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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芒砀谷

明月高悬,银辉洒落,山林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

楚离从太溪江里小心翼翼爬上来,满身湿漉漉。

前面是一片茂密浓郁的大山谷,如深渊一般不可见,此处山谷名为芒砀谷,谷深林茂,夜间常有猛兽出没。

楚离趴在干岸上,露出半个头朝岸上瞧去,确认四周安全后,迅速上岸向山谷上方隐去。

那里是藏匿马车的洞穴。

“楚离……”怀中,孟丹舆欲言又止。

月光下,楚离如豹子一般在丛林之中急速奔逃,密林深处不时传出野兽阵阵低沉的嘶吼声,他不敢大意。

“你是想说为了陈老一人,却将六大家族的仓库烧毁,非君子所为?”楚离脚下生风,边跑边语道破孟丹舆的想法。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公平罢了,打伤陈老的是程家的人,那六家不该有此祸端。”血玉中,孟丹舆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虽然楚离此法颇为阴损,但孟丹舆不得不承认,此法确实比直接烧毁程家仓库有效的多,一个烧毁仓库的贼人和靖城六大家族,显然后者更让程家头疼。

楚离神色冷漠,不带一丝感情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我不愿做恶人,但同样我也不准备做一个好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我的朋友和亲人,谁若敢伤害他们毫发,即使不择手段我也要让那些人付出血的代价。”

久久,血玉里传来一丝落寞和自嘲,“能有你这样的家人……真好……”

楚离心中一凛,猛地停急奔的步伐,低头看向孟丹舆,“对不起丹舆,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丹舆全族被灭门,他不仅不报血海深仇,而是选择平平安安过完下半生,这和楚离背道而驰,楚离刚刚说这些话时只是凭心而言,并没有掺杂任何批判意向,直到孟丹舆声音消沉,楚离才发觉言语有失。

“你不用自责,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孟丹舆声音平淡,他并没有因此对楚离心存芥蒂,只不过避免不了有些感伤,见楚离自责,孟丹舆急忙转移话题,道:“还是说说你吧,这次渡口大火只能掣肘程家一时,时间一过,陈老的米铺依旧逃脱不了被收购的命运。”

“所以,我要抓紧突破!”楚离正色道。

不过以他目前修炼速度,想要突破练气境没有个三五个月根本不可能,想到此,楚离大伤脑筋,低头问道:“丹舆,我现在修炼速度太过缓慢,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周围嘶吼声越来越密集,也越加焦躁不安,楚离不敢停下,脚步越来越快。

孟丹舆道:“当初我父亲寻得古药方,以各种灵药、宝药作为媒介,饶是如此,我浸泡了一个月的药浴,铁疙瘩似的元府才堪堪泄出一缕先天之气,但你的先天之气的出现就很奇怪,你没有药浴辅助,也没有修为高深的修行者为你强行破开元府,先天之气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我们相遇之前一定你身上一定发生了某种变故,只要我们找到了这个‘变故’,或许就可以让更多先天之气从你的元府之中溢泄出来。”

“变故……”楚离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细缝, “若说变故的话倒是有一个,一个月前我得罪了一个姓段的混蛋弟子,被他手下的人打了个半死,我在床上休养了半个多月才恢复。”

“难道这就是你先天之气溢泄出来的契机?” 孟丹舆脱口问道,“你在床上休养的时候身体有什么异样的变化?”

“并没有任何异样,就是觉得伤势恢复速度很快,那么重的伤我都以为我必死无疑,却休养半个月便修复如初。”

“这就是了,我父亲说过,天地万物皆由元气汇聚而成,而先天之气便是世间最为纯正的元气,其恢复能力不弱于任何灵丹妙药,想必那个姓段的弟子意外破开你的元府,让你的先天之气泄出一丝……”

沉默良久,孟丹舆开口道:“楚离,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你该不会让我继续挨揍,让那些混蛋把我的先天之气揍出来吧?”

“怎么也要试一试。”孟丹舆坦言道。

“我这算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么?”楚离哭笑不得,这种修炼方式实在太过另类。

楚离也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杂役,没有元石提供元气,也没有丹药从旁辅助,想要寻求外界力量更是不可能,就目前来看,这是唯一的方法。

孟丹舆跟着笑道,“是坑还是宝藏,挖过了才知道。”

一想到今后避免不了要挨打,楚离揉了揉眉心,颇为无奈。

“但愿宝藏不要埋得太深……”

突然,一阵低吼声从不远处传来,楚离身子顿时一僵,变了颜色,急忙隐匿身形,藏在一侧的浆果丛中,透过草丛缝隙,小心翼翼观察前方。

“不用担心,蹲在此不动即可,我的元神气息有开窍境,这些孽畜不敢过来。”怀中,孟丹舆淡淡说道。

楚离看到,一只体型巨大的鬣狗从密林里冲出,全身成乌黑色,两颗獠牙足有婴儿手臂粗,看起来极为骇人,不过此时的鬣狗显得有些慌乱,并没有去管楚离,而是寻觅了一个方向径直奔去。

鬣狗走后几息,一头赤眼狮子也从不远处的密林穿出,身体如黄牛般魁梧,赤眼狮子鼻尖嗅了嗅,旋即朝鬣狗逃去的方向追去。

两只野兽离开很长时间,楚离都没有直接动身离开,一直藏匿在浆果丛里,他担心突然又钻出其他野兽来,直到孟丹舆开口告知那些猛兽走远,楚离方才起身。

“奇怪,这些猛兽成长速度怎么比人类还要迅速,一个月前我下山买米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多堪比练气境的猛兽出没!”楚离微微凝眉,暗暗感觉事情不寻常。

如是他知晓林中突然多出如此多修为不弱的猛兽,楚离绝不对夜里走这条路。

楚离谨慎前行,一路上遇到许多奇异猛兽,幸好有孟丹舆在身边释放强大的气息,这些猛兽才没有袭击楚离。

此刻已经是深夜,星河黯淡,只有几颗星星亮着微微淡光点缀夜空,走出芒砀谷后,楚离爬上山岭,一路行来再也没有见到任何凶猛异兽。

“看来这些猛兽只在芒砀谷一带出没。”楚离心有余悸道。

很快,楚离便来到山洞前。

楚离走进山洞,随手打了一个地铺,“今夜便在此歇息吧!”

本来楚离准备连夜赶路,但考虑外面过于凶险,因此打算明天离开,而且他还要验证自己的先天之气与那日的毒打是否有关,如果自己按时到达杂役堂,少了薛雄的一顿打未免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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