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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缸中脱险

书接上回,窦融和夫人以及汉殿下刘秀正在书房商量要逃出长安城,忽听外边有人禀报,窦融起身把门打开,就看到窦安在外边慌慌张张的说道:“老爷,外边不知道有多少兵将已经把咱们府上给包围了,并且喊要捉拿汉殿下刘秀。”

窦融心里一震,心想:哎呀,昨天刚和殿下说完真情实话,今天就上门抓人来了,消息怎么走漏的这么快?是谁?现在也顾不上追究这些了。窦融马上告诉窦安去把少爷带到后院竹林藏好。告诉夫人莫慌,先回内宅。转身就去门口看看是什么情况。

要说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呢?原来是窦安识人不明,之前窦融让他找个稳妥的人,这几天负责给刘秀送饭。窦安找了这么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给窦府做饭的,名叫申屠,由于脑袋长的有点大,外号又叫大脑袋。申屠每天给刘秀送吃的,他也纳闷,说少爷病重要死了,这不在书房呆的好好的吗?虽然心中起疑,但这几天他也没四处打听,等到第四天他去送饭时,刚要敲门,就听屋子里边有人说“千岁啊”。

这把申屠弄的一愣,心想:里边怎么叫千岁?是老爷的声音,他把他那大脑袋放到窗户那偷听,他这么一听,吓出一身冷汗,他听到里边正在说什么千岁啊,殿下啊,什么嫡龙换凤。

申屠一听,腿一哆嗦,就要把食盘扔了。他强稳心神,再仔细一听,他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少爷是大汉太子,是老爷用自己的亲闺女从皇宫里换出来的。申屠没有声张,先退了回去,过了一会,他才过来送的饭。

当天晚上他就跑到三齐王大刀苏献的府里去报告,他想的是要报就报给大官,小官弄不好把他的功劳都给贪了。

申屠跑到苏府大门,刚要往里闯,门房就把他拦住了。“站住,这是什么地方,让你乱闯?”

“哦....,我,我要见大帅,见,见三齐王。”申屠答道。

“你谁啊,三齐王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说吧,找我们家老爷有什么事?”门房问道。

“我....,我有急事,不能和你说,我要当面禀告王爷。”申屠急道。

“哦,我们家老爷不在,明天才回来呢。”门房说道。

申屠无奈,只得第二天又来了。

门房又问他:“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有刘家后代的消息。”申屠急道。

申屠也算聪明,他要是说有别的事,他不一定能见到三齐王。但是如果说知道刘家后代的消息,那这个事谁也不敢怠慢。因为王莽登基坐殿,杀刘八百户,灭刘三千里,把老刘家杀绝斩尽。王莽早就下旨,谁家要藏着姓刘的,那就是犯了抄家灭门之罪,谁要知道姓刘的在哪,只要一报官,那就是升官发财啊。

“哦,那你等会吧,我去报给我们老爷。”门房的答道。

不一会儿,门房就回来了,把申屠领进了客厅,申屠进去一看,主位上坐着一人,他也不认识三齐王,但估计也没谁了。赶紧上前跪倒在地,说道:“小人拜见大帅,三齐王,我....,我给您老人家磕头。

三齐王捋长髯往下瞧了瞧,心道:哟,这小子脑袋是真不小啊。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窦丞相他们家做饭的,我叫申屠,因为我脑袋大,所以大家又都叫我大脑袋。”申屠答道。

“哦...”苏献又问道:“申屠,我听下人说你知道刘家后代的消息?”

“大帅啊,我听说要是知道姓刘的在哪,是不是给官做?给钱花?那么您能给我个什么官呢?多少钱呢?申屠问道。

“那就要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还得看我们能不能真的抓到。你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先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亲眼看见了?还是亲耳听到了?”苏献问道。

“王爷,我是亲耳听到的,窦丞相有一个儿子,名叫窦安郎,已经十岁了,平时都好好的,但是这几天忽然传出来说他患了重病,要死了,管家窦安却让我每日送饭到书房,我一看少爷在书房里边活蹦乱跳的,和没事人似的,我就纳闷啊,但我也不敢多问。昨天府里人都说少爷窦安郎已经死了,谁知窦安还让我照常送饭,我端着食盒就到了书房外,突然听到里边窦丞相说什么千岁啊,殿下啊,什么嫡龙换凤啊,我吓的一哆嗦,我再仔细听,原来少爷不是老爷亲生的,而是平帝之子,王娘娘生的,说是大汉太子,叫什么刘秀,刘文书,是当年老爷用自己的亲生女儿从宫里换出来的。老爷还说徐世英快回来,不能让汉殿下在长安呆着了,这两天就要让人把他送出长安城,王爷啊,您快派人去抓他吧。晚了就来不及了。”申屠答道。

三齐王苏献听完是一阵心惊啊,心想:怪不得军师徐世英输了,原来是你窦老头在搞鬼啊,你把男孩给换成了个女孩,好一招嫡龙换凤,窦融啊,窦融,这次我一定要把那汉殿下刘秀抓住,为军师平反,抄你的全家。

苏献又问申屠:“申屠,你认得那刘秀的长相吗?”

“哎呀,王爷,我侍候他那么多年,我会不认得吗?再有那刘秀最明显的就是在眉毛中间有一个红点,特别醒目,好认得很啊。”申屠答道。

“好,来人啊,给我点齐兵将,包围相府,不要让那汉殿下刘秀跑了。”三齐王苏献马上吩咐道。

苏献自己也披挂整齐,穿上盔甲,腰悬宝剑,手拿大刀,飞身上马,点齐兵将,直接杀向相府。

苏献带来了六员大将,这六员大将就是邓涛,张迈,陈进,柴良,苏烈,苏忠。转眼间,几千兵马就把相府给围住了,里七层,外八层,水泄不通。

苏献甩蹬离鞍,下了马,走上台阶,告诉把门的:“赶快去报告窦丞相,就说三齐王苏献来了,要捉拿汉殿下刘秀。”他在这一喊,当兵的也跟着喊:捉拿汉殿下刘秀。

苏献赶忙摆手:“都闭嘴,一群蠢货,这一嚷嚷,吓都吓跑了,还抓个屁啊。”

窦融出来之后,看见三齐王大刀苏献,正站在台阶上,左右站着几员大将,后边都是兵。

窦融心里就明白了,这是把我的相府给包围了啊。

他也纳闷啊,十年了都没事,怎么刚要送出长安就被人知道了呢?这是谁给报的告啊?

苏献看见窦融出来了,抢前一步,抱腕施礼,说道:“窦丞相,我这厢有礼。”

“哎呀,三齐王,带这些兵将要上哪里征杀打仗啊?”窦丞相问道。

三齐王微微一笑,说道:“丞相,你是明知?还是故问?”

“哎呀,三齐王,既然不知,哪有故问之理呢?”窦丞相说道。

三齐王又道:“我到这来,捉拿汉朝后代,小娃娃刘秀。”

“拿刘秀?那刘秀是个什么人?”窦丞相问道。

“丞相,你就不要装糊涂了,那就是你从皇宫里边换出来的那个小孩,他就是平帝之子,王娘娘所生,他是汉朝殿下,我就是来捉他的。”三齐王答道。

“哎呀,三齐王,我府里边根本就没有这个刘秀,没这么个人。”窦丞相道。

“申屠,过来。”三齐王往后边一摆手,申屠就过来了,窦丞相一见申屠,心里恍然,原来是你啊,大脑袋申屠。

“老爷啊,我给您施礼,昨天我去给少爷送饭的时候,您和少爷说的话,我全听见了。他是平帝之子,王娘娘生的,是汉殿下刘秀,,是你当年用你的亲生女儿给换回来的。”申屠道。

窦融怒道:“申屠啊,我窦家待你不薄啊,你为何如此冤枉老夫。”

三齐王在旁边说道:“窦丞相,你说他冤枉你,那你把令郎叫出来,我们看一看不就都清楚了吗?”

窦融面现悲色,说道:“三齐王,实不相瞒,我儿窦安郎昨日已经去世。我心中正是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啊。三齐王,你我同殿称臣,怎么现在你能听信小人之言,围困我相府,说什么搜查汉殿下刘秀?

三齐王苏献现在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人家儿子刚死了,我就过来要抓人,但转念再一想:如果大脑袋申屠说的是真的呢?我不就把汉朝余孽给放走了吗?

想到这,苏献伸手把申屠往旁边一推,说道:“窦丞相,别的你就不用多说了,既然你说没有,那让我搜上一搜又何妨呢?如果没有,也好证明你的清白。”

“且慢”窦丞相一长身,拦在苏献的身前,说道:“三齐王,再怎么说我也当朝丞相,这是我堂堂相府,岂容你说搜就搜,你到里边,要搜出来怎么说?搜不出来,你但怎讲?”

“窦丞相”三齐王笑了笑,说道:“如果搜出来了,你窝藏刘家后代,蒙君作弊,抄你满门家眷都不过份,如果搜不出来,我就替你教训申屠这个小人。”

申屠在旁边一哆嗦,心想:哎呀,我这不是惹祸上身吗?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啊。

三齐王苏献说完之后,带着兵将就往里闯,窦融想拦也拦不住。这些兵将就开始搜开了,什么前院,后院,左院,右院,角落旮旯,都没落下。

窦丞相在后边跟着,心里虽然着急,面上却不露丝毫异色。

等这些兵将搜了一圈,都没搜着一个小孩像刘秀的。

三齐王苏献回身瞧了瞧大脑袋申屠,暗道不妙,心想:“哎呀,这窦老头不好惹啊,想当年护国大军师徐世英跟他打赌击掌,输了之后被发配到万里云南十年,我这次这么折腾相府,要是真的没搜着什么汉殿下刘秀,这老小子能饶得了我?”

想到这,他拿眼瞪着申屠,问道:“申屠,怎么没搜着呢?”

申屠答道:“王爷,后边还有个地方,您还没搜呢。”

“哦,哪里?”三齐王问道。

“那里。”申屠拿手一指。

三齐王顺着他手指着的地方一瞧,就在后院,在后花园的一角上,有那么个大竹塘,大约有三亩地那么大,那竹子挺高,粗细不等,有小碗粗的,有手臂粗的。

申屠说道:“王爷,这里边能藏人啊。”

三齐王苏献一摆手,搜。手下这些兵将就过去了。不一会就报告说:“王爷,搜不了,那竹子一颗挨颗的,挤不进去。”

三齐王一摆手,说道:“把竹子给我砍了。”

“且慢”窦丞相赶紧上前,说道:“三齐王,这是我亲手养起来的竹子,都养了十多年了,你说砍就给我砍了?如果有什么汉殿下刘秀,也就罢了,我是灭门之罪。但是你要是搜不到呢,你用什么来包赔我的竹子?”

“窦丞相,如果真的没有刘秀,我用金子给你堆起来。”三齐王答道。他嘴里虽然这么说,其实心想:搜,我是必须得搜,如果没有,就拉倒呗,还能怎么地?唬弄唬弄你得了,我去哪整金子去?

三齐王下令:砍。窦融心里暗道:完了,殿下啊,你可得藏好啊,让他们发现,你小命难保,复兴汉室也就没指望了。

窦融为什么让刘秀藏在这里呢?因为这是窦融亲手养成的竹子,小孩能进去,大人进不去。窦融当时想他们想搜这里也进不来,没想到苏献那老小子让人把竹子都给砍了。

这时候刘秀在里边急的是来回直转啊,外边说什么话,他都听的非常清楚。

刘秀心想:这可怎么办啊?都把我包围了。十岁的小孩,哪经过这么大的阵势,就只见那竹子咔咔咔一棵接着一棵倒下去,时间不大,整片竹林都被砍倒了,窦融十多年的心血,没了。

三齐王苏献捋长髯,往里边瞧,哪有人啊。

三齐王苏献脸上就冒汗了,转身瞪着大脑袋,怒道:“申屠,你好大胆,竞敢枉报不实,来人,给我往死里打。”

几个小兵上来就把那申屠摁那一顿暴打。啪啪啪,打得他皮开肉绽。大脑袋是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三齐王苏献气的带人就要从后门走。

窦融在后边喊道:“三齐王,别忘了用你的金子给我堆起来啊。”

三齐王一个趔趄,赶紧带人跑路。

窦融也没理会地上的大脑袋申屠,转身就回了书房。

再说刘秀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呢?竹子是窦融自己养的,栽竹子的时候,他就告诉别人怎么怎么栽,等浇竹子是他自己亲自浇的。在这个竹林正当中有个大水缸,别人挑水,他亲自来浇。一年一年过去,竹子也长高了,也长密了,刘秀有多大,这竹林就有多长时间。这竹子它长的高了,也用不着浇了,一年一年的竹叶就往下落,越落越厚,就和那个大水缸的缸沿齐平了。刘秀当时被外边吵嚷声吓的来回的转,一脚走空,一只脚就落在缸里边。刘秀疼的也没敢吱声,仔细一想,原来是那个大水缸,小时候他和窦融过来浇水的时候就见过。刘秀灵机一动,把竹叶子一划啦,拿脑袋一顶,他就蹲在缸里边了。那竹子一倒,正好把缸给压住,跟地一平,苏献等人就没有发现。

刘秀在里边蹲了半天,听到外边没有动静了,慢慢站起身来,一顶竹叶子,就出来了,他撒腿往前就跑。没想到那大脑袋申屠也正缓过来,大脑袋一看,心想:哎呀,这不是那个窦安郎,那个刘秀吗,原来他在缸里头呢。

申屠咬着牙爬起身来,赶紧跑出门来,看到三齐王的队伍刚要拐弯,申屠在后边就喊上了:“王爷,刘秀在这呢。”

苏献带人就往回跑,问道:“申屠,刘秀在哪里?”

“王爷啊,你们把竹子筏倒了,你们没找那缸啊,他在缸里头呢。”申屠答道。

“什么?还有缸?”苏献惊道“那你怎么早不说?”

“我。。。我忘了”申屠答道。

苏献又问道:“那现在刘秀去哪了?”

“王爷,刘秀奔前边那个书房去了。”申屠答道。

三齐王苏献直接走奔书房,他的人都在后边跟着。三齐王来到书房门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他扭头往右边一瞧。

只见窦融正面对东山墙,在他的眼前就有个大躺柜。只见这柜盖掀着,窦丞相扶着柜盖,一个手正往里掖袍襟,边掖袍襟边说:“千岁,您只管放心,有老臣我在,万无一失。”咣当,把柜盖给盖好了。

三齐王大刀苏献听到这,心里也就明白了,原来小娃娃刘秀跑到书房,窦丞相把小娃娃刘秀给装到这个大躺柜里头了,好啊,这回我看你往哪跑?

还没等窦融回身,苏献就走过来了,把窦融往旁边一推,刷,他坐到柜子上了,随后喊到:“来人。”

窦融往后连退几步,嘴角颤抖,两眼发直,直愣愣的盯着苏献。苏献一看,心就里明白了,这老小子是害怕了。

再看窦融深施一礼,对苏献说道:“三齐王,你我二人同殿称臣。你,何必如此?今天只要你离开这个大柜,把这个事给放过去,三齐王,我愿给你万两黄金,而且我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我可以都给你。”

“哼...”苏献不屑的说道:“窦丞相,难道说,你府里边所有的东西,你还想要吗?等我把这个大柜打开,在里边捉到了汉朝后代小娃娃刘秀,我就要抄了你的满门家眷,你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一样是我的,何需你现在给我?”

窦融脸上那汗刷就下来了,说道:“哎呀,三齐王,难道说你忘记了你我的旧情?同殿之情?”

三齐王苏献再没理会窦丞相,往外边喊人:“进来。”

忽啦啦就走进来不少人,邓涛,张迈,陈进,柴良,苏烈,苏忠这几员将都进来了,后边还跟着不少的兵。苏献一摆手,说道:“你们赶紧去找绳子,找棍子,把这柜子给我捆上,直接给我抬到八宝金殿,我要面见当今皇上。”

“是”手下人应道。苏献心想:不单说我把小娃娃刘秀抓住,而且,我要让皇上亲自瞧瞧,我是怎么抓着的小娃娃刘秀,我不只要杀了窦融,我还要给护国大军师,一字并肩王徐世英鸣冤。徐军师被充军发配到万里云南,十年为期,遭了这十年的罪啊!

时间不大,兵将就把大柜子给捆好了,苏献命令赶紧抬走。

窦融急忙上前,挡在门口,急切的说道:“三齐王,难道说,你还让我给你跪下吗?三齐王,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三齐王苏献冷着脸没说话,用手把窦融往旁边一拔拉,兵将就把大柜子给抬出去了,直接奔相府大门,有人把苏献的马也拉过来了,苏献认蹬飞身上马,领着这些人直奔八宝金殿而去。

小娃娃刘秀到底是被抓住还是没抓住?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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