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要的东西,老子买回来了……”
正在房内安静之时,门被推开,白发老头林虎手提一个大袋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林老请坐!”
虽然猜不透林家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李一确定,这家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自己即然碰上了,那目前只能和他们先结个善缘。于是,李一客气地上前接过林虎手中的袋子,并邀请林虎坐下。
一般的纸钱店,都会在晚上八点前关门。刚才吃饭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酒店在市中心,那里可没有卖香烛纸钱的。
没想到,林虎带来的东西很齐全:毛笔,砚台,黄纸,朱砂,香炉,纸钱香烛,红线,还有一大油瓶的黑狗血。
李一把油瓶打开,手掌放在瓶口,掌心马上感受到一股阳气。
不错,童子身的黑狗血,阳气很足。
李一用矿泉水净手之后,燃烛焚香,向着东方行了三礼,而后插上香后,在砚台里倒入一些黑狗血,再加入朱砂,用毛笔直接搅拌调和。
待到朱砂颗粒不见,和黑狗血完全相溶,李一提笔,笔尖在黄纸上飞快游走。
“天圆地方,六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李一口中法咒念完,一张符咒也已画完。
符咒成时,众人只觉得房内似乎凭空多了万千金色光点,一瞬间就涌入符咒之内,消失不见。
“小子,你有这手艺,怎么会去当跑堂的?这到路边摆个摊,不也比跑堂挣得多吗?”
就在众人钦佩地看着李一的时候,林虎却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
“诶——林老,哪里话!这路边摆摊可是影响市容市貌,我堂堂有为青年,怎么能干出这种勾当!”李一满脸正气,其实心里却是一堆苦水。
你这臭老头,你懂个屁啊!我堂堂一个名校大学生,跑街头摆摊搞封建迷信?你还真想的出来!这万一被城管抓了,留下污点,我以后怎么考公务员?
对了,师门不准当官!
唉,还是早点找个人,把掌门金印传给他,这封建迷信能有什么好的?以前还有人说算命驱邪很赚钱。可这钱能赚的安生吗?老道这次倒是赚了五十万,结果呢?这钱能带到牢里去花?哪有当公务员香!
李一嘴里说的冠冕堂皇,可眼神一瞥林虎,就知道林虎压根不信!
这老头,是怎么做到把“压根不信”这个表情做的如此形象生动的?
李一心里鄙视了老头一下,嘴上还是客气地说道:“林老,你们先坐,我先去把壹壹身上的铜钱短剑换下来,免得壹壹睡觉硌到了。”
说着,李一拿起符纸,对着老头眨眨眼,又扭了扭头,示意林虎跟自己一起去。
林虎刚回来,对于这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也懒得理李一,伸了个懒腰,就要靠到沙发上。
李一心里这个鄙视啊!这什么老头!我可是来帮你们的好吧?你这是什么态度?一点都不知道尊重高人嘛!
就在这是,林东靠近老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老头眼睛一亮,然后站了起来,指着林东骂道:“你这废物!你年纪轻轻的搞什么封建迷信!要是壹壹被那破剑硌疼了,我非大嘴巴子抽你不可!”
老头虽然在骂林东,可那眼睛一直就瞥着李一。表情生动形象之极。李一好像在老头脸上看到了四个正楷大字:“指桑骂槐”!
不过,李一也没法生气。毕竟,进来时,他看了一眼王姨。王姨眼倒三角,眉角下垂,这是贪财胆小之相。这世间,大部分人都是贪财胆小的,所以,李一也没太在意。等发现小刀被换,王姨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现在,壹壹和保姆王姨在一个房间里,大家都有点投鼠忌器。
被老头一顿指桑骂槐,估计老头今年应该有六十多岁了,李一只能在心里默默祝贺老头长寿,能活到七十岁,然后,转身向着壹壹房间走去。
没想到,老头动作更快,一阵风似的走在李一前面,先敲起了门。
敲门声很轻。
不过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小王啊,壹壹睡了吗?”老头看着王姨没有抱着壹壹来开门,连忙探头向着里面看。
“壹壹睡了,回来一直都在睡着。”王姨往边上让了让。
老头快步走的床边,摸摸壹壹的额头,转头对着李一说道:“小子,还好壹壹没事!不然老子剥了你的皮!”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一尴尬地笑笑,走进房间,用符咒换下了铜钱短剑。
听到这边说壹壹没事,林东夫妇相视长吁了一口气。
“王姐,你过来一下!”林欣然唤了一声。
“先生,太太!”王姨走到林欣然等人面前,低眉顺眼地说道。
“林姐,你来我们家多久了?”林欣然开口问道。
“十九年了,太太。”王姨不无骄傲地回答。
是啊,一个工作,做了十九年,确实很难得。
“十九年了……”林欣然也面带回忆地说道。
“是啊,太太。那时候您和先生刚结婚,还没怀上忻忻呢!我呀,可是看着忻忻出生,看着忻忻长大,又看着壹壹出生,看着壹壹长大……”王姨笑着说。
“王姨,你别说了……”坐在一旁的忻忻,脸上都是泪水,打断王姨。
“怎么了?忻忻……”王姨一看忻忻哭了,慌手慌脚地上前,拿着一张餐巾纸给忻忻擦眼泪。
“王姨……”忻忻一下扑进王姨怀里。等林欣然等人要阻止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忻忻乖,不哭啊……”王姨轻轻拍着忻忻的背。
十九年了,看着忻忻出生,看着忻忻长大。忻忻长大这么漂亮,又聪明,还考上了Z大。这么一个乖巧美丽的少女,谁能不喜欢?再想想自己那个没出息的儿子,王姨暗暗叹了口气。
“王姨,你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什么要害我们……”忻忻在王姨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傻孩子,王姨咋会害你呢?王姨害谁也不会害你啊!”王姨被忻忻的言语吓住了。
“那这把刀是怎么回事!”忻忻气冲冲地跑到电视柜边上,拿起那把刀鞘说道。
“这……”王姨脸色一变,“这把刀怎么了?”
李一站在一旁,皱起了眉头。王姨刚才和忻忻聊天时的表情不像在说谎,她确实没想过要害忻忻,可当她听到短刀的时候,明显表情大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说吧!你和兄弟会是什么关系!”林虎此时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站在了忻忻和王姨中间,指着顶板上插着的小刀问道。
“兄弟会?”王姨满脸茫然。
连一旁的李一也是一头雾水。大家好好说刀呢,你提兄弟会干吗?兄弟会不是又叫红花会,干的事反清复明的勾当吗?
林虎指了指还插在顶板上的刀,说道:“这黑色六芒星,不就是兄弟会的标志吗?你不要跟我说,你替兄弟会的人把刀放到了我们家里,而你,连兄弟会的标记都不认识!”
说完,林虎双手一甩,背到身后,鼻孔朝天,冷哼一声,气势十足。
李一看愣了,这老头,这气派,这叉装的,俨然一副世外高人模样啊!要不是见过,李一一定会误以为眼前这位,是一派宗师啊!
“林董,我……”王姨见事情瞒不住了,未言先哭,“林董,我真不知道什么兄弟会啊!这刀,是林东先生答应让我换的啊……”
“什么!”大家再次吃惊地看着林东。
林东苦笑:“这件事我真不知道……王姨,你先把事情的经过说说吧……”
听林东说不知道这件事,王姨很惊讶,不过,她还是听话地先把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王姨小时候没好好读书,初中毕业就到社会上打工。可没知识,没文凭,哪能找到啥好工作啊。工厂干活,被同事排挤;饭店当服务员,又老被客人吃豆腐。后来听人介绍,说当保姆工资高,而且,运气好的话,遇到有钱人,那不仅活少轻松,人家有钱人对你还特别客气。
于是,王姨到了介绍所,刚好,遇到了来招保姆的林东夫妇。
不得不说,王姨是幸运的。林东夫妇不仅有钱,家里要干的活也很少,而且,对王姨特别客气。
对林东夫妇,王姨一直心存感激。
那天下午,王姨和平时一样,在别墅里收拾打扫着。
“阿嚏!这后院的花咋这么香呢?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边打扫,王姨嘴里还边嘟囔。
“叮咚叮咚!”别墅的门铃响了。
“谁啊!”王姨跑到门边接起可视电话门铃。
“王姐,是我,林东!我忘带钥匙了。你开一下门!”门口,林东对着门禁说道。
王姨一看,还真是林东。林东身边,还有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皮裤,头戴安全帽的人。
王姨没有犹豫,急忙把门打开。
“你确定是我?”林东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
这怎么可能?如果说,有人冒充林东打电话给林欣然,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依靠变声器或者音频编辑,还是有可能做到的。而现在王姨说,林东带着个奇怪装束的男人回来,王姨亲眼所见,如果解释说有人长的和林东一模一样,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可是,王姨却非常肯定,那天,带人过来的,就是林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