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萧朔阳也知道了你的来历,他没有对你说什么吗?”白冷川问道。
“没有。”赫连夏勉强压住心中不快,“他只告诉我,我中了‘黑水虱’毒。”
“是么?他难道没有告诉你,此毒甚为难解,必须修习他‘翊天宫’的独门内功‘洗心诀’,”顾北松冷冷道,“而想要修习‘洗心诀’,就必须入他‘翊天宫’吗?”
赫连夏心中一震:“你……你怎么知道……”
“连赫,本来你不知道腾云教与翊天宫的仇怨,跟萧朔阳的女儿结交,那不能怪你。”顾北松盯着他,接道,“可昨日你已经知道萧朔阳是我腾云教仇敌,你怎么还敢私下里跑去见那姓萧的丫头?”
雍鼎寒轻咳了一声:“顾长老,稍安勿躁,连赫并不知道青州之事的内情……”
“哼……”顾北松冷冷道,“这个姑且不论,但他半夜私下去见那丫头,成何体统?”
“顾长老,你怎么会知道我去见萧姑娘了?”赫连夏盯着顾北松,一字字道,“难道,你派人监视我了?”
“连赫,”罗金傲忽然一步上前,道,“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那姓萧的丫头是仇敌之女,她伺机接近你,难保不是别有居心,我们不得不防。”
赫连夏冷冷道:“你们真的派人监视我?我平时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盯着,是不是?”
雍鼎寒皱了皱眉:“连赫,听我说……”
“够了!”赫连夏也不知为什么,只觉一股火气猛地直冒上头,“不用再骗我了。对你们来说,我是出乎意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只不过是因为郁大叔临终吩咐,你们才不得已留下我,但由始至终,你们根本就没有信任过我,是不是?”
上官雄脸一板,皱眉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赫连夏怒道:“你少拿长辈的口气来教训我!自从我莫名其妙地踏进江湖,追杀、审问、中毒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就追着我不放。我本来以为至少你们是值得信任的,谁知你们居然派人监视我,我又不是你们的傀儡!连我交朋友都要管,你凭什么!”
雍鼎寒和四大长老眉头深皱,却均是一语不发。
“哼!”赫连夏毫无顾忌地发泄了一顿,末了狠狠地一甩袖子,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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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老,他跑到哪儿去了?”雍鼎寒淡淡问道。
“那小子没有回‘金羽阁’,就在后山的一个山洞里呆了整整一个晚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白冷川道。
上官雄道:“那小子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以往哪儿有人敢这样朝我们穷吼,这回真是颜面尽失。”
雍鼎寒道:“这倒也不能怪他。无论如何,被人监视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白冷川摇摇头道:“那小子何曾明白我们的苦心。”
上官雄看着雍鼎寒:“副教主,那如今该拿那小子怎么办,由着他吗?”
雍鼎寒微叹一声:“不由着他还能怎么办,他如今正在气头上,会听谁的话?”
白冷川道:“那姓萧的丫头该怎么办?”
雍鼎寒皱了皱眉:“那丫头虽然是仇敌之女,但至今我等也没看出她是否别有意图,若为难她,岂不是让江湖人耻笑我等欺负一个后辈?更何况……”雍鼎寒顿了顿,目中隐有忧色,“连赫跟那丫头交情匪浅,我等更加不可贸然行事。”
顾北松忽道:“什么交情匪浅,他既是腾云教弟子,便绝不可以跟姓萧的有什么交情!”
雍鼎寒微微苦笑道:“顾长老,年轻人的事,并非那么容易管的……”
“副教主,属下有要事求见!”一个弟子忽然匆匆奔进,半跪行礼道。
“什么事这么着急?”雍鼎寒神色一正。
“大小姐昨夜遇刺,受了伤。”那弟子匆匆道。
雍鼎寒心中一震:“什么!大小姐现在哪里?”
“大小姐已被送回‘凝碧轩’。”那弟子答道。
雍鼎寒目中忽闪过一抹厉芒。
上官雄道:“副教主,事不宜迟,快去看看水瑶丫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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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夏神色淡然,缓缓地自后山走向“金羽阁”。
昨夜他赌气跑到后山,在山洞里独自呆了一个晚上,东想西想,思绪万千,直到晨光照进了山洞,他才惊觉天都已经亮了。经过一夜思索,他那莫名而起的火气也渐渐平了,叹了口气,他还是起身下山了,管他会发生什么事,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了。
还没走到“金羽阁”,赫连夏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日总坛中的守卫行色匆匆,大异往常。他心中疑惑,拦住了一个守卫问道:“你们怎么急匆匆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守卫认得他,也毫不隐瞒:“昨夜大小姐遇到刺客,受了伤。”
“雍姑娘遇到了刺客?”赫连夏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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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凝碧轩”中,雍鼎寒与四大长老站在纱帘外,神色不一,站在他们身后的,正是匆匆赶来的罗英,脸上难掩焦急之色。
纱帘忽然轻轻一掀,雍水瑶缓缓走了出来,行礼道:“水瑶见过爹和各位长老。”
上官雄道:“水瑶,你受了伤,怎么下床来了?”
雍水瑶微微摇头:“只是小伤而已,不敢让爹和长老们担心。”
雍鼎寒道:“瑶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水瑶在庭院行走,一时不慎中了暗算,被人在肩上划了一刀。”雍水瑶道。
“暗算?”雍鼎寒微微皱眉,“是什么暗器?”
“似乎是一种银针,钉在身上只觉得一片冰凉。”雍水瑶道,“然后便觉得全身失去力道,难以动弹。”
“这么说那针上淬有麻药?”白冷川道,“然后呢?”
“我心知遭了暗算,正想示警,忽然有一把匕首朝我脸上划来,我一躲,那匕首便划上了肩头。”雍水瑶道。
雍鼎寒目光一寒:“瑶儿,你看见是谁伤你了吗?”
雍水瑶摇摇头:“我只看见是一个黑衣蒙面人。随后药性发作,我便晕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