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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无事生非

吴明宇十点多就到通海了,他知道早上周扬药店里脱不开身,不敢打扰,就去了李涛的办公室聊天消磨时间。

“涛哥,你说这个腓特烈是什么来头?”吴明宇掏出一盒软中华,给李涛点上,自己叼了一只,喷出几个烟圈,问李涛。

李涛:“听师母说他是德国腓特烈家族的------- 嗯,掌门人吧。这个家族控制着一个大财团,在德国的影响力不小。”说到这,李涛笑看着吴明宇,“不是我小看你们,就原州那点东西,人家怕是看不上眼啊。要是青州,还有点可能。”

吴明宇叹了口气,“是啊。原州的工业底子太弱,要人才没人才,要钱没钱,这两年靠着房地产还能维持,唉!对了,涛哥,你不是在青州有个化工厂吗?不如你把原州的日化厂兼并了得了。”

李涛的化工产业发展的很快,由于技术先进,资金充足,在魏立德的领导下,度过了开头的难关之后,因为价廉物美,很快就打开了市场,目前已经占了东海四分之一的份额,产品在周边几个省也卖的很不错,现在已开始赢利了。李涛的化工产业一开始走的就是强势发展的路子,凡是青州的化工厂子,不管大小,他都全力收购,买来后,要么整改,要么拆了搞房地产,一时间东海的日化企业风声鹤唳,大呼“狼来了”。

今日的李涛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公司的规模和实力在东海可以排进前五,而且发展的潜力看起来还很大。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别的公司在起步的时候若被某些大鳄看中,很可能就被人要么吞并,要么掺水了;而李涛的海达实业直接越过了创业阶段,通过收购、兼并的手段,一出场就是大集团公司的规模,这就让一些想要动歪心思的人不得不望而兴叹:肉虽然好吃,无奈骨头太硬啃不动啊!

此时,东海商界新晋亿万富豪李涛不在意地挥了下手,对原州副市长、自己的师弟说:“行!你们那个小厂收购或者兼并都行。不过不能再做日化,要转产。”

吴明宇松了口气,这下总算不虚此行,对于书记也算有个交代了。至于能不能说服腓特烈前往原州考察,尽力吧。

两人在齐老二的饭馆里吃了午饭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给周扬打了电话。周扬对吴明宇说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既然和吴明宇有关,那就帮帮吧。对腓特烈说道:“腓特烈,我一个朋友想和你谈谈合作的事。”

腓特烈没有丝毫迟疑地说:“您的朋友?没问题!您的这个朋友是做什么的?”

周扬:“他是政府官员,原州市的副市长。”

腓特烈并不奇怪周扬有一位政府官员的朋友,又问:“他是代表政府和我谈吗?”

周扬点点头:“我想是的。”

腓特烈考虑了一下,说:“周,如果他要的是一次正式谈话,我需要我的律师在场;如果只是一般的沟通性质的谈话,我可以和他谈。时间、地点由他安排。”

说起公事,腓特烈一脸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周扬也不在意腓特烈的态度的变化,淡淡地说:“嗯。我问问他。”给吴明宇回拨了电话,把腓特烈的意思说了。吴明宇是来投石问路的,自然不可能与腓特烈进行正式谈判,对周扬说了自己的想法,最后说道:“扬子哥,这个腓特烈的背景到底怎么样?”

周扬也说不上个一二三,也懒得操心,就说“他们家有点钱,在欧洲多少有点影响力,其它的我不是很清楚,你过来和他谈吧。”

周扬说的随意,听在吴明宇的耳朵里可就不得了了。扬子哥说有点钱,那就是真有钱,有多少?多的在欧洲都能产生影响-------是欧洲,可不是德国一个国家。对周扬的话脑补了一番后,吴明宇有些心虚了:这么强大的家族能看上小小的原州吗?真要合作的话,原州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实在有限。原州的工业底子实在太薄弱了,商业上,这两年靠开发房地产算是有些增长;大青山的旅游开发算个亮点,可这些也不需要投资啊。

“那我和人家谈什么?”吴明宇后悔了,当时头脑一发热觉得这是个机会,现在仔细一想,自己以为的机会其实是个烫手的山芋:小投资原州本地就可以消化,大投资?人家有的是米,可你也要有那么大的锅啊? 纠结了一会儿,打退堂鼓是不行了,话已经说出去了,去见了面再说吧。

见面的地点还是在梅琳餐厅,在场的除了谈话的两人,还有周扬、赵丽和李涛。众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着,腓特烈第一次体验华夏式的谈生意方式,觉得这种方式虽然不正式,却挺放松的。腓特烈听吴明宇介绍了原州的经济概况后,点了点头,说:“听起来还不错,这样吧,等我的人来了,叫他们去那边考察一下,然后你和他们谈。”

吴明宇本来没抱多大希望,现在能有这个答复已经很满意了,热情地说:“谢谢您,腓特烈先生。不知我是否有幸邀请您去原州做客?”

腓特烈一愣,邀请我?什么意思呢?是官方的还是私人的?若是官方的邀请,应该有书面的文件吧。私人的话,好像我和你不是很熟吧。想了想,客气地对吴明宇说:“对不起,我最近可能没时间。”

吴明宇本来就是试探,笑着说:“没关系。等您有时间了,我再来请您、”

还可以这样说?腓特烈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心想我有没有时间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要跟踪监视我?不会吧,听周先生说你是他的好朋友,我也是好朋友,怎么会... ...

一旁充当翻译的赵丽看到腓特烈为难的样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为了缓解尴尬,圆场道:“明天正好要为我和琳琳的车办手续,不如我们一起去原州玩吧。”说完看着周扬。

周扬笑道:“也好。明宇,你准备一下。”周扬没征求腓特烈的意见,直接就决定了,而在场的人包括腓特烈没有一个觉得不合适。

腓特烈一点也不疑惑了,高兴地说:“很好!很好!”

正事谈完,大家接着喝酒闲聊。正聊着呢,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周扬眉头一皱,站起来说了句:“出去看看。”

无恙药店里,周琳专心地给病人做诊断。有了早上的经验,周琳的诊断速度快了许多,大部分病人都带着医院的诊断证明,周琳只是确认一下。有些病情不严重的病人,按周扬的规矩,不可以给“无恙丸”,周琳就和颜悦色地说明情况,劝走了。大部分病人听周琳说自己的病不要紧,就高兴地离开了,却也有个别人纠缠着要买“无恙丸”,还说愿意出十倍的价钱。

此时,药店里就有一个年轻男子坐在给病人坐的椅子上,人长得挺帅,细皮嫩肉的,头上打了发蜡,穿一身名牌休闲服,离得近了还能闻到香水味。男子嬉皮笑脸地看着周琳,说话一副娘娘腔:“美女,你店里的“无恙丸”我全包了,一盒一千块。怎么样?”说着话,一双色眼不住地在周琳的脸上和胸部瞄来瞄去。

周琳心里厌恶,脸上不动声色,学周扬淡淡地说:“对不起,无恙丸只卖给身体有病的人。你没病,不需要‘无恙丸’。请你出去,不要影响其他人看病。”

“谁说我没病?我的心好疼!不信,你摸摸看。”娘娘腔说着就去抓周琳的手。外面的门卫一直在注意这边的动静,这时听男子说话轻佻,进来就要赶人,就听得“啪”的一响,男子捂着脸跌下了椅子,一边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啊!臭biao zi!你敢打我?”娘娘腔怒极了,爬起来朝周琳扑去,挥拳要打周琳。忽然后颈一紧,脖子被人掐住了,向后拽去。还没看清是谁呢,接着屁股上受到一下猛烈撞击,然后,人就趴在了门外地上。

撞击的力量很大,娘娘腔头朝下倒地,鼻子碰在地砖上,血一下就出来了。“我日!”娘娘腔摸了一把鼻血,怒吼了一声,就要爬起来,“咚”背上又挨了一脚,整个人被平平地踩在地上,上面传来一个粗壮的声音“我没叫你起来,你他妈的就老实趴着。”

娘娘腔腰部用力一挣想起来,“给老子趴着!”伴随着一个沙哑的嗓音,一只大脚重重地踏在娘娘腔的腰上,这下,娘娘腔如同一个大号的王八扁扁地爬下了。

娘娘腔被两只大脚踩着动弹不得,嘴里却不闲着,“啊,呸!”吐出一口血痰,声嘶力竭地喊了声:“彪子,你们三个还不动手!打死这两个杂种!拆了这个烂铺子!”

娘娘腔不是一个人来的。事发突然,外面的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两个门卫虐娘娘腔的时候,就有三个人围了过来。这三个人看年龄差不多都是二十五六,穿着黑色T恤,胸肌凸的鼓鼓的,胳膊粗壮有力,一看就是经常玩健身的人。听到娘娘腔的喊声,三个人挥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两个门卫见人家的帮手来了,而且看着还很能打的样子,当即脚一抬,朝后退了两步,“刷”,手在腰间一摸,每人手里握着一个二尺长的螺纹钢,戒备地看着三人。

三个健身男见门卫退了,抢上前把娘娘腔扶起来,虎视眈眈地瞪着门卫。

“还看什么?给我打!往死里打!”娘娘腔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种羞辱,早已失去了理智,此时恨不得把两个门卫五马分尸,把药店拆了。

三个帮手看了看门卫手里擀面杖粗的螺纹钢,心里有些发虚,虽然己方比对方多了一个人,可人家有“兵器”啊,自个却是赤手空拳,要是硬上的话,怕是沾不到便宜。而且,那两个门卫虎背熊腰的,看来也不是孬种。

三个人互相瞅了瞅,叫彪子的青年猛然看见“梅琳餐厅”,眼睛一亮,对另外两人说道:“去餐馆。”

那两人稍一迟疑,马上明白过来,拔腿就朝餐馆跑去。见有人打架,排队买药的人怕伤到自个都散了,躲得远远的,让出一片空地;但餐厅门前却站着五个人看热闹,一女四男,其中还有个外国人。

见两个青年朝餐厅跑,门卫看见了,同时也看清了门前站着的几人,心里暗叫“坏事了,这是要去餐厅拿刀,这要是伤了周大夫,老子非得被涛哥扒了皮不可!”身体一扭就要去拦那俩。

刚跨出一步,就听得“啪”的一声,其实是两声,因为速度太快,听到耳朵里好像是一声。再一看,空地上多了三个人,两个躺着的,一个站着的。躺着的自然是那俩帮手了,站着的那人,虽然是夏天,却一身西装革履穿的整整齐齐,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无视地上一动不动躺着的两人,冷眼看着对面的娘娘腔,这人正是李涛。

刚才还吵闹的场面突然变得极度安静,看场面,肯定是李涛出手了,但他怎么动的手,除了三个人外没一个人看清楚。看清楚的三个人里,周扬微微点了点头,赵丽笑了,美目却望着周扬;吴明宇满脸兴奋,假想若是自己,能不能做的和李涛一样好,结论是差不多能,不过速度没这么快,心道“涛哥又进步了,看来我也要加把劲修炼!”

娘娘腔和彪子大张着嘴,迷茫地看着李涛,这个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两个伙伴一秒钟前还活蹦乱跳地,怎么眨眼间就躺下了?看着李涛一步一步走过来,彪子忽然觉得腿发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发颤。两个伙伴有多能打他很清楚,其中一个是体校毕业的,曾经获得过东海省散打亚军,平时打五六个人不在话下;另一个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也是从小打架打出来的,经验丰富,出手狠辣,咋一照面就趴下了?看眼前这个人,四十出头,身体也就是结实,看不出有多强壮,衣服穿的整整齐齐... ...啊?不会这俩哥们连人家的衣服都没沾到吧?

看着对方寒冷的目光,彪子怯弱地垂下了眼皮不敢直视,“这个人太可怕了!”彪子在那心惊胆战,娘娘腔却没看出来李涛有多厉害,或着,他看出来了,却硬撑着,使劲咽了口唾沫,问:“你、你是什么人?”

李涛没理他,招手叫门卫过去,问:“怎么回事?”

门卫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李涛听说周琳被骂了,怒极发笑,“哈,真不知死活!”命令门卫:打折他一条腿,叫他滚出通海。

“你、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娘娘腔害怕了,后退了一步,吼叫着说。

正要动手的门卫犹疑地看着李涛,他也担心啊,万一这位有啥背景呢?惹事咱不怕,大不了进局子里睡几天,可是,不能给涛哥招祸啊。

李涛哪管你什么背景,周扬是谁,以前是扬子哥,现在是师父;冲撞了扬子哥,就是你有天王老子的背景,该打折腿的还得打。朝门卫一瞪眼,“还不动手?”

门卫这下不敢再迟疑,手中螺纹钢带着风声“呜”地砸了下去,“咔嚓”!“啊!”一个人叫了一声抱着腿躺下了,却不是娘娘腔,是彪子,他替主子挨了一下。疼!痛彻骨髓啊!彪子就叫了一声,死咬着牙忍着,头脸上豆大的汗珠渗了出来。这时他反倒不那么怕了,平静地看着李涛。

彪子去挡螺纹钢的时候,李涛本来是可以阻止的,但他却没有。

“可惜!”李涛赞赏地看了眼彪子,一指娘娘腔,“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把他的腿也打折了。”

“行了。”李涛正要门卫继续,脑海中忽然传来语气淡淡地声音,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是扬子哥。奇怪的是,这声音是在脑海中出现的,而不是耳朵听到的,李涛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回头看向周扬,周扬微微摇头。

既然师父发话了,那就算了。李涛也不多想,沉声道“带着你的人滚!”转身走了。门卫悄悄舒了一口气,向彪子暗暗伸了个大拇指,返回药店门口站着。

逃过一劫的娘娘腔战战兢兢地看着李涛的背影,心里既怒又怕,想说两句挽回脸面的话,腮帮子抽搐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老大,先离开这儿再说。”彪子挣扎着站起来,用一条腿支撑着,低声说道。

娘娘腔深呼吸几下,缓了口气,恨恨地看了眼李涛,也不理彪子,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丰田霸道,抖抖索索地打开车门,上了车拿出手机拨了个号。

“万局长,我是李卫兵,... ... 我现在就在通海,... ...我被人打了,... ...在无恙药店门前,你快点!”挂了电话,又拨了个号,“王局,是我,你马上带人到通海来,急事!来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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