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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攻防战事(上)

展叶红从不曾想过要与这批入侵的敌人和谈或者进行沟通,因此对于卓美林的这个提议他毫不犹豫的便予拒绝了。在他的理解当中,当敌人聚集力量不经允许擅自踏进他们的领地之时就已经视为开战,开战只有两个结果战胜或者战败,所谓的和谈都是在战胜或战败的基础上得来的。

因此,二十日的深夜,他趁敌人立足未稳麻痹轻敌的档口,果断的率领罗波牙的骑兵小队夜袭敌营。而这一次夜袭的成果也十分显著。他们所带出的二十名骑兵只有两人受了些轻伤,一匹战马腹部被刺了一枪伤势较重,不过在城中兽医的照料下还是保住了性命。而给敌人造成的震慑和损失他们就无法统计了。

“哈哈哈,这一仗打得真是痛快。”在城堡内,罗波牙一边拍着展叶红的肩膀一边笑着对他说道。两个人盔甲上的鲜血此时仍旧在不断地滴淌着,血滴顺着他们的战靴噼啪落了一地。展叶红也跟着笑了笑,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卓美林。展叶红配合的张开双臂,任由卓美林替他一点点的解下身上的甲胄。

展叶红对罗波牙道:“这一次估计该让他们稍稍收敛一点,而明天一早的战斗将会非常的激烈。”罗波牙大咧咧的跨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战斗之后的他向来都是这么豪迈且匪气十足。他冲着展叶红哈哈大笑道:“那有什么,等他们明天攻城的时候,就让他们见识一下赫鲁和劳尔调教出来的那群步兵。哈哈哈,那份气势就连我看了都有些佩服呢。再加上汤姆那小子调教出来的硬弩队……啧啧。”

“可是,人数上的差距还是太大。我们的人根本没办法做到全面的防守。 ”展叶红蹙着眉头,又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罗波牙也挠了挠头,最后却索性道:“算啦,总会有办法的,每一次不都是这样么?”

展叶红笑着点了点头,最后解下了肩甲并将套在里面的内衬也脱了下来,赤着上身任由卓美林体贴的帮他擦拭身上的汗水和血水。展叶红道:“罗波牙大哥,去帮我把贾董大哥叫过来。我们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别的礼物要送给对手呢。”罗波牙眼睛转了转,立刻明白了展叶红话中所指,哈哈大笑的跑向了门外,丝毫没有任何疲惫的迹象。

“明天……”在展叶红一旁的卓美林忽然把手按在了他坚实的背上,轻轻揉捏了一下,红着脸对他道:“红哥哥,明天,一定要小心点。”展叶红哈哈一笑,反身揉了揉卓美林的脑袋,笑道:“放心好了,我在北伐战场活了下来,又从鹰罗共和国逃亡回来,一场小小的战斗怎么会有事呢?倒是你,记得明天呆在城堡地下的避难室里,不要出来,帮我照顾好我的父亲。”

“嗯”卓美林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即却再也没有了一句话。展叶红一时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为好,他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不过,卓美林却率先打破了这份尴尬,最起码她认为她打破了这份尴尬。她看了看展叶红,忽然踮起脚尖双唇飞快的在展叶红的嘴上一吻。

而就在这时,城堡的大门再次打开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贾董的声音在关门的一刹那传了进来,羞得卓美林几乎是立刻脸颊通红,飞快的跑回了城堡之内。

展叶红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瓣,那股淡淡的味道好像还萦留在他的嘴唇之上。一瞬间,他的视线有些迷离,不经意的就落在了正在燃烧的烛火上。他突然笑了笑,大声的喊了一声“贾董,给我滚进来!”

第二天清晨,隆隆的战鼓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三城联军在经历了一场夜袭的失败后,终于开始组织起正式的战斗了。

展叶红和其他几位现任的军官各自部署了一下,便分散到了指挥位置。而他自己则站在城楼的碟锥上,一身银盔亮甲,拜占庭式的战盔遮面下,一双大大的眼睛扫视着正缓慢而来的三城联军阵列。

经历了昨晚上的惨败后,图艾克城的军队伤亡超过七分之一,被部署在城墙的左前方。达昂城的军队因为是主力加之数量最多,排布成数个方阵部署在城门的正对面,而他们的队列里展叶红发现了至少三辆冲城车。柏乐坦城的军队则中规中矩,部署在了城墙的右侧。队伍当中有不少的云梯,但是却没有发现攻城塔,也没有发现大型的攻城武器。发现这个情况的展叶红眉头一挑,嘴角也微微的翘了起来。

似乎,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三城联军在走出狭窄的林中道路之后并没有急着向前推进,而是谨慎的将队伍的两翼都在城堡前方的空地完全展开,这才踏着隆隆的鼓点向着城墙一步步的移动而来。每一下都非常的谨慎。

展叶红笑了笑对身旁的贾董道:“看来,昨天晚上的夜袭真让他们变得乖了许多呢。”贾董也跟着笑了笑,他自然看出目前的形势对自己一方有什么利处。他询问似的看向了展叶红,却听展叶红笑道:“不急,等他们离得再近些。”说话时,他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城外开阔地上一些间距相同的石头。

“阴谋诡计永远都是末流,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再如何狡诈的猎物也不会是好猎人的对手。你们说呢?”斯伯里非骑在马上,一身骑士板甲十分的英武,他骄傲的看着身周气势雄壮的联军队列,对身旁的另外两位联军统帅说道。

理查德哼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公子说的不错,我今天要杀光这座小城堡里的驻军,以告慰我昨日战死的兄弟们。”旁边的卢克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那些军人也是男人。男人同样也可以卖做奴隶。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一千五百人的脚步声宛若轰雷,此刻正慢慢的压向脆弱渺小的库赛堡。好像一片汹涌的海浪,即将掀起最大的狼头将这个小小的礁石彻底击碎。城头上,那些第一次走上真正战场的士兵们,无不紧张的手心冒汗,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身体颤抖或擅自离开自己的位置。看到这一点,展叶红满意的点了点头,赫鲁等人的训练还是十分不错的。

终于,当三城联军的队列走过据城墙第四颗石头的时候,展叶红对贾董说了声“可以开始了。”

贾董将早就准备在手中的令旗猛然挥动一下,在城堡内部唯一一架巨大的投石机立刻发动了。 弓弦绞动声、木杆弹起声、巨大石块的破空声几乎在一瞬间响了起来。随即一块足有两人大小的巨大石块飞出了库赛堡的城墙,轰然砸向正排列着密集队形缓步走向城墙的队列。

“轰!!!”

在一众士兵们尖锐的惊呼声中,石块落入了图艾克城部队的方阵之中,直接将一个五人小队彻底消灭。巨大的石块直接砸进了土地之内,将那些已经成为碎渣的骨肉也带了下去,没有给人们增添任何掩埋方面的麻烦。

理查德的面色顿时又难看了一分,他正要说着什么的时候,城墙内忽然又飞出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巨大的破空声几乎成了士兵们的噩梦。那石块在空中画出一道并不算漂亮的抛物线后,轰然砸在了柏乐坦城部队的阵型当中,这一次,它带走的是六个人的生命和两个人的双腿。

卢克急急的对斯伯里非道:“我们先撤退吧,敌人的重型武器实在是……”

“不能撤!”还不等斯伯里非表态,一旁的理查德便压低了声音道:“敌人的投石机也只有这一台,如果我们这么就撤退的话士气会立刻滴落到谷底的!加速,现在需要我们的士兵们加速冲过去!”

斯伯里非也不是军事上的菜鸟,他权衡过后立刻接纳了理查德的建议,对军中的传令兵下达的了冲锋的命令。战鼓声陡然变得无比急促,军队阵营中的旗帜来回舞动起来,传令兵尖锐的哨声四下里响成了一片。

走在联军最前排的士兵们立刻嚎叫着抬着云梯向库赛堡冲刺而去,这时他们刚刚走过了第三块石头。

展叶红挥动了一下手臂,淡淡的道:“继续。”贾董另一只手中的令旗也挥动了起来。城头两端箭楼上的两架弩炮立刻开始了它们的怒吼。足有长枪般长短的弩矢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锐啸声冲入了冲锋中的人群之内,两枚弩矢一共刺死了六个士兵。而第二次装填还在继续。与此同时,投石机的发射一直没有间歇过。

“命令后排的士兵们分散开来,尽量减少伤亡!”看着一块大石头再次砸在他身前的方阵中带走了四个来不及躲闪的士兵后,斯伯里非终于对传令兵喊出了这个命令。后排暂时没有攻击任务的部队迅速向两旁扩散开来,排列成分散队形。而此时冲锋中的部队,已经跑过了第二块石头。

展叶红默默的注视着正在拼命奔跑着的联军士兵们,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在战争开始的时候,指挥官不需要表情来下达命令。

展叶红默默的注视着,直到这群士兵跨过了他眼中虚构出来的一二块石头的中线后,才对身后的贾董再次挥动了一下手臂。这一次,贾董没有挥动令旗而是吹响了一只号角。嘹亮的号角声回荡在城头上时,早已瞄准许久的汤姆突然扣下了扳机。

这个同时十枚尖锐的硬弩弩矢也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纷纷落下,在冲锋中的队伍里带起了一连串的血雾。联军普遍装备起来的单兵圆盾防护范围十分有限,对付这些锐啸的弩矢几乎没有太大的作用。

此时联军的先头部队还没有接近到城墙前一百米,但是他们损失的数字已经达到四十人了。三个领军者的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愤怒。他们直到现在方才后悔,为什么自己这一次进军没有携带那些笨重的攻城武器。

“弓箭手靠上去!”当前锋部队跑过最后一块石头的时候,斯伯里非下达了命令。早已蓄势待发的弓箭手队列立刻向着前锋已经跑过的路上极速行驶,迅速向着城墙的方向接近着。

碟锥后的展叶红静静的看着这只弓箭手队伍在不断地接近,但是却没有下达任何的命令。直到他们跑过了第二块石头,展叶红方才挥动了手臂。贾斯第二声号角响了起来。正在发射或是瞄准的强弩兵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弓身蹲伏了下去,赫鲁所指挥的盾牌兵立刻将方形的盾牌架在了城墙的缺口上。

十秒钟后,盾牌上面立刻叮叮当当的响起了箭镞的撞击声。

“就趁现在!攻城!”斯伯里非并没有因为弓箭手收效不大而发怒,他想要的结果已经有了。除了那个让人心底发寒的投石机还在无休无止的扔石头外,弩炮和城墙上的硬弩又已经停止了动作,缩回盾牌之后。这个时间是最好的攻城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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