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四面都是叛军反王,无论水陆旱路都不安全。轻则我等身上财务被洗劫一空,重则便会被乱军杀死。唉~”叶东临这几天,包括躺在棺材里都在筹划着逃难路线,感觉四面都被堵死了。
一夜无果,四人倒是睡的安逸。
次日清晨,趁着太阳还未升起,来护儿、左天成以及瘦弱的裴蕴三人便开始回填墓道,要把一切恢复原样才行。
墓道填埋好之后,来护儿带着左天成便去山路路口守着,以防外人过来。
叶东临便和裴蕴在祠堂桌案边继续着昨晚寻找出路的话题。
一夜之后,两人更加冷静,结合中原各处反王的势力范围详细的规划着一条向西逃亡的路线。
“掌柜的,你看这样反推可否?要到武威城便要先到眉县,要到眉县最安全的通路便是走益州进汉中,那里距离眉县就不远了。益州乃是秦王杨秀的属地,益州闭塞,走这条路相对乱兵较少。只是如何能进入益州境内?进入益州便安全许多了。”
“嗯!有道理,昨夜某也在思虑这条路线。只是最短的入蜀路线便是这里,顺江而上进入荆州,在从荆州走夷陵入蜀地。沿途不能惹任何人对我等身份的怀疑。只是这里到荆州一线不管水陆还是旱路都是反王们混战的地方,这条线路虽短,却是困难重重,风险极大。唉!”
就在二人看着地图正一筹莫展之际,来护儿引着蓄发修行的萧美娘主仆进到祠堂中。
萧美娘见自家丈夫安然无恙并且精神极佳,不由潸然泪下。
“夫君,今逃出牢笼,不知欲往何处避难?妾身当不离夫君一步,呜呜~”
“美娘莫哭,现在北固山没了宇文化及眼线,美娘自然陪伴为夫身边,无需在这甘露寺中出家三年了。只是为夫迟迟想不出一条前往武威城的逃亡之路,正和裴老为此事而烦恼不已。”
“夫君,妾身写一封家书,可派人前往荆州襄阳给我侄儿,让我侄儿派兵前来接应可好?”
萧美娘献计道,现今执掌荆襄的大梁王萧铣乃是她兄长的儿子,也算至亲。
“不行!一则梁国人马前来要穿过数家反王领地,不经一场场大战根本过不来;再则,梁国兵动,必然引起诸家反王甚至宇文化及贼子的怀疑,为夫复活的消息便可能提前泄露。若是真如此了,那帮反王便会停止相互杀戮而一心追杀为夫。为夫便更无生路了。”
叶东临冷静的否决了萧美娘的提议。
心说,就算派来护儿前往梁国送信也是一路风险极大的,说不定就折在路上死于乱军黑道之手了,叶东临已经损失不起这仅剩的力量了。
“夫君,妾身见识短浅,就不在参议此事了,这里有妾身从庵堂里带来的一些素食,请夫君和诸位享用。”
“嗯!美娘稍后再回甘露寺中,莫要引起僧众怀疑。最多三日,三日之后我等便离开此地,远走高飞。”
萧美娘听罢,擦干泪痕带着侍女小环转到祠堂里间为叶东临整理衣裳被褥和盘费细软去了。
“掌柜的,近路走不了,那就只有绕行远路去往武威了。要么驾船沿江而下,这里距离外海不远且这一路相对较平静。到了海面在北上涿郡,避开中原、江淮和齐郡的反王大战之地。到了涿郡在向北翻越阴山前往大漠折回晋阳,那里便是唐国公李渊的属地,唐公治理有方,境内平和,那里相对安全得多。再经晋阳向西渡过黄河入朔州前往武威城如何?”
裴蕴手指着地图划了好大一个圈,最后指头落到了武威二字上。直说的叶东临眉头紧锁,摇头不已。
“不~不~这条线路太过遥远了,先不说海面上海盗猖獗,就算我等到了涿郡也是极难通过的。去往阴山这一路可谓是层层关隘,层层乱兵,一路占山为王的盗匪响马又多如牛毛,我等如何能安然过去?此路可谓是水陆两面皆艰险无比不可取。不过,倒是裴老提醒的好!”叶东临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一条相对安全的逃难之路了,看着地图略作沉思着。
时间慢慢的来到了中午,叶东临四人就着萧美娘带来的几样素菜吃着白面馍。
来护儿和左天成吃的有味,但叶东临和裴蕴却吃的心不在焉,特别是叶东临还在想着那条已经被自己勾勒出的逃生路线,不断在脑海中论证着各种风险。
“掌柜的,还是先吃了在想吧!不在意这一会儿的。”裴蕴劝着叶东临并给他碗中夹着菜。
“天成贤弟,吃完饭后陪裴老去趟京口城,看能否购得一条大船?若是买不到就去打听在有无海外的商船来到京口。若有,不惜代价说服船老大带我等上船出海。”
“是,大哥。”左天成忙应道。
“掌柜的还是想要走海路?”
“嗯!思来想去还是就近入海是为最安全。到了海面只需贴着海岸走,便可避开海面上的大小海盗劫匪。”
“那北上不可,只有南下一途了,南下我等又在何处登岸?”
“裴老我朝南下去往安南、真腊和岭南一带经商的海船并不少。我等混在商船之中前往岭南南海郡即可登陆。”说着,叶东临放下手中的白面馍走到了桌前再次查看着地图。
“嗯~看来只有走这条路去益州了。虽然路途甚远,但相对安全的多。若是我等在召集些民壮随行保护,应该走得通。”叶东临比划着一条线路对裴蕴说着。
裴蕴顺着叶东临的手指一路看去,原来叶东临比划出的是一条经南海郡登陆再一路北上,经益州南部蛮中地区的大理国进入蜀地的路线。
“掌柜的,这一路可都是南方蛮夷之地啊!我等语言不同,地理不熟,何以能安全通过呢?”裴蕴质疑道。
“呵呵!那里的蛮语,某倒是会说几句的,再说可在南海郡聘一位当地向导随行北上。这条路很是蛮荒,人烟稀少。但几乎没有乱兵和占山的盗匪。进入大理国几乎便安全了。只是这一路我等要多备些食物以免途中断粮。最好在采购些蛮中南夷喜欢的陶器、丝绸等物,我等扮作客商一路北上最好。”
“既如此说,那裴某就去京口城走一趟,好歹弄条大船来。”
“就用宇文化及为某陪葬的金银即可,带着也累赘的很,不如用掉。”
“是,掌柜的,裴某这就和左天成一道下山。”
说完,邀约着已经等待中的左天成,接过萧美娘为他二人准备好的装满金银的包裹在来护儿的陪同下径往山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