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瑶丫头不是说,她负责保护女眷,王妃被掳,她也难辞其咎,所以才要去帮忙救人么?”白冷川转头瞧着雍鼎寒,若有所悟,“副教主莫非不赞同水瑶丫头这么做?”
“且不论她这么做是不是太鲁莽,”雍鼎寒道,“但她真的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去救人么?”
白冷川一怔,想了想,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水瑶丫头……对连赫上了心?”
雍鼎寒默然不语,白冷川忽然一笑:“其实,夏小子为人也不坏。”
“本来倒也没什么。”雍鼎寒忽然开口,“只是,你忘了萧丫头了?”
白冷川一顿,道:“说实话,那萧丫头虽然有些任性,但也的确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她是萧朔阳的女儿。就算连赫不算是腾云教的弟子,也跟腾云教脱不了关系,萧朔阳若是不忌惮这点,何必急着把萧丫头带走?”
“你觉得连赫那小子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吗?”雍鼎寒反问道。
“就算他没放在心上,也得让萧朔阳不放在心上才行。”白冷川道,“还有,我看王妃似乎也很是中意水瑶丫头。”
雍鼎寒沉吟不语,白冷川笑笑道:“我看副教主你是关心则乱,这些小儿女的事儿就交给他们自己摆平吧,长辈若多插手,只怕反而弄巧成拙。”
雍鼎寒叹了口气道:“女大不中留,也罢,随他们折腾去吧。”
白冷川正待说话,阁楼外又传来声音:“副教主,属下罗英求见!”
“进来吧。”雍鼎寒又恢复淡然的语气。
罗英推门而进,脸色有些古怪,脚步也显得有些急促。
雍鼎寒微微皱眉,道:“罗旗主怎么行色匆匆的?上回要你查的事可有什么进展吗?”
罗英喘了口气,低头道:“属下已经查过了,灵猿旗的弟子决计没有对夏少侠动手,必定是有人故意冒充,想要嫁祸给我们。”
“你可查清楚了?”雍鼎寒正色道。
“是,属下已查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此事。”罗英道。
“好。”雍鼎寒道,“你退下吧,再去设法查查究竟是谁在冒充你们。”
罗英低着的头微微一动,终于还是低低应了一句:“是。”便匆匆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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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宁城升云客栈里,此刻正是喧闹的食时。
“怎么样,可有查到什么线索?”客房里,罗英瞧着站在面前的青衣人,问道。
“回旗主,属下已加紧在追查,但……还没有什么线索。”青衣人低头道。
罗英不悦道:“已经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线索?事情发生在衡州,那里的弟子难道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吗?”
“若说有什么不对,倒是有一件事……”青衣人道,“据衡州的弟子说,当时他们见到了教中的联络暗号,让他们即刻赶到附近的卫州去,他们依令前往卫州,却没有见到什么接头的暗号。他们在卫州呆了三天,只好撤回了衡州。”
“卫州,让他们去卫州做什么?”罗英皱了皱眉,恍然道,“调虎离山……这么一来,他们正好趁那几天冒充灵猿旗的人动手……”
青衣人又道:“衡州的弟兄虽然觉得此事有些奇怪,但因为没有出什么事,所以……”
“所以没有通报,是么?”罗英“哼”了一声,又道,“竟然连教中联络暗号都会认错,被人算计了也无丝毫警觉,灵猿旗的弟兄真是越发能干了!”
青衣人单膝跪地,抱拳道:“旗主息怒。衡州的弟兄接到暗号,本也觉得奇怪,因为以往教中从未有过将一个州里的兄弟尽数调走的事,但他们细细查看过,那暗号确是教中所用,这才敢依令行事。”
“什么?”罗英倒真是吃了一惊,“那联络暗号是真的?”
“是。”青衣人肯定道,“确实与以往所用暗号一模一样。”
罗英皱着眉,默然半晌,才沉声道:“再去查!联络暗号居然会泄露出去,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去查查是不是出了内奸!”
“是!”青衣人应了一声,转身待走。
“回来!”罗英突然喝了一声,那青衣人一愣,转了回来:“旗主?”
“这件事先不要让副教主和长老们知道,明白么?”罗英道。
“旗主……”青衣人有些犹疑地看着罗英。
“若让他们知道此事,定会动怒,你我都脱不了干系!”罗英道,“最好是立即查明真相,将那内奸揪出来,才好将功补过,听懂了吗?”
“是。”青衣人终于还是应了一声,再度退下。
罗英忽然一拳击在窗台上,喃喃道:“我已经大落下风了,连副教主也……若我再出什么差错,那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你既已知道自己落在下风,为何竟不设法扭转局势?”一个淡漠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罗英霍然转身,低喝道:“谁?”
来人一袭素袍,只是面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青铜面具。
“你不必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雍鼎寒的女儿,雍水瑶?”铜面人道。
罗英眉头一皱,沉声道:“你到底是谁?我的事与你何干?”
“本来是与我无关,不过……”铜面人道,“我想跟你谈个交易。”
罗英冷笑一声,道:“我为何要与你谈交易?”
铜面人也不掩饰,开门见山道:“若你我合作,我能助你得到雍水瑶。”
罗英心中一震,忽然冷哼一声,道:“我可没空听你的疯言疯……”
“哼!”铜面人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身为一个男人,只要是想要的,就该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可笑你只一味服软,畏首缩尾,让一个后来者夺去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却还不敢设法扭转劣势。像你这样的孬种,那雍水瑶岂会看得上你,你就是个懦夫!”
罗英猛地抬头,怒道:“你敢骂我懦夫……”
他话未说完,铜面人突然一掌向他劈了过来,罗英一凛,匆忙间举臂封挡,却哪里敌得过铜面人的劲道,被打得向后连退数步,重重地撞上了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