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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暴雨前夕

漆黑的夜幕将城市上空笼罩,远处高塔旁聚满了一群嗷嗷待哺的乌鸦。尤其是在这寂静的古宅,显得更加寒意逼人。

两个男孩相视一笑,旁边金发碧眼的女孩似乎早就料到会出现这一幕相见恨晚的场景,自觉地把主角的位置让给他们。

“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尹晖笑着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清澈,犹如清泉一般,给人的感觉很愉悦。

薛晨点了点头,眉宇紧锁,这些天他一直在寻找线索,冷峻的脸上似乎显得有些疲惫。

“在那之前,我有一些话要告诉你。”尹晖一本正经地看着薛晨,“你是不是对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错,我总觉得我们应该在哪里见过?社交礼仪或者商务活动?或者在之前的贵族学校?”薛晨努力回想着自己过去经历过的事情,但是任他怎么思考,他的记忆总是会回到那个母亲接他放学的傍晚。

男孩摇了摇头,说:“我可没上过什么贵族学校。”

“难道,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薛晨有些迟疑,但眼前的男孩那一汪清泉似的眼眸似乎曾在记忆深处浮现过,只是他感觉很模糊。

尹晖点点头,目光中似乎闪过一丝期待,不过对于薛晨的反应他并没有感到惊讶。

记忆如秋天的午后一样泛起金黄色波澜,小男孩站在学校门前,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稚嫩的脸上挂着一丝胆怯,同时又有一丝期待。

“尹晖,你也是在这里等妈妈接你回家吗?”他身后又走来一个小男孩,那男孩笑着对他说,“我妈妈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要不你趁我家的车,我让妈妈送你回去吧!”

他摇了摇头,清澈的眼眸显得有些深沉,“不了,我再等等,谢谢你,薛晨。”

学校外面的人群里,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正在向男孩招手,他欢快地朝女人奔跑过去。

天空变得阴沉起来,大人们已经陆陆续续把孩子都接了回去,只有那个小男孩,坐在学校门前的石墩上,呆滞地看着远处。

黑色的雨犹如墨水一般倾泻而下,小男孩始终没有等来接他的人。那一天是他的生日,妈妈早上说放学后让他在学校门口等着,要给他一个惊喜,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妈妈的身影。

他躲在学校旁边文具店的屋檐下,默默看着远处,那黑色的雨逐渐将整个街道都淹没,而平日里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消失不见了,街道旁的各种商店也都大门紧闭,仿佛这世界上只有他伶仃一人。

寒冷的夜里,他蜷缩在一家便利店门前的角落,饥饿感涌上心头,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陶瓷般的脸上渗出几滴冷汗。

密如羊毛的黑雨仍在不停地下着,一阵马蹄声呼啸而至,宛如索命的幽魂。小男孩吓得闭上了眼睛,面对那无边的黑暗和寂静,他第一次感到绝望。

马蹄声越来越近,小男孩终于没忍住,抽泣了起来。他的声音似乎惊动了黑暗里的怪物,那声音变得更加响亮了,同时伴随着金属摩擦地面的声响。

此时他躲在那家便利店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去,黑暗中,一个人头马身的怪物正拿着长枪步步紧逼,此时距离他已不足十米。

怎么办?小男孩感到十分恐惧,惨白的脸上失了往日里的神采,他如果跑了出去,能够跑得过那个怪物吗?他努力把眼泪憋回去,薄薄的青色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怪物越来越近,金属摩擦的声音也更加响亮,小男孩在心里一直默喊着妈妈。

突然,一个女人在黑暗中从道路的另一边走了出来,她棕色的长发飘到腰间,上身穿着米白色的外衣,一身精致的打扮,在黑夜里也显得婀娜动人。

她和人头马面的怪物四目相对,手里突然出现一根银色长鞭,那个怪物也不甘示弱,拖地的长枪举过头颅,四只马蹄呈现出跃进姿态。

女人用力一挥,银白色的长鞭突然变得更长,散发出滋滋的电流,狠狠地朝怪物甩去,而怪物把长枪一横,一个绿色的光盾就把长鞭弹飞。

怪物四只马蹄极速跃进,很快就逼近了女人,女人的长鞭转换形态,变成了一把银色长锏。

短兵相见,一人一怪,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碰撞的声响,怪物长枪横扫,女人长锏相迎。但是怪物明显占上风,女人节节败退。和怪物拉开距离后,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卷轴,嘴里默念咒语,那个卷轴发出一道金色光束,在怪物脚底下形成一道光圈。怪物突然动弹不得,似乎被这道光圈限制了行动。

女人看向角落里满脸惊恐的小男孩,小男孩和她四目相对,女人似乎在示意他赶紧跑。

小男孩看到这场面,双腿早已发软,他努力站起身,踉踉跄跄地顺着女人背后的方向跑去。

他在原本轻车熟路的小镇走了很久很久,黑雨终于逐渐消散,他才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了家里。

那段经历对他来说已经写在了骨子里,像是一场噩梦,但更像是他新生活的起点。

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那晚的女人。第二天,家里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西装笔挺、面色和蔼的外国老人,另一个则是金发碧眼、十分好看的小女孩。

他也不记得老人跟父母说了什么,第二天他就转学了,父亲让他好好跟着老人去学习,说是过些日子就去接他回来。

老人的名字叫特里斯.哈根,小女孩叫艾莉.哈根,是他的亲孙女。小男孩同他们一起飞往美国的华盛顿,来到了一所特殊的学校普利斯特学院。

这个学校在美国华盛顿的福克斯小镇,占地面积约三千亩。但它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教育学校,这个学校从不主动招生,而且也不分年龄段,只有是他们主动邀请过来的人才有资格成为这里的学生。

这个学校除了像普通学校那样开展学识教育外,每天还有一个必备的魔法课程,就是“练魂”。

如果说普通人的魂识是白色的,那么普利斯特学院的学生的魂识就根据不同人的程度呈现出不同的颜色,这些灵魂的颜色越深邃,能力上限相对也就越强。炼魂并不会改变自身魂体形态,但是却能通过驾驭魂识获得强大的魔法能力。

普利斯特学院的办学理念是除魔卫道,抹除世间的黑暗元素。所谓黑暗元素,就是沉睡在世间的远古恶魔,他们会以任何形态出现在人们所生活的地方,高阶的恶魔甚至能通过伪装混迹于人类社会。

画面一转,两个男孩在古宅里相互对视。尹晖把十年前暴雨中遇到人头马身恶魔的事和普利斯顿学院的事告诉了薛晨,唯独把他们曾认识的部分省略

“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认识到你面对的是什么。”

尹晖依旧是那副天真无邪的笑脸,经历过那么多事以后,他还是像一个纯真的少年一样。

“宴会上的怪物其实是冲你来的,他能感知到你体内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尹晖继续说。

“我们普利斯特学院的人目的就是为了消灭在世上到处作乱的怪物,而那些怪物也会把我们当做敌对的目标,在我们获得更强大力量前就扼杀在摇篮里。”

“你的父亲和那些失踪的人,应该是被怪物抓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里,而通常有这种撕碎空间能力的怪物,他们的地位也很高。”

“那怪物的目标如果是我,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抓走?”薛晨有些疑惑地问。

“因为他只知道那里有一个强大的魂体,并没有感应到那个人是你。”尹晖解释道。

“所以他就打算把所有人都抓走?”薛晨追问。

尹晖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歉意,说:“没错,我还是来迟了一步,不然就不会让他得逞了。”

“尹晖,薛晨,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给你们准备了我亲手做的苏菜,你们快来尝尝!”

艾莉从一个偏房走出,热情地跟他们摆手。薛晨和尹晖相视一笑,一同走进了古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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