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浮的话语,娇俏的笑。
不绝入耳。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若此山有荔枝,小生定会一骑绝尘,为杜姑娘殷勤捧来。”
“咯咯...巧巧谢过公子美意。”
...
山林入口处,浩浩荡荡奔来了七匹骏马。前方两骏并驾齐驱,随后五色花马紧紧追随,七人罗衫鲜妍,衣袂飘飘,好不亮丽。
方才那放荡无忌的谄媚之言,恰是宫商羽的献爱之辞。只是杜巧巧粉面桃花,娇羞难耐。宫商羽却面不改色,自然而然的说出了这般撩人的情话,应是世间轻浮无双。
杜巧巧刚要下马,正迎上了闵诚谨与仇天的眼神,本是略显惊喜,却被闵诚谨满脸的冷漠硬生生顶了回去。宫商羽还以为她另有所意,一个大步跃上前去,摊开手,捉住杜巧巧的无骨柔夷。杜巧巧心情低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跃下马,不发声响的朝前走去。
宫商羽脸上顿时没了笑意,愁云重重。
后面的五位彩衣女子彼此凝望,数声轻叹,心事难诉。
闵诚谨上前抚摸着枯裂的树皮,稍加思忖,冲虞夕问道:“你能上去么?”
昨晚一夜长谈,虞夕的性子,似乎有了莫大的转变。
她淡漠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郦姬却暗自窃喜,将手伸到包袱里,拿出了一对木屐,得意洋洋的夸耀道:“喏,我爹给做的鞋子,爬树爬山尤其迅捷,如履平地!”
“谢公屐?”闵诚谨低吼出来,低头端视着郦姬,一脸惊诧。
连宫商羽都微微动容,盯着郦姬,神色闪烁。
郦姬被盯得有些发怕,却是个宠溺了的娇公主,迎着数道目光,鼓着劲,嗔道:“怕我说瞎话啊?骗人是小狗。等会儿爬树的时候,哼哼,你们谁也快不过我。”
娇蛮的小嘴,险些顶上了闵诚谨无意间凑过来的,略微发红的脸庞。
一时,莫名的情绪蔓延,久久流荡。
“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
“这个我知道,这是青莲居士的话儿。周爷爷常说,其实他和太白诗仙的境界差不多。作诗他不如太白诗仙,喝酒却与他旗鼓相当,就连整日不离身的酒葫芦也大抵相同。还有爬高上低、云游四海的本事,也是相差无几的。”仇天好不容易听了熟悉的诗句,哈哈一笑,当即插嘴进来。
此言一发,顿时引来了嗤笑无数。只是众人想到了仇天的武学之奇,又纷纷掩住口。
华常山微微一怔,兀自笑了笑,低声问道:“少侠,你说的周爷爷,可是茅山掌门周不颠道长?”
仇天点头称是。
谷唯修叹道:“那便是了。周道长乃人间真性情的浪子豪杰,虽不入世俗,却踏在了世俗的头上。世间像他这般放浪形骸,快意恩仇的男子,又有几人?若说心境,他当真及得上太白诗仙!”
仇天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惹人啼笑皆非。
红娘子仰起头,压低了声音,在夫君耳畔私语道:“这小子来历神秘,又行事怪异,兴许真是李太白的传人也不一定。敢问世间,哪有仇这一姓?”
大将军抚着她柔润的青丝,狂笑道:“李太白喝酒伤了肾,哪能生下小子来?”忽的抬头看了看直插云端的古木,冲郦姬喊道:“小姑娘,你那双鞋子借叔叔一用如何?事成之后,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郦姬怯生生的退了一步,拽着闵诚谨的手臂,卯足了劲喊道:“那个兮哥哥比你可怜。哼,我就是给他,也不会给你的!凶巴巴的大胡子...”说罢,冲虞夕吐了吐香.舌,换了虞夕默然的微微颔首。
大将军不急反笑,道:“若我大将军算凶,那姓寒的岂不是冰块了?姓云的,岂不是催命的阎罗了?”
他所指的刀客剑客齐刷刷回头,瞪着大将军,似要挑起血雨腥风。刀客又望了剑客一眼,冷哼一声,将半开半合的刀收了回去。
郦姬惧怕的手心发白,指甲几乎陷入闵诚谨的肉里。闵诚谨微微皱眉,低头瞪了瞪小姑娘,不知为何,他却又展颜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后,闵诚谨狂傲的瞥着大将军几人,剑眉所指,桀骜不驯!
有云: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红颜娇弱,只为英雄。
美人身前,三尺青锋。
冷眼尘世,自此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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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望着闵诚谨的赤凤剑,嘴角抽动着,终究不敢越雷池一步,压低了斗笠,冷笑道:“那鞋子,老子早晚给她抢过来。”
红娘子听了一阵嘲讽,叹道:“要怪,只能怪云兄长得太不招眼,又老又丑。哪像人家闵诚谨风流倜傥,一下便掳住了小女娃娃的心。就算没有闵诚谨,以她墨家传人的身份,岂是你能动得了的?”
“墨家传人?”剑客舔了舔下唇,贪婪地盯着郦姬身后,取出谢公屐的那一只神秘包袱,冷笑道,“缺一把趁手的神兵了。”
“一对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