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有自制力,但作为一个年过二十的正常男人,楚之凌在这等活色生香的诱惑下,也明显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加诸酒气冲喉,他几乎有些不受控制地将手伸至辛越半裸的肩头,火热的唇像在寻找某种发泄般印在她冰凉的肌肤上,然而视线触及少女尖尖的下巴,楚之凌不知怎么的,思绪有片刻清明。
这个女人,有着永远也无法忽视的一点,那就是她跟小月长得一模一样。
一直以来,楚之凌对小月的感觉很复杂,说不上是爱,却也不是兄妹之情那么简单,有利用也有关怀,却一直未越雷池一步。
少女呼吸中吐露出属于女儿家的淡淡香气,这对于男人而言无异于最好的催情剂,片刻晃神之后的楚之凌眼神又热烈起来,心里想着,不必有犯罪感,反正这个女人是诸虞派来迷惑他的卧底,居心叵测不在良家妇女之列,更何况他已经有很久没有放纵过了,现在大可抱着逛窑子的心态尽情欢愉。
思绪迷乱起来,少女肚兜上绣着的芙蓉在这样的夜里褪去了或清水明丽或优雅荣华的姿态,以花蕊为中心舒展的淡粉花瓣此刻绽放得异样妖冶而诱惑。
然而下一刻,展现眼前的不是少女洁白如月的裸|露身体,而是她迅速屈起后狠狠撞击的膝盖。
被一阵怪异热感惊醒的辛越用极短的时间压下对目前状况的震惊,一双眸子清冷锐利,而后如豹子般迅速弯起膝盖,瘦削坚实的膝骨蓄满劲道攻向男子的心窝。
楚之凌虽然意乱情迷,但依然有理智和警觉,然而辛越招式太快太狠又出其不意,他只来得及偏转身体,还不待移开步子,膝盖就重重地落在他的肩胛骨上,他闷哼一声,不迭退到了床的另一头。
楚之凌揉揉痛感强烈的肩膀,不悦道:“下手这么狠,是想要杀了我吗?”
辛越迅速用被子盖住春光外泄的身体,挺直腰板坐起身子,眉眼间的冷冽之气渐渐变淡,她扬了扬眉,随后竟是轻轻一笑,道:“杀你?我怎么敢?”
淡淡的微笑,嘴角翘起的,是略微嘲讽的弧度。
楚之凌望着辛越,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眉头。
独自一人时在梦中孤独呢喃,哀伤与恐慌溢于言表,一旦醒来,竟如脱胎换骨般浑身清冷,毫无弱柳扶风之戚态。要不是亲眼所见,楚之凌绝不会相信刚才还蜷缩如小鹿紧紧抓被不放的柔弱少女,与眼前微微抬起下巴透着浅略优雅气质的高傲女子会是同一人。
辛越用被子裹了胸口以下的部位,修长如玉的颈项从侧面望过去宛如白天鹅一般优美。
楚之凌沉着声音,命令道:“过来。”
与现在身似热火的楚之凌相比,辛越就宛如一湖冷清池水,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又不是小孩子,她当然知道男人眼中传递出来的信息意味着什么。
清冷的目对上热切的眸,楚之凌瞬时之间如雄狮迅速一般暴起,按住身下随时要暴动的辛越,轻皱眉道:
“多少银子?我给你。”
话一出口,楚之凌就看见了辛越轻轻颤动着的睫毛,梦中残留的泪水在其上焕发点点莹润,在楚之凌的眼里看来,折射于月光之下的泪光,有一种脆弱的,近乎破碎的美。
楚之凌微微愣神,这样的话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可能都是一种伤害,然而这实实在在是最契合他们的状态,银货两清,各不羁绊。
辛越睫毛像扇子一样缓缓撑开,黑白分明的眸子分外澄澈清净,在月光之下像是被海水洗过的琉璃,她的神情分外清冷,却勾唇微微地笑了:
“海贼做这种事情,也要给银子的吗?”
不待楚之凌有任何反应,辛越接着淡笑道:“我以为,只有人才会奉行拿钱买货。”
和风细雨的轻柔声音,淡雅如月的嫣然巧笑,承载的,却是最具侮辱性的话语。
俨然将海贼与人类对立起来,明目张胆地把他们比作动物禽兽之类的存在。
楚之凌怒气浮于脸上,他不客气地按在她的双肩,冷冷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按你的说法,你凌 辱我,我还应该感恩戴德?”
说这话的时候,辛越如泥鳅般从楚之凌的身下滑出,手法灵巧,速度惊人,快得不可思议,甚至到了有些诡异的地步,眨眼楚之凌就看见辛越变戏法似的迅速将身上的衣服穿好,然后风姿款款地走到桌子旁。
阴风散去,月亮更加明亮,辛越从桌上拿起一个纯银制的大茶壶,走了两步掀开茶盖就朝楚之凌泼过来,凉水顿时淋了楚之凌一身。
壶中已无茶水,辛越信手一扬,“当”的一声茶壶落在木船的地面上,发出钝重古朴的回响。
看着一身湿透濒临怒吼前兆的楚之凌,辛越未有丝毫惊惶之色,她站在离楚之凌两步开外的地方,清浅扬唇:“海贼大哥,我帮你醒醒酒,散散热。”她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点燃桌上烛光,优雅仰起如玉颈项,意有所指道,“还帮你省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