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薛天虎持剑刺向公子升时,一骑白马过来。
薛天虎看是,只见那人身后带着好几个黑衣人过来。
“你是何人?难道是来救我这剑下之鬼的吗?”薛天虎问道。
“薛将军别来无恙呀!怎么你连我都不认识了?”说着那人把脸上的遮面布拿开。
“原来是公子玄!向来少见!”薛天虎怕他是来帮助公子升的,所以收了宝剑。
“怎么薛将军何以剑指我这三弟,莫不是郊外俩人比剑?”公子玄故意调侃道。
“公子玄取笑了!这是我和公子升的私事!”薛天虎有些生气。
“小弟已经是刀俎之肉,性命顷刻休矣,大哥却在这看热闹呢!”公子升手臂血流不止,忍着疼痛说道。
“既然是你俩人私事,那本宫只好袖手旁观。不过眼前的这些箱笼本宫要了!”公子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些都是薛府之物,公子玄未免欺人太甚了!”
“如今薛府已经荡然无存,只有你孤军一人,难道你还分不清形势,要螳臂当车,恐怕是不自量力吧!”公子玄有些盛气凌人。
说着,十几个黑衣人已经蓄势待发,摆好阵势,只得公子玄一声令下便大开杀戒。这架势恐怕公子升和薛天虎都将命归黄泉。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没有想到公子玄如此心机,如今自己身负重伤,又被薛天虎挟持,现在公子玄又如此阵仗,自己命垂一线,已无翻身之机,天不佑我,偏又生在帝王之家,从小尔虞我诈,自以为收拢人心,聚敛财富,皇图霸业可成,未想人算不如天算,终成一梦!”公子升纳罕道。
“传闻公子玄武功盖世,号称神机将军。本将早就想领教一二,只是东西边境相隔千里,如今正好可以较量,若是神机将军能胜过本将,这些箱笼悉数奉上,要杀要剐,全凭吩咐。若是本将侥幸得胜,请将军就此离开,互不干涉!”
薛天虎知道公子玄手下的黑衣人不是泛泛之辈,若是寻常将军他以一敌十自是不在话下,只是才经家族之灾,心碎一地,精神萎靡,气势已失七分,如何作战!唯今之计,莫不如与公子玄单打独斗,寻其破绽,挟持与他,找准时机,溜之大吉,保存实力。
“如此甚好!你们且退过一旁,本宫也想领教薛将军的实力!因缘际会,就在今天一见高下!”公子玄有些妄自尊大,跨马而下,从背上抽出一柄剑来。
薛天虎持剑待战,公子玄举剑而来,双剑一迸,火花四溅。公子玄使出一招挟雷裹电,剑气直冲,犹如雷鸣电闪,薛天虎便迎上一招九天揽月,化气如雨,随风而动。公子玄见状,又翻旋一招,使一招四海奔腾,剑如海啸,气势恢宏,汹涌澎湃。薛天虎便使一招如意乾坤,力挽狂澜,磅礴壮阔,声势浩渺。你来我往,招招精妙,俩人正打得难解难分之际,公子升见自己的火焰驹在旁,便迅速上马,赶紧逃之夭夭。公子玄便抽身趁机让黑衣人去追。
说时迟,那时快。薛天虎趁机凌空一划,公子玄未及躲闪,肩部被划出一道血痕,公子玄大怒,本想手下留情放过薛天虎一命,以图后报,不想薛天虎出此狠招,便使了一招九影重身,一剑化为九形,成九道剑气,雷厉风行,直指鸠尾,横穿而入。
薛天虎躲之不及,成了断脊之犬。一腔血水,直达口中,往外喷出,剑口之处,血流如注。公子玄抽出宝剑,煞了剑气,便道:
“本想留你一命,哪里知道你这般穷凶极恶。实在留你不得,将死之人,还有何话死说?”
“我只想知道灭我族人的是不是你?”薛天虎被刺了罩门,精气已损,又兼公子玄如此狠辣,绝不会留活口,自知命不久矣,心中对灭族之人存疑,不问家仇,难以瞑目。
“既如此,本宫送你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公子玄说完,给了黑衣人一个冷冷的眼神,然后上马而去。
黑衣人会意,持剑结果了薛天虎。薛天虎便倒在血泊之中。
只说公子升快马加鞭,不辨方向,直往前走,想要脱离公子玄的爪牙,可是后面的黑衣人紧追不舍,无法甩掉。
公子升快马来到一处湍急的河流处,这正是他当年修河堤的玉漳河上游。
公子升见无路可逃,只能杀出一条血路,背水一战,或可逃生,就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准备迎敌。这时,黑衣人已经将他团团围住,犹如笼中兔,板上鱼。
公子升挥棍来打,黑衣人举剑来砍,几个回合,棍已断开,公子升已被逼在河道边缘,一剑划过,公子玄便应声倒入河中,黑衣人见他身体被河水淹没,才收了剑。
公子玄骑马而来,迫不及待问道:
“公子升人呢?”
“已经被刺死,尸体被河水冲走了!”一个黑衣人说道。
“真是便宜他了!”
说完几人便回到原处,把四十多个箱笼全都装上车了。
夜色朦胧,玉兔东升,只见公子升回到府中。
“主人怎么这般时候才回来,庆妃娘娘等候多时了。”仆人开门便说。
“快带我去见母后。”公子升急闯而入。
到了里面偏殿,庆妃穿一红色斗蓬,见了公子升便说:
“怎么,宝藏还未得手?”
“母亲不知,我本已参透宝藏玄妙,带人去找到宝藏,不想薛天虎一直紧随其后趁机打劫,我带得的人少,寡不敌众,亲兵俱被他所杀,若不是我身手敏捷,恐怕也成了他剑下之鬼了。”
“这么说来宝藏都被薛天虎据为己有了?”
“若是如此倒也罢了。我敌不过便抄小路走了。这时就听背后有喊杀声,于是我又骑马前去看,躲在远远灌木丛边,见一伙强盗劫了这批财宝。薛天虎也被贼人杀了。我见他们走远,这才回来。”
“一帮蠢材,一个是守边将军,战无不胜,一个是尊贵皇子,养尊处优。居然被几个强盗弄得手足无措,那么多财宝尽拱手于人,奇耻大辱,没有这些财宝,你我欠下的亏空如何补上?若被你父王知道了,恐怕你我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都是孩儿无用,让母亲忧心了。”
“现在说这话有何用,既如此,正好,你找个御史进言,让你父王拨几万精兵打着为薛天虎打仇之名前去剿灭这伙强盗,到时这笔财富不就失而复得,你还能在你父王面前显露一下本事,两全其美!”
“是,我这就去办!”
“慢,这正是欲求不得的事。”
“母亲,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刚才不是说薛天虎死于强盗之手嘛。既然如此,何不加把火,你前翻国亲府造假令箭嫁祸于公子玄,不如这次再往现场制造公子玄所为的证据,皇子与强盗勾结,罪大恶极,这次就让京都衙门的人呈报,你作壁上观,事态一旦扩大,摆在明面上,如此一来,你父王即便是包庇纵容于他也难堵悠悠之口。前方战事吃紧,公子玄戍城不力,又摊上这事,看他如何翻身!”
“有必要做得如此决绝吗?”
“你还想妇人之仁?若不是当初本宫巧施手段让先裕德皇后薨逝,恐怕公子玄早入主东宫,你我还能在这宸国有立足之地吗?皇家之地,外表光鲜亮丽,里头却是血雨腥风,世人争权夺利,尚且卯足了劲,皇家之人更甚一筹,无所不用其极。你若存了善心,死你一个尚不足惜,恐怕连累的不止我,还有你亲弟弟公子久和我们的近亲。当你得了天下,那时再发慈悲之心泽被百姓才是正理。”
“谢母亲教诲!”公子玄眉丝闪过一道寒光。
次日清晨,勤德殿上,皇帝升殿。
只见御史张载进言:
“启奏陛下,鸡鸣山赵凡一众强盗昨日在铁网山光天化日行凶,杀人近百,且百姓商客过往之时常被劫杀,当地官员曾数次围灭,结果不甚理想,损兵折将,请皇上下旨派精兵围剿,以安社稷。”
“既如此,为何不及早启奏,何以今日才报!”皇帝问道。
“陛下有所不知,这伙强盗并非寻常悍匪,背后又人扶持,以致无法根治,患害无穷。”
“背后有谁扶持?”皇帝追问道。
“陛下,臣这里有一物,是昨日京都衙门司丞范畴亲递给微臣。这东西是在铁网山的凶案现场所拾,而国亲之子薛天虎也被杀于此。请陛下与众大人亲鉴。”
张载从袖中取出一物,丁保走下殿来取,递给皇帝。
皇帝拿到手上,只见是小半枝箭,箭端有一字,上刻着“玄”字。皇帝见后讶然一惊。
“你确定此箭是现场所拾?”
“据范畴所言,现场有此箭不下百枝,这只是其中一箭。”
丁保又将此箭拿下给群臣遍观。
“你的意思是说这事与公子玄有关?”皇帝问道。
“微臣只是好奇,为何现场有百枝穿云箭俱是公子玄府中所出,所杀之人又恰好只中此箭,若是被人污陷栽赃也不会如此精密,望陛下明鉴!”
“张载御史!你果真倒厉害!明知公子玄戍城在外,前方战事吃紧,你确在这危言耸听,以塞圣聪。你读圣人之言,可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傅诸葛婴说道。
“臣以为张大人之言不无道理。国亲府火灾一案尚未了结,宁安城已传此事与公子玄有莫大关系,这铁网山一案又有物证相佐,如此种种,恳请陛下召公子玄回宫来辩!”御监史胡庆参奏道。
“不可!前方战事迫在眉睫,若急召公子玄回宫,军心不稳。小小案件还要回宫来辩?张大人,我且问你,你可曾亲眼见公子玄派人行凶?”副御监史莫乘风说道。
“不曾!”
“即如此,何必空穴来风。这穿云箭虽上刻玄字,细想如若造一批假的有何难事?仅凭箭上有字就能如此怀疑,妄加推断,实为下作,此其一也。谁人行凶会将重要物证留于现场,任人拾去,此其二也。如今公子玄戍城在外,披肝沥胆,为国效忠,却被无端揣测,是敌国有意为之,还是另有奸人所为,此其三也。如此种种,请陛下明鉴!”
“莫大人,难道国亲之子被害,不与追究吗?”张载狠狠地说道。
“薛将军被奸人所害是该追究,但是却不能仅凭此箭妄自揣测。”莫乘风当仁不让。
“报,陛下,殿外薛天虎将军求见!”
一听薛天虎三字,张载顿时慌乱。
果见薛天虎带伤而入。
“天虎将军,刚才朝中还传你在铁网山被强盗所伤,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启秉陛下,末将确实在铁网山被人砍杀,只是末将命大,被人所救,为防不测将一具尸身易容成我的模样,才能来面见陛下,诉说冤屈。”
“何人要致你于死地?”
“当今三皇子公子升!”
此话一出,朝野哗然一片。
“你从头说来。”
“是!末将前日在家中收到一封匿名封,上面说欲知国亲府火灾一案何人所为,亲上铁网山便知,于是我便上了铁网山。在山上公子升下令手下把末将团团围住,杀了末将的随从,威胁末将交出家里的所有宝藏,让末将唯他是从。末将不愿,公子升便痛下杀手。”薛天虎说道。
“可恶,赶紧传公子升上殿。”
庆宁宫中,庆妃正在赏花,宫女便进来慌忙说道:
“娘娘,外头出大事了。”
“有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
那宫女便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翻,庆妃大惊。
“这事大有蹊跷!你再去探来。”
欲知公子升进殿后情形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