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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波依国王

波依王国如今的国王陛下名叫阿塔琉斯,绰号“沙漠鹰王”。坊间传闻他是上代国王与一名精灵女贵族所生的后代,虽然这个传闻不见得属实,不过其天赋远超常人确是事实。据说他的预言系魔法等级如今已经到了五级末期,而阿塔琉斯今年不过31岁而已。

惊人的天赋、熏天的权柄、外加据说足以令妇人愧煞的美貌……如果说这些还只是陪衬的话,那么有关于他的一系列故事则更加令人惊奇。

这位传奇式的年轻君王上任伊始便展示出了他不同寻常的执政风格。按说波依王国作为精灵帝国的附属国,在外交、内政重大变更上均需要征得宗主国的同意认可才能施行。但是阿塔琉斯除了自己的登基大典提前三天通知了宗主国外,其余一切大小事务竟然全都对宗主国闭口不谈。

现如今,除了每年还按时上交给宗主国的贡奉不曾削减还略有增加之外,波依王国俨然已经具备了独立的一切条件。

八年前,曾有两名精灵在阿达兰城纵酒后过失杀人,按照宗主国的一般规定这样的罪犯需要交回精灵帝国处理。可是那时年仅23岁的阿塔琉斯再次强行出手,亲自坐堂审判,将两名家世显赫的精灵处以七十年监禁的刑罚。

刑法虽然比起人类同罪判处的刑罚要轻上不少,但是这件事情本身的意义却是无比巨大。原本高出人类一筹的精灵族原来也会被人类的刑罚惩处,他们再也不是原先高人一筹好似神祗一般的存在,被阿塔琉斯一声断喝便落下了云端。

判决一出举世哗然。

波依王国的史书官方记载也曾说道:精灵帝国派来使者诘问时,我王阿塔琉斯曾豪气干云的道:“本国乃吾国,吾为吾国国主,生杀予夺之权岂容外人干涉?”波依王国立国二百七十年间,十代君主却只有他一人敢发出这样的宣言。偏偏事后精灵帝国还不曾对此表示任何的不满,任由阿塔琉斯继续这样“为所欲为”。

而事后,借由此事树立起往国内朝野之间的无上权威之后,阿塔琉斯便立即亲自主持了王国政治制度的大变革。他先是进行了大范围的官员职位调动,将年老思想固化却占据要职的官员尽皆调任、下放、清退乃至寻机处死。随后大力提拔年轻一代的新锐官员。

在基本完成了王庭和王庭直属军团的控制之后,阿塔琉斯又立即以雷霆手段宣布:放弃了西大陆乃至宗主国精灵帝国习以为常的领主分封制,转而依照东方大秦帝国的中央集权政治制度对王国整体全面改组。

这一次的动作幅度之大譬如惊雷,顿时在朝野之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拥护者有之,但反对者却更是数不胜数。尤其那些根基深厚的大贵族家族们,甚至于这些人在一边向王庭请愿抗议的同时便已经在筹划着发动政变了。

而这一次,阿塔琉斯仍旧表现出了他的与众不同,他在宣布改组王国政体的同时却又没有立刻对所有领主动手,而是宣布只先在王庭王畿之地进行试点。同时立刻派出禁卫军团对那些心怀叵测的小贵族们动手,而且只挑小贵族。将之连根拔起之后,却又不急着吞并。反而将之奖赏给了按兵不动或是曾经对王室有功的大贵族。

经年下来一直到如今,整个波依王国中如今只剩下了五大贵族领主畏畏缩缩的等待王庭的恩赐,早先飞扬跋扈的阿塔琉斯却已经顺利的建立起了自己的无上权威。

三天后,展叶红便站在了这样一位堪称传奇的帝王面前,从那高高在上的王座下仰视着那张充满威仪的面孔。这张面孔的表面古井不波不动声色,可是着面孔的背后却又藏着多少惊心动魄的明争暗斗和权谋机变?

若非展叶红亲身到此,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想象在这个被西大陆一致职责为胆小懦弱的无能国家里,居然诞生了这样一位伟大的君主。狭隘和偏见总是会蒙蔽人们的双眼,可是当最后真实的光亮刺破了薄薄的迷雾后,人们才会最终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沙漠鹰王”绝不会止步于此,当他下一步完成了吞并五贵族的壮举之后,必定会将他腰间的大马士革钢刀指向国外。或许是他的宗主国优雅的精灵,或许就是沉浸在自高自大之中的西大陆。展叶红仰视着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仅凭直觉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王座上,传奇之王阿塔琉斯端正的坐在王座上,右手按住大马士革钢刀的刀柄,左手则扶着一柄金光灿灿的权杖。他居高临下,声音恍若从云端飘落般进入了展叶红的耳朵里,让他听在耳中就能感受到一股无上的威仪。

“来自色西王国的使者,贵国的国王陛下身体可曾好转?”阿塔琉斯雄浑的声音在大殿中阵阵回响,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彻底的平息。

展叶红鞠躬一礼道:“回禀尊敬的国王陛下,吾国国王身体抱恙已有经年,至今尚未曾痊愈。”这个回答也算标准的外交辞令,虽然契合阿塔琉斯的问话,但是仍旧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究竟好转?还是没有好转?

不曾拥有真正消息的波依人是不可能从展叶红那同样古井不波的脸上得出答案的。面对着真正的豪强,就算展叶红再如何对政治缺乏敏感度,也必须要求自己警惕起来,以往那种没心没肺的应对方式绝不可能继续蒙混过关。而且沙漠鹰王这样的存在,也绝不是森林联盟中的虎族部落或德鲁伊部落那样通过小恩小惠就能够对付。

“那真是遗憾,我在此对老罗斯王献上我诚挚的祝福”王座上的阿塔琉斯点了点头,不过那张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遗憾和诚挚,他也仅仅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对展叶红问道:“那么,贵使。我曾经派人向贵国的海伦公主殿下表达了我的善意,现在不知贵使能否告知殿下的意思呢?”

终于来了

展叶红心中暗叹,最大的麻烦终于还是这么快就到了。不过他表面上仍旧那副古井不波,似乎是他学习这种冷面的政治面孔的时间还不长的缘故。无论怎么看,在外人的眼中看来这样的脸孔都还是像没心没肺。

展叶红也没敢多耽搁,再次鞠躬一礼回应道:“回禀陛下,海伦公主殿下对您的错爱感到十分的荣幸,臣下出使之前海伦公主还曾对臣下说起过,不止一次在梦中梦到过陛下前来亲自迎娶她过门。奈何,现在公主殿下的父王病重,王国之内除了公主殿下这个长女之外,其余国王的子嗣都没有成年。公主殿下不得不担负起照料国王的重任,因此暂时不能对陛下的盛情报以回应了。”

展叶红这次说完却没有再次抬头,而是低着脑袋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阿塔琉斯的回复。其实这段回应早已经超出了海伦给他的授权,当日离开时海伦的意思很明确,直接拒绝了这次联姻。但是,当展叶红听说并确认过“沙漠鹰王”的传奇,并亲眼见过他的威仪之后,居然自作主张的将之改为了暂时延后。

几个词语的变动,带来的后果却是截然不同。

“哦?”果然,听了这番说辞的阿塔琉斯忽然一改他好似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神情有些玩味的看着展叶红。那道道目光就像真的如有实质一般,让展叶红感觉如芒在背似的危险。

沉默,大殿内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前来朝会的众多大臣、领主、王公全都有些惊骇于展叶红言语中的内容。虽然这些老狐狸们早已经料到了这次国王陛下的求婚最后会是草草收场的结局,但是却没料到海伦方面居然还留下了讨论的余地。这种欲拒还迎的态度这就不免让人遐想非非了。

良久,在展叶红都感到有些腰酸的时候,王座上的阿塔琉斯开口对他道:“好啦,贵使请起来吧。”声音平平淡淡,但是却并无多少恼怒的意思。

展叶红松了一口气,慢慢站起了身子,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居然全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他此时倒也顾不上感叹什么,赶忙接着道:“陛下。海伦殿下虽然暂时无法前来与您共结连理,但是却也令下臣奉上了一些色西的礼品以表歉意。”

说着,展叶红便摊开了那道长长的礼单,准备朗读起来。他相信,就算是哈伦格斯家族里的家伙也不会对这样丰厚的礼单不屑一顾。而如此贵重的礼品也应该能够稍稍平复一下阿塔琉斯必须的怒火。

可是,还不等展叶红念出什么,王座上的阿塔琉斯国王就突然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贵使不必再念了。等你到了监狱之中,寡人会慢慢欣赏这份礼单的。”

“什吗!?”展叶红悚然一惊,全然不知道为何如此。可是高居王座上的阿塔琉斯却已经下达了命令:“着令!大理寺卿将色西使臣展叶红缉拿下狱,择日审查他欺瞒君上戏辱我国国体一罪!色西使臣队伍其他成员监禁在王国驿馆之内,另行区处。散朝!”

“散朝!!!”内侍尖尖细细的嗓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可是早已被束住双手的展叶红却分毫没有听进耳去。他此时只是在一遍遍的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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