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喧闹的大街上,而并不像想象中那样。
其中一个人看来似乎是发现了我,正用手肘顶着旁边的人,嘴唇蠕动着,用那两瓣肉间的空隙组成一个“圆槽”,指向我。旁边的人顺着“圆糟”望去,眼间满是惊愕,周围的人似乎也看到了我,纷纷从我的前方让开。
“呵,我可受不起这皇帝般的待遇。”
我冷笑一声,心里想到,慢慢地,发现我的人越来越多,大街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毫无声响。
整条街的人像被时间定格一般,用各种复杂的眼光注视着
我,终于,窃窃私语声打破了一时间的宁静。
“那是岳家军吧?”
“岳家军!岳飞他......对不起!”
“岳将军的名号也是你敢直呼的”
“对不起,对不起......”
我转头向那边望去,一个年轻的女人正站在胭脂铺旁,口中碎碎念着,一旁还有个男人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我转过身,径直地走到他们面前。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没有理会他惊恐的表情,我依然慢慢移步,站在他的面前盯了
他数秒钟,接着左脚猛得往地上一踏,右手在瞬间拔出了腰间的配剑,往那个女子刺去。
“啊!”数声惊呼传入耳中,我也辨不清是谁在发声。只是,我
就那样刺了过去,一剑刺穿了那个女子的胸口,干净利索,不留喘息之余地,鲜红的血染在那人的衣裙上,从里向外地渗透出来。我
右脚踹在了她的小腹上,将其一脚踢飞,将配剑拔出。
然后,我看向那个男子,他似是被我的目光吓到了,浑身在颤抖,我揪住他的领口,将佩剑上的血揩在了他的衣服上,俯身在他耳边,高声说道:
“说得好,敢直呼岳将军名号的就是秦桧的走狗,秦桧的走狗就该杀”说罢,我便甩开他,以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片刻后,人们似乎惊醒过来,“杀人啦,杀人啦,岳····”他没敢说出“岳家军杀人”这几个字,不如说是恐惧救了他一命。
我孤独地走在哄乱的大街上,身边的一切仿佛都在远去,我看到了一个有光的地方,比起太阳,还差了些许,但那光却让我感到比冬日的阳光更温暖。朦胧间,我好像看
到了我的故乡,身旁跑过嬉戏的儿童,手里抓着一个好看的纸鸢,嘻嘻笑笑的声音让我不禁闲上了眼,这时鼻子里突然袭来了一股清香,啊!是酒,好酒!我往那边走去,伸手一摸,一个酒坛被我抓住了,我直往嘴里灌,辛辣,舒爽,刺激的酒味让我更加兴奋了,眼前是年少时练习剑术的木桩,哈哈,再让我体会一个年少的决心,决心保家卫国,决心功成名就。我拔出佩剑,一刀刀斩过去,一个个木桩被我砍倒,树枝与木屑到处飞扬,我出了一身汗,黏黏的触感令我有些不适。我继续往前走,一扇门出现在我面前,推开门,竟是我的母亲,啊!母亲,我已多久没有见到您了,是孩儿不肖啊,母亲手里正拿针线,这定是要为我缝制新衣裳。不用!孩儿当军挣得军饷买得了衣裳,但买的衣裳哪有母亲织的暖和,母亲啊,请您为孩儿再件衣裳吧。我快步走到母亲面前,抱住了她。也许,我抱得太急了,母亲手上的针让我刺痛一阵,但这和母亲的温暖相比,算不了什么。只是,只是觉得身子有点冷,母亲啊,不肖子正盼望着您缝的新衣裳呢····
一个月后。
“岳将军死后,岳家军听说好多人都疯啦!”
“是啊,我也听说了,就在一个月前,这街上来了个岳家军,一个女人先提了岳将军的名字,他就一刀把她杀了,”
“啊?这么骇人。”
“唉,还有更惨的。”
“是啊,我听说那天街上的人都被他杀了,最后他浑身是血,抱着一个老妪死了。”
“对,他还抱了一坛酒,一边喝一边杀,一边杀一边笑啊!”
“真是骇人听闻。”
“是啊,天下不太平喽。”
“别乱说,天下才刚太平,你就不怕那人化厉鬼来找你,当时他
死得叫一个晦气。”
“你瞧我这嘴,你快抽我两巴掌。”
“去你的,自己去河边洗洗。”
那人听了便飞快地跑了
“小心点,别被那老妪拽下水,听说前几天她家里人嫌她晦气,就把她推到河里了,又好像不是,又听说是那人化了厉鬼,找到了那老妪,老妪便跳了河,反正她就在河里,小心点!”
“唉,还没听完就跑了,真是性急。”
“是啊,年轻人都这样,别管他了,上回你带我去的酒馆味道不错,这会儿我请你,走,喝酒去!”
“走!哈哈。”
月光下,土间的骸骨不会说话,江中的浪花会替死在水里的人发声,天上的鸟会为死在空中的人发声,但土间的人,只有一条条蚯蚓翻动柔肠似的身体,为他们带来一点呼吸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