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青合看见张仙被杀,怒不可遏。挥舞大刀冲上去与陈实拼命,誓死要为副首领报仇。
双方交战十余合不分胜负,熊青合卖个破绽,左手虚晃一刀靠近陈实,被陈实一刀砍中左臂。
熊青合右手握刀,跨步进身挑撩,一刀插进了陈实的心窝。
清军副将赵红光看见熊青合受了重伤,带领众军士一窝蜂冲上去将他抓住。
且说廖九妹和曾罗汉率领红灯军,在紧急情况下,泅渡过了北河。
经赵家渡、苏家湾,将三千多名残兵撤退到了淮口镇,与唐顺之、李永洪等实现成功会合。
淮口镇位于沱江的东岸。沱江从川西北的大山中冲出来,穿过龙泉山金堂峡,由北向南从镇西越过古镇。
镇上建有航运港口,水运交通便利,集市商贸发达。
廖九妹占领淮口镇后,诛杀了当地几个恶霸地主,烧毁了一座教堂,用缴获的粮食、财物和枪械补给红灯军。
且说廖春雷、许嫦娥和周玉麟在火神庙杀死高维赢,消灭了他的大部分清兵后,准备回去增援火盆寺。
这时哨兵跑来报告,火盆寺已经被清军占领,廖九妹等红灯军不知去向。
后来,廖春雷打听到廖九妹等头领,已经撤到了淮口镇。于是,廖春雷等三位头领,率领红灯军赶到淮口镇,与廖九妹等头领会合。
三天后,陈鞠率五千清兵,向淮口镇西杀来。
廖春雷下令将所有船只全部集中到东岸,不给清军留下任何渡河的工具。凭借沱江天险,布置起防御阵地。
淮口镇的沱江上面,建有一座小型石桥。唐顺之派出重兵把守,清兵多次攻桥,都被红灯军打退,最后石桥也被炸毁了。
陈鞠在西岸布置重兵,准备渡水强攻淮口镇。
他派士兵下河测试,沱江的最深处仅及腰深,陈鞠决定晚上派清兵涉水过河。
约二更时分,陈鞠令副将赵红光带一千五百名军士悄悄下河,准备渡到沱江东岸,对红灯军突然发起进攻,同时夺取对岸的船只。
且说廖春雷和许嫦娥守在沱江东岸,布置了坚固的防御工事。
待清兵渡到河中心时,岸上的红灯军一齐用火枪和弓箭猛烈射击。清兵死伤了两百多人,赵红光也受了箭伤,渡河的清兵慌忙回撤。
这时,赵红光忍住伤痛,拔出指挥刀大叫:“后退者立斩!”
命令众清兵奋力向前,抢滩上岸才有活路。赵红光呐喊一声,带头向对岸冲去。
这时,突然“轰隆”一声响,沱江上游传来惊天动地的大水声音。
眨眼间,排山倒海的江水,怒吼着向清军迅猛冲刷过来。江中的清兵还来不及哭爹喊娘,就被巨浪卷走了。
赵红光因受了伤,在水中无力挣扎,被旋涡拉到江底去喂鱼了。
原来,廖春雷和周玉麟到淮口后,秘密派人在沱江上游筑起拦水坝,积蓄上游的江水,形成巨型水库。
待清军渡河时,周玉麟令军士炸开水坝,滔天的江水席卷下去,将渡河的清军葬送进鱼腹。
陈鞠看到渡河的一千五百名清军,转瞬间被大水冲没了,气得嚎啕大哭。
次日,总督岑春煊又派来两千五百名清军,携带五十只炮船,从下游抵近淮口镇。
陈鞠随即派出两支部队,分别在淮口镇的上游和下游找到了船只。
清军在大炮的掩护下,强行渡过了沱江,对红灯军形成三面合围。
唐顺之、曾罗汉等头领在淮口外围的阻击阵地上,与清兵多次展开惨烈的搏杀。
双方你来我往,激战五六天,红灯军死伤惨重。
面对当前的险恶形势,廖九妹与众头领商议,现在红灯军与清军相持不下,红灯军的补给非常困难,因此淮口镇不宜坚守。
廖九妹决定趁清军未发动总攻之前,将红灯军各部化整为零,秘密突围出去。保住红灯教的火种,到新的地方建立根据地。
深夜,廖九妹将红灯军分成四路人马,各自领兵冲出清军的封锁线。
却说廖春雷、许嫦娥和周玉麟等头领,带领一千多人的队伍冲出包围后,准备转移到群众基础好的中江县发展。
廖春雷亲自当向导,将部队带到自己的家乡兴隆镇休整。部队落下脚安顿好了,就派人四处打听各路红灯军的下落。
探子回来报告,李永洪率七八百人冲出淮口镇后,将队伍分散隐蔽,悄悄回到了简州。
廖九妹和曾罗汉率一千余人冲破清军的包围圈后,回到了石板滩镇。
唐顺之带领一千余人的队伍,退到与中江县接壤的金龙镇,准备进入中江县建立根据地。
周玉麟听到唐顺之的队伍,已经撤到了金龙镇,心中大喜。
原来,周玉麟的家乡中江县石笋场,离金龙镇非常近。
周玉麟建议联合唐顺之,攻占商贸云集的石笋场作为根据地,廖春雷和许嫦娥觉得甚好。
廖春雷马上派人给唐顺之送信,约定联合进攻石笋场。
同时,周玉麟给师弟倪开调去信,邀请他带领中江县下村的红灯军,一起来会攻石笋场。
中江县的红灯教,早已在县城中南部的下村建棚立坛,发动农民练习神拳,开展反清复明活动。
石笋场位于中江县的西南方,盛产土陶坛坛罐罐。
远近的商贩常年在石笋车水马龙,陶器生意繁忙,商业兴旺。因此,场镇上设有五大商业会馆。
有个富商名叫曾伯和,是石笋著名的武师,同时又是石笋五大会馆的头头,即商会的会长。
为了防止土匪抢劫,保卫五大会馆和富商的财产安全,曾伯和组织了一千多人的团练队伍,并聘请张玉麟的大徒弟蓝祥鹤为总教练。
最近曾伯和走了狗屎运,被光绪皇帝封为云南三品候补道台之职,正准备去云南赴任。
他听到红灯军要来攻打石笋场,为了保全曾家大院和商业会馆的利益,决定打退红灯军后,才去云南任职。
曾伯和立即给中江县令桂富堂送去大礼,并带去亲笔信,请求派兵来加强保卫。
县令桂富堂随即派团总蒋光富,带一千名团防兵赶往石笋场,驻守到石笋场外的癞石桥一带。
石笋场的傅永寺内设有洋教堂,有教徒五六百人,拥有洋枪等火器,平常在寺内练习武艺。
洋教士鹿牧师与曾伯和交往甚密,听说红灯教要来石笋场,他跑去找曾伯和,希望帮助保护教堂。
曾伯和对鹿牧师说道:“有我曾会长在,你还怕啥子红灯教嘛?”
且说廖春雷、许嫦娥和周玉麟率领红灯军,从兴隆镇开进到石笋场谢家院子一带。准备等唐顺之到来后,一起会攻石笋场。
唐顺之接到廖春雷的信后,立即率部从金龙镇赶来,驻扎在离石笋场仅两里地的肖家豌豆院子。他马上去拜会廖春雷,商议联合会攻事宜。
两路红灯军驻扎在石笋场的外围,形成对石笋场的夹击之势。
石笋场内五大会馆的老板急得团团转,纷纷跑到曾家大院来,请曾伯和设法解围。
曾伯和趁机敲诈各大会馆,以扩大民团武装为名,勒索他们大量捐出金银财宝,才肯布置石笋保卫战。
石笋场的西北面有个高鸭子堰塘,不仅水深面积大,而且地势较高。当时正值夏季的涨水季节,曾伯和悄悄令人提前将堰塘蓄满水。
那天上午,唐顺之和廖春雷各带一千红灯军,向石笋场发起攻击。
当红灯军冲过一块低矮的田地时,曾伯和立即下令,从高鸭子堰塘突然放水。
大水从高处冲下来,红灯军猝不及防,冲走和淹死了两三百人。
大水淹没了石笋场外的田土和道路,给红灯军进攻场镇增加了障碍。
唐顺之和周玉麟令红灯军强行涉水进攻,军士在泥水中行动非常困难。
曾伯和趁机带领团丁在癞石桥上,向涉水的红灯军放箭。
随后,傅永寺里的教徒放起洋枪,打死打伤了数百名红灯军,唐顺之和周玉麟被迫下令撤退。
石笋场外的水刚退去,唐顺之和周玉麟就迫不及待地组织红灯军进攻。
终因道路泥泞行动受阻,在清兵和团丁的强力阻击下,双方激战一天,互有伤亡,相持不下。红灯军只得退回去,等待进攻时机。
又过了两天,石笋场外的田土和道路都晾干了。
恰在这时,太安的倪开调带领下村的两千余名红灯军,也赶到了石笋场。
廖春雷、周玉麟和倪开调一起商量,以三个师弟的名义先给师兄蓝祥鹤写一封信。劝他退出曾伯和的团练营,以免红灯军杀进场时,师兄弟之间不好见面。
信写好后,派人带给吴开弟,请他转交给蓝祥鹤。吴开弟正为师兄弟不和而发愁,接到信后准备亲自去交给蓝祥鹤,顺便再劝一劝他。
可是,吴开弟的母亲坚决不允许他去见蓝祥鹤,她怕儿子与红灯教搞到一起,影响她家传宗接代。吴开弟没办法,只能派人去送信。
蓝祥鹤看完信后大怒,立即将信撕得粉碎。
次日,周玉麟、廖春雷和倪开调各带一千五百名红灯军,从三个方向进攻石笋场。
大家发誓要吃掉“白鹤”肉(“伯和”与白鹤谐音),为死伤的红灯军兄弟报仇。唐顺之和许嫦娥在场外做机动的援军。
周玉麟负责进攻住在癞石桥的县团防兵,团总蒋光富凭借洋枪和癞石桥的有利地形,顽强抵抗红灯军的进攻。
周玉麟巧妙地与蒋光富周旋,不到一个时辰,团防兵的枪声稀疏了。
周玉麟指挥红灯军一鼓作气冲上去,将县团防兵包围起来。
蒋光富手握大刀来战周玉麟,周玉麟挺蛤蟆枪冲上去,仅交手几个回合,便将蒋光富刺死。
团防兵吓得分散逃命,被红灯军一顿刀砍斧劈,结果仅有两百来人逃回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