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隐忍,不甘心地开口向他开口质问,其实,夜婴宁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一件事——
宠天戈从不缺少女人,可他每一次都会表现得如同色中恶鬼一般,实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夜婴宁不会愚蠢到真的以为自己的容貌身材举世无双,她唯一相信的就是,这个男人在耍弄自己。
至于为什么,她暂时不想去思考,毕竟,她同样在心中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想太多了,我还不至于饥|渴到这种地步。”
眼神带有几分闪烁,宠天戈略显尴尬地直起身。
夜婴宁长出一口气,嘴角弯起,她伸出舌尖舔舔微麻的嘴唇,露出猫一样的慵懒表情,漫不经心开口道:“怕我不喝,就用这种方法?”
宠天戈眼中笑意不减,摇头否认,格外诚实似的。
其实,他内心里满是冷酷:他要看看,这女人装作不记得曾经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她那天仓促离开的原因,又究竟是为何。
“我就是想亲亲你。”
她的心霎时跟着一颤,谁说虚情假意不能撩动人心?这一刻,他的直白还是令夜婴宁有那么一分半寸的意乱情迷。
“哦,对了,这个我上次拿走了,还给你。”
忽然想起来宠天戈朋友婚礼的请柬还在包里,夜婴宁低头,翻出来递给他,趁机收敛心神。
他没马上接过去,挑挑眉,不禁又想起上一次被她泼了一头一脸的冷咖啡,当真是此生难忘的经历。
“后天一早,我去接你。”
宠天戈几乎不给她拒绝的余地,不像是商量,更像是命令。
夜婴宁大惊失色,且不说周扬知道这件事又会怒不可遏,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完全做好同宠天戈一起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准备。
朋友?情|人?合作伙伴?究竟哪一种身份才不会被人诟病?!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夜婴宁刚想要说点儿什么反驳他,宠天戈已经转身,拿起锦盒,塞进了她的手袋。
“走吧,我叫人送你回灵焰。”
这枚红宝石价值连城,最重要的是,这是他母亲生前的最爱,所以对宠天戈来说,它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
夜婴宁蹙眉,明明心里很乱,却又理不出思绪说服宠天戈改变心意。
“Victoria,送进来一件女式衬衫,夜小姐的尺寸。”
宠天戈拨通内线,吩咐秘书,他的话令夜婴宁脸上一窘,不禁低头看了一眼敞开的上衣,连忙用手遮住。
很快,Victoria敲门进来,手上拿着纸袋,递给夜婴宁。
离开宠天戈的办公室时,她知道他在看着自己的背影,下意识地挺直上半身,步子也迈得更稳,夜婴宁根本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茫然无措的情绪。
“还真是倔强呢。”
宠天戈摇摇头,收回视线,不禁喃喃自语。
*****
事出突然,夜婴宁没有想到会中途更换整件设计中最重要的红宝石,所以,她立即去找苏清迟,将宠天戈的新要求转述给她。
“有钱人的思维还真是怪异,不过确实是世间罕有的好东西。”
苏清迟抬起头,摘下手套,她刚刚用专业的宝石鉴定二色镜查看了一下,这块红宝石无论是成色还是切工,都堪称完美。
双手抱胸的夜婴宁不禁失笑,忍不住口中挖苦道:“你不也是有钱人,还说别人。”
苏清迟极其妩媚地白了她一眼,娇滴滴地开口,一张嘴就是满满的要挟。
“再不带着你的设计部去加班加点地通宵干活,我就把你们的年终奖全都砍掉!”
她的话果然很有效果,夜婴宁无奈,连连举手投降。
宠天戈的临时起意让灵焰的设计部人仰马翻,本以为马上就能放松,没想到对方又要求做新产品,整个部门的员工都愁云满面。
虽然夜婴宁是设计总监,但这一年来,她已经开始带徒弟了,很多小型项目也试着让新人去参与,让她们尽快熟悉公司业务。
“好吧,A组继续跟进,B组跟我一起做新设计,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大家辛苦一些。苏总发话,拿下这个case,全组人飞澳洲休假。”
夜婴宁拿起签字笔,在桌上敲了几下,很快将具体的任务分发下去。
时间确实很紧,整个设计部取消一切休假,夜婴宁给周扬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今晚加班,不会回家。
“下个月有演习,我也在加班。”
很快,周扬的短信回了过来,夜婴宁瞥了一眼,没有理会。
真有趣,这样一对貌合神离的男女,居然是夫妻,她摇摇头,露出苦笑。
与周扬的关系,看来无论如何,是没有办法得到彻底的修补了。而且,他也完全不在她今后的计划之内,若彼此间能做到相安无事,便是最好。
晚上九点多,整栋写字楼,便只有灵焰珠宝设计部这一层楼的灯光还亮着,所有人都在赶进度。
夜婴宁喝了满满一杯咖啡,虽然不困,但是神经绷紧太久,难免疲乏。
她走出办公室,绕过办公区,一个人走到走廊,站在窗前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十分缓慢地吐出烟雾。
这是她特殊的放松方式,静静俯视着夜景,吸一根烟,将大脑全部放空,什么都不想,不执着于过去,不担心未来,只沉浸在这一刻。
曾经,无数个孤独的夜里,她都是这样度过,叶婴宁从来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正派女人。她没有钱,没有学历,甚至没有什么谋生的本事,除了一身天赐的好皮囊,不然,她也不会走上那样的路,绝路。
香烟的味道熏得眼睛有些疼,太久没有碰,乍一抽烟,夜婴宁不小心呛了一下。
她用手捂着嘴,掸了掸烟灰,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准备回去继续工作。
忽然,在夜婴宁面前,光亮的玻璃上映出来一道人影,就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她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何时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