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万里无云,苍茫而又昏暗的星穹,点点繁星闪烁不定,而在众多星星簇拥下,氤氲朦胧的月色似翩翩起舞的蝴蝶从远处山峰慢慢升腾而起,但此时的月色早已没有了第一天的模样,而是呈半圆形,黄白相间,显得极为静谧。
“今晚的月色好像变得更圆了,真是让人浮想联翩啊!”南宫烈抬头仰望着悬挂于空的月亮,眸光开阖间,仿佛陷入里往日的追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墨伊捋了捋须发,晦暗的眼眸闪过一丝精芒。
“当年你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下做出了决定,毅然放弃了阿公的决断,决然前往荒古部落!”
“我记得当年你抱着这个孩子离开的时候也是如此,当年的他一双明亮洁净的眼睛丝毫没有转移过这月色,但如今也已是物是人非了……”
南宫烈心里越发的感慨,心里总感觉有着一睹墙挡在前面,若非当年墨伊的决定,恐怕现在的他早已是随着其它部落一样镇守四方,直至终死,而墨伊的一个念头,却是成全了他的名望,虽不直接出自他手,但与他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有多少事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付出,却不知那事情的背后又有着多少辛酸!”墨伊喃喃道,双眼再次凝视着蛮榜,不再言语,沉默以对。
“珍惜眼前人,珍惜眼前事,这就是当年所说的话,虽换来了他的生命,何尝不是把我的生命生生掐断了!”云语嫣蓦然回首,睫毛轻颤,有着点点泪水滴落,紧接着被她擦干后再次恢复了自然,但脸庞上却是仿佛被人用刀切开了肌肤,又把她的伤口抠出,在这冰寒彻骨之地任凭它们风干,直至化为粉末。
“不知廉耻!”司马昭啐口骂道,脸色变得愈加阴寒无比,依稀记得当年的墨伊离去之时,原本自己是最为有声望继承蛮公之位,但身为蛮子的他们却也因蛮公念头的转变而出现了偏离,一个最有野心之人转眼间被剥去了族中重权,就连他也被发配到太阿去镇守边关,若非是自己有天大的机缘,恐怕也早已是埋骨他乡。
但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的他虽说还要受到塔山部落的召唤,但了然于胸的司马昭早已是羽翼丰满,随时都可以展翅飞翔。
昔日的恩怨,伴随着岁月的流逝不仅没有减少,仿佛如佳酿般越久越浓,直至如今依然没有得到稀释。
就在他们心思涌动的时候,位于蛮榜上的排名榜却是争夺的愈加激烈,一些体力不支的族人也纷纷放弃了攀登而是盘膝疗伤,积聚力量,蓄势待发,等待黎明的到来!
而处于中间名次的族人,在没有了后面族人的穷凶追赶,得过且过的念头也随即浮现,一个个撑于灵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约而同的望了望腰牌,而当自己并没有被超越的时候内心均是一松,再次从絮乱中渐渐入定而去。
蛮榜上闪烁的光泽也渐渐的变少,而原本耀眼的光点也随之变淡,直至归于平静,但场地上的族人却是不再像之前的平静,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自从踏入到了第四百五十四阶后就再也没有动弹过的光点,心里浮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以他这样的状态,能够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能否闯进前五十名!”
“若是按之前的速度,可与古龙有一拼,但若是按全程,古龙可完虐他!”
然而,就在他们将要交谈的时候,身体却是猛然站起,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突然再次闪亮的光点,眼睛里有着浓浓无法化开的震惊,而一些胆小者脸色更是唰的一下变得极为苍白。
“他动了,他居然再次动弹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难道不知这样下去,恐怕连自己的肉体都会透支而死吗?”
“他本身修为如此低浅,他这是在以自身精血来换取精力啊……”
第四百五十五阶!
第四百五十七阶!
……
位于灵台上的墨离手脚上此时有着些许的血液沁出,但他仿佛没有疼痛知觉,依然坚定着往上踏去,每一阶都没有之前那么快速,但脚步落下的却是那般稳定,没有丝毫晃动,而他的脚印也深深的烙印在灵台上,顷刻间,整个人已然是踏上了十阶灵台,而每一阶都对应着一个族人的名次,名次也在顷刻间闯到了一百零五名,且还在往上攀登,勇往直前!
“开天有祖,先蛮有灵……”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道之藏,谓于心,心火不灭,为万火朝服,火蛮之灵,是为火之真灵!”
……
墨离内心念叨着话语,那沾染着血迹的眼眸此时有着淡淡的魔蝙幻影,显得极为妖异,而每一次的向上攀登,都有着朦胧氤氲的月色笼罩着他,仿佛无形中卸去了许多倾轧而来的威压。
第四百六十四阶!
伴随着他的台阶落下,蛮榜上的名次也骤然间从一百零五名窜升到了一百名,而这突然的一幕却是再次如刮起了一场大风暴。
“他闯进了一百名,他到了一百名!”
“他的潜力到底有多大?什么人能够与之相媲美?”
“不对,他已经上升到了九十九名,而且还在往上升!!”
“天呐,我们都惊呆了,径直超过了前面四名!”
“第九十五名!!”
尖叫声,惊恐声,议论声,声声回旋于空地间,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之色,就连身为塔高部落的蛮公,也不由得为这疯狂的举动所吃惊,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闯上了这么多的灵台,这不仅需要有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还需要有过人的胆识与魄力,但他不清楚没有多少实力的墨离又是怎样做到的,这秘密或许就是藏在了他每一次停下的灵台上,可这灵台并没有丝毫出奇之处,但下一刻,只见他的脸庞却是徒然间剧变。
“九十九,一百八十三,两百七十,三百六十二,……”
“这……这……不是先蛮时期血线的分隔之法么?难道这些平凡的分隔之法还蕴藏着鲜为人知的机密!”
南宫烈目光再次盯着那入定中的墨伊,张口想问些什么,但终究没有问,而是神色复杂的盯着蛮榜上跳跃的灵台数量,神采斐然,目光灼灼,对于这样平淡无奇的先蛮之术,当年的蛮公几乎很少涉及,而先蛮之术里却是大都在荒古部落,墨离如今这样看似疯狂的举动,又何尝不是荒古部落以前所记载的先蛮术法内的一种,但居然能够在蛮山如此奇特的地方运用,若没有仔细的尝试是不可能摸索出来的,而这原因却是出自于墨伊!
“真不愧是墨伊,大智若愚,隐藏的实在是深,真没想到,当年的你可真算是天纵奇才!”
回应他的依然是沉默,墨伊就连眼皮都不曾睁开,但内心对于墨离的表现却是非常满意,心里喃喃道:“墨儿,这样难得机会可就在你的手里了,能掌握多少可就看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