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雍鼎寒与三大长老皆是一阵静默。
雍鼎寒眉头微皱:“教主的事自然还不能公开,否则,教中弟子必定追究教主死因……”
上官雄忽然沉声道:“教主巧遇夏连赫,见此子禀赋奇佳,便收为入室弟子,后遭强敌暗算,身负重伤,觅地休养,将鹤羽钩传授夏连赫,令其尽弟子之责,全力为腾云教效力。”
顾北松一击掌:“不错,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说法。待我等寻回金龙锁,稳定大局,再替教主报此大仇!”
雍鼎寒沉思着道:“事急从权,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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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得到了消息,夏谦果然于次日便匆匆赶回了夏府。见到赫连夏,夏谦思绪万千,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平静,赫连夏虽只见过夏谦两面,也不曾搭过话,却对夏谦观感不恶。
夏谦知晓了赫连夏为何而来,立即便命人启封了一大坛青梅酒。那酒果然不俗,甫一启封,一股芬芳醇厚的味道便已弥漫了整个花厅,熏人欲醉。
赫连夏举杯尝了尝,入口柔和,还带着淡淡的酸甜,不同于他喝惯了的劲道十足的烈酒,却有一种温和的感觉,回味无穷,不禁赞道:“好酒!”
温芸微微一笑:“难得夏公子喜欢,不妨多喝两杯。”
赫连夏果然又喝了好几杯,看看席中,夏家五口人围坐一起,亲密和睦,尽显天伦之乐。他自入江湖以来,见到的不是勾心斗角便是刀光剑影,如今见到夏家一家亲睦,忍不住又生出了想家的感觉。
酒席罢后,夏益、柳淑玉二老回屋休息,夏谦等人却把赫连夏请到了偏厅。赫连夏见到夏谦的脸色变得十分郑重,不觉有些奇怪,但还是按捺住,等夏谦说话。
夏谦沉吟半晌,终于开口:“夏少侠,实不相瞒,请你过府,除了品酒之外,还有要事请教。”
“什么要事?不妨直说。”赫连夏道。
夏谦取过一个小盒子打开:“少侠可认得此物?”
赫连夏一瞧,顿时又惊又喜:“我的玉佩!”伸手拿了起来,仔细翻看检查,“太好了,没有弄坏。”
夏谦压抑住心中激动,问道:“这玉佩果真是少侠的?”
赫连夏点点头:“没错。这是半年多前风义堂抢走的,我听到他们说送来了江南夏家,所以我一直想来取回。”抬头看看夏谦,“多谢了!”
夏谦笑笑:“若果真是少侠之物,自当物归原主……恕夏某冒昧,少侠是如何得到这玉佩的?”
赫连夏顺手把玉佩挂回脖子上,才道:“是我家人从小就给我戴上的。”
夏谦忙追问道:“不知少侠的那位家人姓甚名谁,是何方人士?”
“是我……”赫连夏忽然顿了顿,颇有些奇怪道,“夏大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夏谦微微一顿,才道,“夏某曾有一位失散的故人,凑巧也有这缠丝玉佩,所以夏某想证实少侠的家人是否便是夏某的故人。”
“你的故人?”赫连夏想了想,娘是汉人,而且凑巧也姓夏,难道……可是娘从来没跟我说过她在江南有故人啊……
其实当年夏婉一家人在环州失散,十数年来不通音讯,即便知道夏益决定举家南下,但南边地域何其广大,又怎知夏家落脚何处?而赫连隆烈为免勾起夏婉思乡之情,王府中下人也甚少提及夏婉身世。
夏谦见赫连夏犹豫,略一思索便明白赫连夏心中所想,忙道:“夏某打听此事,只为寻找故人,却绝无恶意。”
赫连夏心中为难,虽说他相信夏谦并非恶人,但毕竟没有深交,怎么能随便将娘的事说出来呢?
夏谦见赫连夏迟迟不答,终于掩饰不住心中的焦急,道:“夏少侠,你的那位家人……可是姓夏,单名一个婉字?”
赫连夏倒是当真吃了一惊,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
夏谦心中震动,一时欢喜、哀伤、欣慰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喃喃道:“原来……真的……是婉儿……”
赫连夏看着他古怪的神情,不禁道:“你……你怎么了?”
夏谦定了定神,轻声道:“你……你跟夏婉……是什么关系?”
赫连夏只觉得夏谦的目光盯得自己有些发怔,不觉诚实道:“她……她是我娘。”
夏谦虽已隐约猜到,但还是不免震动:“她真的是你娘?她……她还好么?”
“她很好。”赫连夏也不知道为什么,乖乖地老老实实地答道。
夏谦终于哈哈一笑,满怀感恩:“太好了,真是老天有眼……”
“谦哥!”在一旁一直未曾说话的温芸,如梦初醒,忙上前来,悄然递上了帕子。
赫连夏盯着夏谦:“你……你真的认得我娘?”
夏谦平复了情绪,看着赫连夏,目光中多了一抹慈爱:“不错,你娘……正是我一直在找寻的故人,如今知道她平安,我就放心了。”
“老爷!”一个家丁忽然急急跑了来。
“怎么了?”夏谦问道。
“外面有几个人求见,自称是腾云教的人,来找夏连赫少侠。”家丁道。
夏谦看了看赫连夏,道:“走吧,去瞧瞧。”
一行人来到花厅,果然有五个人在座,赫连夏凝目望去:“顾长老,罗长老?”
来人正是顾北松与罗金傲,还有三个教中弟子,看见赫连夏,顾北松扬了扬眉:“好小子,你果然在这里啊。”
夏谦抱拳一礼:“原来是腾云教两位长老驾到,恕夏谦有失远迎。”
“夏大侠客气了。”顾北松哈哈笑道,“听闻夏小子在你府里,多有叨扰,老夫等正是来接他的。”
夏谦略一沉吟,道:“两位长老难得驾到,何不多留一会,喝杯水酒。”
顾北松摆摆手:“多谢夏大侠美意了,可惜教中尚有要事,恐怕不能多留。”看向赫连夏,“小鬼,你在外面闲晃了这几天,也该回去了吧?”
赫连夏不喜欢顾北松这副长辈口气,撇了撇嘴低低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想去哪里随我高兴,你管得着么?”话虽如此,还是乖乖地走到他们身边,对夏谦等举手一礼:“那酒味道很好,多谢招待,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