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灵芸便起床了,洗漱完之后来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这时木婉清走了过来,还是那样剑不离身。
“灵芸,师父找你。”
“找我?不会是师兄偷偷给我做饭被他发现了吧?”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他正在屋里读书呢。”
“嗯好吧。”
灵芸来到了她师父的房前,敲了敲门。
“师父!”
“你进来吧。”
灵芸轻轻地推开门,看到谢风尘正坐在几案旁,面色凝重地画着什么,灵芸小心翼翼地说:“师父,你找我有何事啊?”
他没答话,继续面色凝重的画着什么。
“你过来些。”
灵芸往前挪了挪。
“再往前些。”
灵芸又往前挪了挪。
“我有那么凶神恶煞吗?离我那么远!过来给我研墨!”
“哦,是。”
灵芸就跪坐在谢风尘的旁边,很是好奇他在画什么,很像是一种兵器的设计图。
谢风尘也不吭声,只是在那里一直在画图。
“师父,你这是在画什么啊?看着好像一支箭弩啊?”
他还是没答话,已经过了一刻钟了灵芸不由得想:师父究竟在想什么啊?神情那么严肃还一句话也不说。
图画好了,谢风尘小心地把墨迹吹干,然后小心地把它放在一边。
“昨日罚你干了一天的活,你可知错啊?”
“我,我下次不会这样了!下次我去哪里我一定向师父禀明,不让师父您担心!”
“你!你说什么?你这孩子怎么冥顽不灵呢!”
“好了,师父,我明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乱跑了!你罚也罚了说也说了,就莫要生气了,师父你看!”
灵芸伸出双手在谢风尘眼前晃,弄得他头晕眼花。
“看,看什么!”
“你看我手上的茧子,都是昨日砍柴时弄得,还有这手腕也扭伤了!”
“手腕也扭伤了?快让我看看!”
谢风尘急忙握住灵芸的手腕仔细查看她的伤势。
“师父,你不生气了?”
“咳,谁说的?”
“好了师父,我答应你以后我一定小心,不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好不好?”灵芸站起来坐到谢风尘的身后按摩起肩膀来。
“灵芸,这普天之下那么多人,每日都会有人死,就连现在我们还在和云宁打仗,凭你如何救的过来?等你以后有了力量、有了能力,到那时再去救更多的人,现在就莫要逞强了!”谢风尘语重心长地说。
“我明白了,师父。”
“还有啊,你武功那么差,出门在外总是会遇到危险的,近期就不要下山了,乖乖在这待着吧!”
“我可受不了在这山上一直待着,我可以让师姐陪着我啊!”灵芸继续给谢风尘揉肩。
“外面有什么好的!”
“外面有山川河流,汪洋大海,可以遇到好多人,好多事,有何不好?”
“好啊,那你就问问你师姐,看她愿不愿意陪你出去。”
“好,怎么样我按的还舒服吗?是受了您的真传了吧?”
“还、还可以吧!再往这边点!”
“好~”
就这样过了几天。
清晨,山中还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空气亦是清新,万物初醒。
白苏在郁园中正在采摘新鲜的蔬菜。
“师兄!用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已经快采好了!”白苏把手中刚采摘下的新鲜菠菜放的身后的背篓里。
“哦,师姐呢?”
“我看她去后院的竹林去了,应该是去练剑去了!”
“好!我知道了!”
说罢,灵芸就向后院的竹林走去。
这里无数的竹子如刀枪剑戟般耸立在那里,形成了竹海,轻纱似的薄雾缭绕在其中彷若仙境一般。
仙境中有一位穿着青白色衣裳的女子在挥舞着长剑。
灵芸看师姐练得投入便没有打扰她,只是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观摩,看着师姐精妙绝伦的剑法手也时不时跟着她的剑挥动着,想起自己已有好长时间没有练剑了。
木婉清的眸是那样的清冷,她的眼神好像始终都在望着一个地方。她的剑法出奇的快,剑气震的竹叶沙沙直响,几片竹叶落下,一阵风吹过,仿佛时间停止了,剑过,叶落。她把剑收入鞘中,身后的几片竹叶竟然都被劈成了两半。
“好厉害!”灵芸看到这场景不禁尖叫起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木婉清淡淡地说道。
“师姐,你知道我在这?”
“你那么重的脚步声我怎会听不到,你的轻功又退步了。”木婉清走过来,把剑放到石桌上,坐下来同灵芸说道。
“我这几日是偷懒了些!”灵芸把鬓前的发丝移到耳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武艺不精师父怎肯放心你一人下山?”
“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下次你同我一起下山吧!”
“你这才回来多长时间,就呆不住了?我只想好好练剑,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的武功已经够高了!全天下有师姐这般武功的能有几人?”
“可还未达到师父那种境地。”
“怎么能跟师父比呢?他已经是神人了!”灵芸挽起木婉清的胳膊。
“还…远远不够……”
“师姐你答应我吗!不然师父不会同意我下山的!”灵芸用力晃动她的身体:“答应我吗!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行了吗?”木婉清耐不住灵芸便答应了她。
“真的!谢谢师姐!”灵芸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师姐,你练剑辛苦了,来喝点茶!”
木婉清抿了一口茶。
“师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事?你问吧!”
“如果一个男子随身带着一枚玉佩,而且还很顾惜它……”
“那自是他与一位女子的定情信物了!”
“啊?果真是这样吗?”
“那是自然,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没什么啊!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这次下山难不成遇到你喜欢的人了?”
“没有!我就是这么一问!”
木婉清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你这次下山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快说!”
灵芸把遇到“韩英”的事一字一句说出来了。
“你救了一个将军?”木婉清显得很是紧张,大声地说。
“嘘嘘!小声点!别让师父听见了!”灵芸紧张地捂住了她的嘴,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让她小声说话。
“难道你忘了吗!师父说过的话,让你承诺的事!”木婉清撇开灵芸的手喝斥她道。
“我没忘!”
那天,是灵芸第一次上山,第一次给师父敬茶。谢风尘坐在椅子上,灵芸跪在他的面前双手捧着茶,那时的灵芸还是一副稚嫩的面孔,旁边还站着白苏和木婉清。
“灵芸,我问你,你为何要学医?”坐在椅子上的谢风尘悠悠地说道。
“我想治好我的体寒之症,不让哥哥们担心,还有,等以后习得了医术,救死扶伤,让那些世间早早与亲人分离之事少一些,要是遇到看不起病的人,便不收他们的药钱!”
“呵呵……你说的的确是做医师的本心,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用救的。”
“什么意思?”
“那些王公贵族,特别是当今的宇文皇族,我不允许你与他们有任何瓜葛,也不用去救他们,朝廷里的人也尽量少接触,明白了吗?”
“为什么?这跟他们是什们人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为什么,如果你做不到,你就立刻下山,如果你能做到,那就在此发誓!”
灵芸犹豫了一会儿,皱了一下眉,说:“我发誓,我此生不会跟宇文皇族有任何关系,不会去救他们!否则天打雷劈!师父,可以了吗?”
在一旁的白苏笑出了声,灵芸望了她一眼又看向了谢风尘。
“敬了茶才能叫师父,嗯—”谢风尘伸手示意叫她把茶端给他。
“是!师父!”灵芸笑开了花。
“嗯?”
“哦!是!”
灵芸把茶端给了谢风尘,又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此,请受灵芸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