百光年外正在穿行宇宙的九月,几百米外正疯狂进食的林轩,裂缝中所有蠢蠢欲动的域外生物和正在被影修复的两个古殉道者,以及所有上一秒还正在跳动的微粒子此刻均被冻结。
此时,男人头顶传来一阵声音:
“你现在有一个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机会”
“..........”男人没有回答。
“如果毁灭世界的按钮在你手里你会毫不犹豫的按下去么”那声音又再出现道,
“会!”
男人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了死前的幻听,但男人还是坦然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这正是他现在所想的。(这群自称人类的动物,这群自命最高级,高尚的东西,所谓的美德品质,所谓的规章制度,所谓的人性,其实虚伪、自私、恶毒一样不少,抛开人类给自己涂上的一层层伪装,其实就与其他被人类称为的低等动物没差,但人非要自诩万物之灵的将自己与它们区分开,他们认为掌握了所有,然而只是在自我设定的圈子里不断兜兜转转罢了,自称文明人类社会,但哪里不是自相残杀,互相诋毁?只不过是弱肉强食的变相操作罢了)
之后,那声音又缓缓响起:
“即便死亡你也愿意改变世界又或——毁灭世界........”
“是的,但,我要毁灭它”男人脑海里刚浮出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看着晕去的男人,人声静止了一会,随后:
“毁灭,也不过是规则与矛盾的另一种开始.........”人声逐渐消失,一起的还有地上的男人........
而对于这个世界,没人能发觉这静止的一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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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__如若运气不可启,那便让勇气上前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