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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暗潮汹涌

少年朝天挥舞那把晶蓝色的长剑,在黑暗中,犹如一团燃烧的鬼火,自由地在黑夜里吟唱。

薛晨左手牵着谭晶晶,右手握着杨浩然,手心里早已浸满了汗,他们三人静静地观望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面面相觑。

少顷,黑暗中传来一个诡异的身影。

少年双手执剑,画出一道十字,晶蓝色的十字光束就把隐藏在黑暗里的怪物重重击伤。那怪物发出一声闷哼,少年又是一记横劈,伴随着一阵撕裂声响起,酒店大厅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面对突然亮起的灯光,薛晨三人本能地捂住自己的眼睛,等他们适应了光亮后,少年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满目狼藉的桌椅。

而不知什么时候,黑暗中不再传出声音,薛晨还以为大家都逃了出去,但是当他向身后的大厅望去时,却发现参加礼宴的宾客都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包括谭晶晶的父亲。

“我们不会撞鬼了吧?”杨浩然紧张地看着齐刷刷倒地的人群,仿佛是被人刻意摆放在那里的。

薛晨在人群里看了半天,始终没发现父亲薛明益的身影,脑海里脑补刚才的画面,不由得冷汗直冒。任凭他拨打父亲的电话多少次,都只有一串冰冷的机器回复声。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突然,地上的一个扎着小马尾的小女孩率先醒了,看那模样才六七岁,她揉了揉那双清澈动人的小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人,说:“你是…薛晨哥哥。妈妈呢?”说罢就开始哭了起来。

薛晨看着眼前的小萝莉,面露苦色。

随后,倒在地上的人都慢慢睁开眼睛。不管是风度翩翩的绅士,还是浓妆艳抹的贵妇,他们仿佛都失去了刚才在黑暗中发生的记忆。

之前跟薛晨打招呼的贵妇周董看着一脸茫然的薛晨,问道:“小晨,你看到你的父亲了吗?我记得上一秒我们还在一起跳舞,那支舞还没跳到一半呢,我怎么突然就到这里了?”周董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薛晨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父亲的去向。对于今晚发生的事,他也是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了什么,酒店才会陷入那样的黑暗,那是一种令人骨子里生寒的黑暗,仿佛一个黑洞,吞噬了一切光源。

那个少年又是谁呢?为什么父亲没有出现在人群里,还有,消失的那些人又去了哪里?一切都是未解之谜。

薛晨无法向众人解释刚才的所见所闻,难道要说宴会开始到一半突然闯进来一个吞食光源的怪物,一个手拿光剑的清秀少年仗义出手,打败了妖怪解救众人?恐怕有杨浩然和谭晶晶出面作证他们也不会相信。

很快,宾客中就有人报了警,说自己的女儿不见了。而在人群里,刚才那个第一个醒来的小姑娘也可怜巴巴地抱着自己的洋娃娃,到处找自己的妈妈。

由于是这种众人集体失忆的突发情况,警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展开调查,打薛明益的电话也都是不在服务区,只好叫来这场成人仪式的主角薛晨盘问。

杨浩然和谭晶晶将看到的场景一一描述给负责这起案件的陈警官,陈警官一脸嫌弃地看着两人,薛晨却一言不发。

因为他知道警察是不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的,弄不好还会把他们三人委派到精神病院里。

也不知在警察局里呆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嚷嚷声,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

原来是谭晶晶打电话告诉父亲,他们已经在局里呆了大半天了,就是不放他们走,谭海峰爱女心切,怎么会让金贵的女儿在这种囚禁犯人的地方受苦。

跟着谭海峰一起进来的还有局长,面对这个骂骂咧咧的中年男子,局长也连忙陪笑,同时训斥着审问谭晶晶他们的刑警,责令他立刻停止审问。

这次的人口失踪案很快就被媒体大肆曝光,薛氏集团董事神秘失踪的事情轰动一时。不仅在媒体看来,这个能够只手遮天的男人突然失踪是足以令所有人感到惊讶的事,在平常人的眼里也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出了警局,薛晨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父亲在成人礼上给他的法拉利钥匙,五味杂陈。

在此之前,他一直很讨厌自己的父亲,讨厌他的专裁独断,讨厌他的薄情寡义,讨厌他说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他依稀记得十年前,母亲开着那辆劳斯莱斯来接他放学时的场景。

那时候是他还没有被送到贵族学校读书,他们一家人就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小镇里,父母相敬如宾,一家人其乐融融。

那是一个昏黄的傍晚,母亲将记忆中那台劳斯莱斯停在学校门口,笑意盈盈地在门口等着他放学。

他上了车,静悄悄地坐在后排,母亲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他说想吃妈妈做的糖醋排骨。

阴沉的天空很快被乌云笼罩,黑色的云层像是一根骨刺,卡的整座城市都有一种窒息感。母亲本来还笑意盈盈的面色也突然变得凝重。大路上空无一人,她突然将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飙,吓得薛晨哭喊了起来。

“妈妈,我怕!”他恳求着母亲减慢速度,但是一阵如墨水般的黑雨很快将车窗覆盖。车子开始发出一阵嗡鸣,发动机似乎在雨水的侵蚀下也即将停止运转。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母亲看了一眼后座的他,便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他在车里哭喊着,车窗被黑雨包住,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

“妈妈…妈妈呢?”看着坐在床头的父亲,他本来英俊的脸上似乎一夜间变得苍老了许多,他一句话没讲,默默走了出去。

从那以后,母亲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虽然薛晨总是会问父亲妈妈去了哪里,父亲总是支支吾吾地蒙混过去,久而久之,他也接受了妈妈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那件事发生没多久,他们就搬到了现在所住的城市里。本来一心向往村镇生活的父亲,突然也经营起了一家上市公司,不到十年就成了富豪榜的榜首。

为了弥补薛晨缺失的母爱,他给了薛晨最奢华的生活,送他去贵族学校,让他出席上午活动和社交场合,也只是为了让他将来能够独当一面。

只是对薛晨而言,没有了母爱,再奢华的物质生活,也变得如此卑微。

薛晨来到他家别墅的地下车库里,看着眼前这辆昂贵的跑车,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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