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标愣在原地,脸庞越来越黑,咬牙道:“不是你求着我结婚的时候了?”
“你能认清现实再好不过了。”林尤米微微弯着眸子,一手开门,“不愿意的话,可以去找你老相好啊。”
出轨的渣男,她能收留已仁至义尽,还以为自己是被偏爱的人呢?
“好。”赵文标恨得肚子疼,若不是找不到容身之所,他怎么可能厚着脸蹲在家门外。
若是没被革职,学校分发的房子就到手了。怎么可能在这儿跟疯子同居!
“还有,”赵文标脑袋从厨房露出来,“苏清只是我的妹妹。”
“爱谁谁,离我远点就行。”
外患已除,林尤米看男人,越看越不顺眼,索性将纸笔拿来关上门。她坐在桌子面前,望着窗外。
枯脆的树叶,呼呼的北风,最冷的季节即将来临,可窗台上还有几只麻雀活跃,叽叽喳喳地叫唤。
往远处望去,是一整条商业街,此时被昏黄的光芒包裹,依稀有目光透过树叶间隙,向她而来。
林尤米仔细地瞧着,人们匆匆忙忙,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周围一切似乎都不存在。只有一个人,笔直地站在店铺边儿,手中似乎举着什么。
“干嘛呢,不知道自己需要一个计划?”林尤米双手拍拍自己的脸颊,拿起笔低头画起来。
小丫头不会写字,林尤米有点后悔调侃赵文标一事,不过关系也不大,皮囊一模一样,他们能看出什么来。
嘴中念念有词,手头半点不停歇,约摸一个时辰,林尤米才停下笔。她抬头望着,没看到举牌子的人,心中有一点落寞,似乎陪伴自己多年的宠物突然消失。
“既来之,则安之”,古人话说得好听,就是没告诉她如何安。穷成这样,还背外债,为何她不想其他重生者,能抱个大腿有个金手指呢。
“靠神不如靠己。”林尤米竟计划又瞧了两边,这才吹灭蜡烛,躺在床上。
圆圆的太阳沉了又起,半天过去,迎着晨曦,林尤米伸开懒腰,裹上衣服,拉开窗帘。
淡金的光芒铺展在书桌上,床铺上,包裹住女人。
“又是开心挣钱的一天。”
在九十年代的序幕拉开,林尤米搓着双手走在大街上,拥抱每一种生活。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村中的每个角落都可能存在机会。
空荡的大街上,薄雾笼罩,什么都没有。林尤米侧着耳朵,似乎听到什么,她跟随着微弱的声音,转进一条小巷子。
“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一米多点的冬瓜踹了地上人一脚,似乎不解气,又来一脚。
小孩子打打闹闹,林尤米见得多,也没存着管的心,转身便要离开。只是脚却被定在原位。
那闷哼的声音,苏到心眼里。林尤米自觉惩强扶弱是每个公民责任,咬牙转身,提高嗓音:“刘大嫂,这么早出来买菜啊。”
门前鬼神都不如刘大嫂好用,这可是十八岁以下小兔崽子的噩梦。
“大哥先撤吧,那死猪可不是咱们惹得起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撤!”
几个大萝卜鱼贯而出,一溜烟消失在薄雾中。
林尤米拍拍手,望着溜之大吉的萝卜头,自豪地道:“就你们,都得过姑奶奶?做梦。”
仗义出手,怎么能不捞点好处。她垂涎地往死胡同中走去,哈喇子流的老长。那低沉磁性的声音,似清晨的第一滴露珠落地,让人心疼可惜却也惊艳其悦耳。
狠狠地抓挠着心脏,想要多听一声想要再看一次。
少年靠在墙角,竭力往巷口望去,朦胧间一人像贼瞧见珠宝般,猫着身子搓着手,渐渐逼近。
才出狼窝又进虎……这念头在心中一闪未过,少年便耷拉下脑袋。生机被抽去,彻底昏迷过去。
“看着瘦竹竿,怎么跟死猪一样,沉得要命。”林尤米将人扔在床上,简单坚持了下少年的伤口,不致命。
她将药水擦上,脸手都收拾完还不见少年醒来,林尤米一手抓住少年的衣物,皱着眉头,一会儿后眼中带着狠绝。
“不管了,命最重要。”
少年腹部的血渗出布料,晕染着,再不及时处理,光流血都能要命。男女有别她知道,生命面前不分性别她也清楚。
纱布慢慢地旋转,林尤米凑近少年,长长的睫毛,密密地分布着,似哥特风小扇,鼻梁高挺,唇片如花瓣,脖颈……
“看够了吗?”
冷清的声音激得林尤米一哆嗦,手上不自觉使劲,只听一声倒吸,纱布又被染红几分。
“没啊,救命恩人看你几眼,不行?”
林尤米随意地打上个结,笑道:“美人配蝴蝶,完美。”
少年薄唇紧抿,成笔直的一条线,他半垂着双眸,见那白***结还在摇曳,瞪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弃抵抗。
“别多管闲事。”
“行,算我脑袋被风吹没了。”林尤米站起身,将多余的纱布扔在少年怀中,“你就好好待着这里,等着溃烂发脓腐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一点一点一滴一滴。”
“你……”
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林尤米叹口气,这找抽的发展,还能再巧合点?
她转身,见柔弱地不能自理的白莲花飘过身旁,硕大的红蝴蝶结盖住白纱布。
“有什么仇怨你冲着我来,动我弟弟做什么!”
林尤米:“……”什么情况,少年是白莲花苏清的弟弟?刚刚积累起来的好感心动,一瞬进土崩瓦解。
“我知道你对我心有芥蒂,林尤米,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握在手中!”苏清护着弟弟,“赵文标那样连我弟都比不上,也只有你当个宝。”
得亏林尤米的躯体换了人,不然一顿胖揍铁定是少不了的。林尤米冷淡地道:“您随意。”
出轨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再碰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她没感觉的,至于那小破孩儿,包扎得差不多了,撑到医院没问题。
林尤米也不想在这儿陪她上演撕逼大戏,她还紧着赚钱呢。
凉风顺起衣角,林尤米转身离开,潇洒中带酷,抬手在空中挥挥,道:“戏多伤身,你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