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时节,少年看着渐渐见底的米缸,和空落落的柴房心里有些不安,正在思考着今天要不要上山打柴的少年忽然听见一阵阵咳嗽声,吓的少年顾不得思考连忙跑进正屋里。
少年名叫陆小川,住在陆家镇北边的燕子峰半山腰,和一个常年重病在身的娘亲相依为命 ,陆小川的爹早年上山采药不小心跌进了深潭,潭水深不见底连遗体都未打捞出来,也是一场人祸。这可苦了娘俩,特别是小时候陆小川还小,夜晚风雨交加,雷声不绝 ,孩子他娘体弱多病常常饿的孩子在襁褓里哇哇大哭,妇人在床前无力的流眼泪,痛心疾首却无可奈何
。
陆小川跑进娘亲的房屋,看着娘亲脸上有一丝丝红润心里一阵温暖。陆小川蹲到床前两只手紧紧的握着妇人的手,咧开嘴笑着说:“娘春天来了,娘的病就好了,等在过几天天气暖和了就出去爬爬山,去山顶看看远方”。妇人脸上漏出点点微笑着晃了晃头。陆小川心里一阵酸楚,强颜欢笑说:“娘今天天气不错我到山上打点柴去换米”。正午就回来给娘做饭。妇人艰难的抬起手,陆小川赶紧伸过头,可妇人只是抬起来虚晃了一下就放下了。许久陆小川站起来向娘亲挥了挥手。跑出了房屋。
站在太阳底下,陆小川看着天边模模糊糊。小时候陆小川过的很艰苦,现在长大了会做的事情多了日子才要好上许多。
陆小川回到厨房喝完了早上娘亲喝剩下的半碗白粥,跑到柴房拿去柴刀和竹篓,路过正屋看到娘亲微微鼻鼾应该是睡着了,少年心里稍稍平衡,赶紧锁好门窗。跑进大山。
陆家镇六街七巷,有钱人都住在六条街上,普通一点的住在七条巷子里面,在穷一点但够糊口的住在靠山点的地方,而陆小川家和这些都不沾边直接到山上去了,吃了上顿没下顿。
少年他爹在时要好一点,也够一家三口生活。可惜走了之后就一天不如一天。
镇上一条叫清水街的 住着一家大户,户主本地有钱人也姓陆,也算得上是镇上的大地主,不过户主为人和善。在地方上也称得一善人。此时这家大户人家的杂役们在街上收卖柴火,,这不刚刚过了冬,家里边柴火都烧完了便有一些附近居民上山打点柴火,一部分拿来买一部分自家用两得其所。
此时一个身穿青衣,肩披狐裘,身材高挑的少女走向收卖柴火铺子。少女曼妙的身材吸引了街上不少年轻公子哥,有的浪荡子还吹起了口哨。这个冬天太冷了,个个都缩在家里。所以这不太久没见到俊俏姑娘给激动的。
少女不以为然径直走向自家杂役收卖柴火处 ,一个眼力不错的小丫鬟突然朝着少女喊到:小姐你怎么出来了,这么冷。众杂役这才纷纷一脸献媚附和道:小姐你怎么来啦?这种事我们来做就好了……。少女听而不闻捏了捏丫鬟的小脸,小丫鬟故作撒娇到::小姐。”少女抖了一下衣裙说:“今天我亲自来守摊,留下几个年轻的伙计,其他人回去休息吧”。众人嘴上说着不合适吧,小姐。心里一正窃喜。然后就是一番客套话,
最后还不是转身走了,人呐,能闲着绝不干活既然主人家发话了就走吧。
看着杂役离开的背影,小丫鬟朝他们做了个鬼脸,然后对少女说小姐:“这好假啊,说了半天难为情的话最后还不是回去舒服的躺床上去了”。少女又使劲捏了捏小丫鬟的小脸说:“那你怎么还留在这呢”?小丫鬟哭丧着脸说:“小姐别捏了,我的脸都大了一圈了”。少女抿嘴一笑松开了手。小丫鬟揉了揉脸庞撇着小嘴说:“小姐是不是嫌弃我,为何说我怎么还在这?”说着突然眼泪汪汪。少女见状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块糕点塞到小丫鬟嘴里说:“怎么会呢?小姐最喜欢你了”。小丫鬟见嘴里有了糕点吃立刻破涕为笑,心里想着果然小姐最喜欢我,最疼我了。想到这小丫鬟得意的笑了笑。
少女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有账本
,笔墨。少女把玩着一颗泛黄的铜钱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小丫鬟搬了条小板凳坐在旁边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路上行人。
陆小川在自家后面的山上忙活了一上午,收获不错打了满满一竹篓的柴还白捡了一只崴了脚的野鸡和一窝鸡蛋。这可把少年乐坏了,果然是春风十里,好运来啊,要是回去看到娘亲的病好了就更好了少年默默心想。原路返回到家陆小川放下柴,打开正屋门微微推开娘亲的房门看娘亲还没有醒过来稍稍放宽心,没有像往日那般咳嗽不止。陆小川赶紧跑到厨房生起火,娴熟的把鸡和药材炖了等晚上就可以给娘补补身子了。
正午的太阳透过没有糊
纸浆的窗户直射在少年脸上,刚打的柴不好烧,
一阵阵黑烟呛的少年睁不开眼睛,黑色的浓烟缭绕整个厨房熏得少年的脸都变了色,少年还趴在地上一边用蒲扇扇风一边用嘴使劲的吹,炉子火突然燃起来,火苗蹿出,燎去了额头上的几缕头发,在太阳的照射下少年显得很狼狈,身上麻布青衣缝缝补补倒是格外干净,少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给炉子添够了柴火,加够了水。叹了口气。背起柴往山下跑去。
镇上的少女坐在椅子上百般无聊,偶尔有人来买柴,就是让伙计称一下,自己记个账就行。少女很纳闷自己已经把柴火价格提到了小镇上最高,为什么还是没有看见那个想要看见的人。按道理来说这个家伙不出意外都要货比三家才肯卖出,还是说今天没有去打柴呢?
小丫鬟也觉得奇怪今天小姐是怎么了?
少女漫不经心的在桌子上用手在桌子上转着那枚铜钱,一不下心铜钱弹飞了出去,少女猛然抬头却先看见了一个瘦高脸庞黢黑的少年背着竹篓站在桌旁。
俩俩相视,突然安静了一下……
少年轻咳一声,把那枚铜钱放在桌上羞赧开口:“请问这里收柴火吗?”少年没敢叫姑娘
……
少女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人一下说:“你有多少我们这里都收”,然后拿起铜钱摩挲着。
少年闻言轻轻放下竹篓说:“就这么多”。
少女撇了地上的竹篓一眼,然后掏出一块银灿灿的银锭,却放在手心。笑吟吟的说:“值一锭白银”。
少年没有任何思索背起竹篓就走,少女急了,跨出铺子,拿出一吊铜钱急忙说:“刚刚逗你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开个玩笑都不行”。
闻言少年转过头面对少女手足无措,看了看少女手中的铜钱,心里掂量了一下,放下柴火。可这少女就是把铜钱放在手心就伸出小半截手臂等着少年伸手去拿。
少年看了看比别家收柴火的多出的三枚铜钱,犹豫了一下不敢靠的太近,迅速伸长手去拿,结果少女比他还快一下把少年的手袖扯开,果然有一排牙印。
突然又安静下来了,小丫鬟都看傻了,自家小姐这是干嘛,当街扯男子衣袖……没见过这架势的伙计们都一个个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少年赶紧拿了铜钱满脸涨红,连竹篓也不要了撒腿就跑……只听后面少女喊到:“原来真是你,你记不记得多年前你救了一个粉裙女孩……。
少年那管得了这些,赶紧去粮店换了米就赶紧回家了。
日落西山之际,少年大汗淋漓终于回到了家。少年正是陆小川。
陆小川来不及想刚刚的事情,几步来到正屋,用手擦了一下脸,轻轻的推开娘亲的房门,娘亲已经醒了。妇人看到少年很是愧疚。少年连忙说:“娘今天感觉怎么样,我打柴到山下卖了整整十文钱换了好几天的米,而且在上山捡了一只崴了脚的野鸡和一窝鸡蛋,果然是春天来了好运也来了”。少年笑得很灿烂。
妇人脸上很艰难的挤出笑容喊了一声:“小川”。
陆小川赶紧过去紧紧的攥住娘亲的手,眼睛泛红,这个冬天娘亲都病得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夕阳西下,枯藤老树昏鸦。
透过窗户,一个黑影看着少年一勺一勺的给妇人喂汤,妇人时不时要咳嗽一下,少年就用手帕擦拭,
如此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