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将自己的一生都埋葬在这四方强壁之中。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让齐家瞬息之间不复存在,齐星不知道该如何评判,也不知道她该如何做。目前她并没有替她复仇的资本和能力,但又不能平白占了这幅身子什么也不做,齐星陷入既无能为力又“志向远大”的为难境地。
为此,她做了个简单的人生规划,现在冷宫这个地方是待不得了,这前情提要太瘆人了,意思是说现在还有这条小命不过是因为皇帝大发慈悲留下的,万一他要是一个心情不好,再把她给弄死,她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嘛,这晦气地方留不得,要想想办法早点儿跑路。至于给齐家报仇这件事,暂缓,现在的她是毫无缚鸡之力,保护自己都困难,何谈复仇一说,不行,暂缓,这件事要再等等,若有合适的时机,她必定为齐家讨一个公道。只是,现在还不可以。
齐星在自己的规划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齐星一睁开眼,就发现桌边坐了个男人,一时间,“危”!心中警铃大响:“我去,什么情况?!这是来杀人的还是相好的?前情提要里没有这段啊!”
宋青喝着茶,看着床上的女人,他不该来这里的,但是昨天齐星的反常让他夜不能寐,明明他们之间是相熟的,不然宋青也不会逃到她这里,宋青心想:“可是,昨天她的样子,分明不识得我。”所以他一早跑来查个究竟。他敢来后宫,也要拜皇帝所赐,前朝大摆宫宴,为庆祝平定谋反一事,现在这一家唯一的活口留在这里,昨天他本意前来投奔,但是意识到齐星陌生的目光,他发觉到事情不对了。
“你是谁?”宋青问她。
“齐星。你是?”齐星坐起身来,漱口漱口,这话头一听就不是寻仇的。看来是旧相识,齐星放下心来。
“你,你真的不认得我?”他今天并没有戴面罩,没道理认不得。
“我认得你,你是昨天的黑衣人。”齐星仔细看了看对面这男子的容貌,摘下面罩,整个人少年气十足,面容白净,娃娃脸,只是眉宇近蹙,似有不解之事。
“本王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宋青。与你曾是旧时玩伴,你,究竟怎么了?”宋青想:难道是为情所伤加上家仇,选择性失忆了?
“嗯,我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脑子不大清醒,忘了许多人、许多事,你不必惊讶,我仍是齐星。”齐星早就想好了一整套失忆说应对突发状况,显然,现在就是突发状况。骗个古代人还是妥妥的。
“那你,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她太惨了,宋青虽然生在皇家,但是他有一个好叔叔,自然不是当今圣上,是朝南王,也是当今圣上的小皇叔,宋青刚出生时身子弱,被其他小皇子欺负,被路过的朝南王看到,把他带走了,他当时风头正盛,是父皇最喜欢的小弟弟,比他们要大六七岁,在宋青眼中,当时的小叔叔如同从天而降的神仙,把他从泥沼中拉出来,他也不知道,小叔叔废了多大的劲儿,才把他救出那个泥潭,只知道自此,他跟着小叔叔住了,再没有人欺负他。
而齐星一家也是因为跟朝南王走得近,一个齐景一个宋熙,被称为京城双杰,权臣与皇子的搭配不得不让人加以防备,所以当今圣上一登基,就迫不及待地娶了齐家的女儿做皇后,又剪掉朝南王的羽翼,齐家正受了这滔天之怒。现在的齐星,人皆可欺,但他宋青不能,他必须护着她,让她知道,齐星不是孤立无援的,她还有家人。
齐星想还有这好事,立即答应,毕竟走出去才有一切可能,一直在这深宫里,纵使她有七十二般才能,也无用武之地,再者,自己身份敏感,跟着权势好办事,这大腿不抱白不抱。齐星打定主意要从这位看着像傻白甜的小王爷入手了。
宋青带着齐星出了宫门,他想带她出来散散心,就先领着这位去京城里最豪华的酒楼——聚德楼吃饭,一道一道的美味珍馐被摆在桌子上,齐星却被楼下的说书人勾了魂儿,一双耳朵恨不得长到楼下,以前活在现代,齐星最爱听相声,可惜这个年代相声还没有出现,但相声的祖师爷能追溯到汉朝的东方朔,这之间的说书艺人也算是早年间的娱乐形式了。能在这儿听说书,也是齐星的意外之喜,台上的先生正在激情澎湃的讲着故事,但台下的观众却稀稀拉拉,不见几个醉心其中,这让齐星也有几分失落,心中有一个小小的愿望正在发芽。
“先吃饭吧,吃过饭带你去瞧好玩儿的!”宋青看她这个样子,感觉齐星已经疯了,她以前是不大喜欢热闹的,现在居然会喜欢听书,宋青顿时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虽说他们相处并不多,但宋青自认为可以算得上是齐星的青梅竹马了,毕竟,门当户对又年龄相仿,齐星听他讲他们之间的过往,也听出来了,这位王爷是以前的齐星相熟的朋友,但现在的齐星只把他当免费的票子,跟着他走,定是不愁吃喝。于是齐星对他的的反应也热络了一些,对宋青回忆的反应也积极了不少,齐星热情回复道:“是吗?想不到,我们之间还有这种儿时趣事。”
宋青一看这反应,想必他的努力是有成效了,立刻说:“对啊,当年你还差点儿嫁给我呢?要不是你嫌弃我太小,咱俩没准儿还真成了!”当年两家差点儿为他俩定了婚约,只是齐星不喜欢比自己小的宋青,说自己有心上人,一口拒绝了,这事只得作罢。
“哈哈,是吗?大家都是朋友,吃饭吃饭。”清醒一点儿吧!蚂蚁竞走了十年了,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幸亏没成,成了这俩也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