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守辉在招待所住了三天,终于等到了排号的日子。有人可能会问:他为什么不利用关系直接找周扬看病?却要和普通人一样排队?因为郑克杰的病实在是难以启齿,郑守辉可不想搞得人尽皆知,所以就老老实实地排队了。这几天,怕郑克杰惹出什么是非来,夫妻俩寸步不离地和郑克杰在一起,三天时间算是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听同学说排号的人很多,郑守辉一大早就把儿子叫起来,开着车赶往“无恙药店”。去了那一看,一条长龙从药店门口一直延伸了有几百米。郑守辉赶紧叫郑克杰排在后面,自己去数人头。数完后,郑守辉沮丧地摇摇头,这才不到七点,就排了一千零几号人了,这些人难道昨晚没睡觉,连夜来排队?他还真说对了,大部分人还真就是排了一夜队。那不是,有些人的家属正收拾铺盖呢吗。
“今天拿不到号,又要等十天;谁知道十天后还能不能拿到号,叫郑克杰在这睡一夜?那是不可能的。”郑守辉看着长长的队伍,心里有点烦躁。看着看着,就发现有后来的人和排在前面的人说了什么,双方你来我往地讨论几回,排队的人从来人手里接过一些钱,把位子让给对方,拍拍屁股走了。郑守辉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拿钱买位子呢。
郑守辉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般,立刻精神抖擞了起来。他想要买就买最前面的,走到前十号挨个问:位子卖不卖?问到第九个的时候,那人说“卖!”这是个中年男人,看穿着是个农民,脚边堆着一卷铺盖,看样子是在这睡了一夜。
“多少钱?”郑守辉问。
那人踌躇了半天不知该要多少钱,要多了,怕人家不给;要少了,又觉得不划算。“前十的位子都是五千。”后面一个人小声说。这两位昨晚在这睡了一夜,聊过,这位知道农民大哥是个老实人,不好意思张口,就帮着说了一句。
听到五千这个数,男人即紧张又热切地看着郑守辉。郑守辉点了下头,“就照这位兄弟说的,五千。”
“行,行,行!”男人连声答应。五千块钱对他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那可是差不多半年的庄稼!自个的病也不是很要紧,大不了十天后再来睡一晚。
男子揣着五千块钱欢喜地回家了。郑守辉今天终于可以排上号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见到了简晓荷,周扬心底的某种情感被触发了,他决定帮赵丽提升修为,昨晚再一次和赵丽双修了,地点仍然是石塔下的密室。提升的结果是,赵丽有了透视能力,而周扬为此消耗了两颗“神鹊丹”。赵丽激动之下,使出浑身解数,作出各种姿态,对周扬百般讨好,二人激情缠绵了一夜,其中的销魂滋味不可为外人道。
日出东方之时,二人驾车返回县城。
郑克杰出现在周扬面前时,周扬微微皱了下眉,但还是给了郑克杰号码。要说周扬和郑克杰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怨。当时,周扬出手只是为了小小惩罚郑克杰一番,过个两三年,郑克杰的“病”自然会不治而愈。可郑克杰不知道啊,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郑守辉看了号码,明天就可以治疗了,心里很高兴,他听说只要拿到号,就说明你的病周大夫可以治。郑守辉的心里一块石头大半落了地,说今天好好吃一顿,庆祝庆祝。
简晓荷快中午的时候来了,还是在二楼,周扬给她治疗了。临别时,简晓荷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周扬说,最终却默默无语,给周扬深深鞠了个躬,含泪而去。此后,简晓荷再也没有找过周扬,两人过去的情怨算是画了个句号。
中午在“梅琳餐厅”吃饭的时候,周扬和赵丽说起了郑克杰。“他得的什么病?”赵丽随口问道。和周扬双修后,赵丽对事物的看法有了很大变化,很多事情都能看的开,也能放得下了。在赵丽眼里,郑克杰还不值得她记恨,但赵丽也绝不会帮他说话。
什么病?怎么说呢,周扬可不想说:我把他暂时废了。“天阉。”周扬想到了一个词,说了出来。
“天阉?是什么病?”赵丽没听懂,写出来,她能明白,听着却想不到是哪两个字。
周扬解释了“天阉”是什么病,赵丽听了,脸一红,想了想,疑惑地说:“不是啊,听说那个家伙祸害了不少女孩子,怎么会是.....会是那种病呢?”
周扬微笑不语。赵丽看着周扬的表情,恍然地说:“哥,不会是你.......?”
“你说要不要治好他呢?”周扬没有承认,却也没否认,笑着问赵丽。
这是周扬第一次征求赵丽的意见,而且事情和赵丽还有点关系,赵丽心里甜甜的,“啵”在周扬脸上亲了一下,说:“那家伙不是好人,不要让他好得太快、太容易。”
赵丽终究心软,但也不愿轻易放过郑克杰。周扬明白赵丽的意思:可以治,但要让郑克杰多受点苦。周扬治病的本事不得了,整人的手段也不会差了,仙人的手段多的是。
郑克杰的号码是9,所以,第二天他在爹妈的陪同下就来了。
“你的病能治。”周扬先给了郑克杰一颗定心丸。听周扬说能治,一家三口如闻天籁,郑克杰直接激动地要跳起来。
“不过,费用很贵,时间比较长,病人要忍受一些痛苦。”周扬跟着浇了一瓢冷水。
“周大夫,治我儿子的病要多少钱?多长时间能治好?”郑守辉急忙问道。
周扬仔细地看了看郑守辉,不动声色地读取了郑守辉的记忆,与此同时,郑守辉觉得头有点昏沉沉的。
“七百万,半年。”周扬淡淡地说道。他本来想说一年的,但他实在不想在一年的时间里总是看到这个讨厌的家伙,就把时间缩短了一半。
郑守辉呆住了,前些时候为给儿子看病,国内国外的跑,花了几百万;现在手头剩下的钱差不多也就七百万。“怎么办?要钱还是要儿子传宗接代?”郑守辉心里挣扎着。
“爸?”“守辉?”见郑守辉在发呆,老婆和儿子同时叫到。
“罢了!钱没了,还可以捞,儿子的病看不好,没脸见人不说,郑家到我这就要断子绝孙了!”想到这,郑守辉决定“壮士断腕”,但他还要确定一下,“周大夫,我儿子的病真的可以治好?”
“可以。”周扬语气平淡,但很确定地说。
韩小菊觉得老板今天很奇怪,平时老板不喜欢别人问东问西地,病人来了都是交钱,拿药,或是治疗,然后走人。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有耐心?
郑守辉决定交钱了。三个人身上的银行卡都拿了出来,凑了二百多万,其余的都是现金,在家里藏着呢,好在周扬同意下次来补交。
周扬给郑克杰扎了几针,然后开了个药方,写了用法,就在店里抓了药,有几十斤,拿袋子装了。叫他们半个月后再来,把人打发了。
“小杰,你感觉怎么样?”回到招待所,郑守辉的老婆问儿子。
“我下面好热,好像有感觉了。”郑克杰高兴地说。
“那以前什么感觉?”
“以前是凉的,没什么感觉。”
“那就是说周大夫的治疗真的有效!”郑克杰的老妈激动地说。
“哼!七百万呢,能不有效?”郑守辉还在心疼钱。
“守辉!去年我们国内国外地跑了多少地方,花了几百万,连个病因都没有查出来;现在人家周大夫都说能治了。半年,只要半年小杰就好了,到时好好地给小杰说一门亲事,过个一年你和我就能抱孙子了!”
妻子对未来的展望一下打动了郑守辉,一扫七百万带来的纠结,点头说:“你说得对!小杰啊,你也不小了,我和你妈辛辛苦苦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我们是艰苦年代过来的,不想你再受我们受过的苦,所以,平时钱由着你花。为了给你看病,你老爸我可是把攒的两个钱都花光了。以后,你也该学着正正经经地做事了。等我和你妈老了,干不动了,你还能靠谁?你还是要靠你自己啊!”
郑守辉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对郑克杰多少有了些触动,郑克杰意外地没有像以前那样扭头而去。“爸,妈,我听你们的,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做事的,不再胡混了。”郑克杰说的挺像那么回事的,他真的会学好吗?
郑守辉拿出周扬开的药方看着。“怪不得这么贵呢,人参,冬虫夏草,龙骨.......咦!这也能治病?”郑守辉诧异地说。
“是什么?”郑守辉的老婆问。
“热牛粪十斤。”郑守辉说道。
郑克杰立马红着脸喊道:“我不吃热牛粪!”(那你的意思是吃冷的牛粪?)
“不是吃的。”郑守辉解释道,“是-------你自己看吧。”郑守辉不好意思说出来,把药方给儿子看。
郑克杰接过药方看了,脸色变得很难看。药方上不光有热牛粪,还有童子尿;当然也有鞭类,好几种呢。有的药是熬了喝的;有的是洗的;有的是擦的,比如热牛粪;有要求趁热喝的,比如童子尿。周扬还严格规定了用药时间,比如洗的药,必须是在晚上10点到12点在浴缸里泡够两个小时;童子尿必须是10岁以下的男孩早晨8点以前排的尿;热牛粪必须是太阳落山时的,这是用来擦他的那玩意的,每次要擦半个小时。喝的药倒简单,就是饭后喝。
“不会是骗人的吧?童子尿能治病,这我听说过;牛粪也能治病?”郑守辉老婆表示怀疑。
“上网一查不就知道了。”郑克杰不学无术,但经常上网,有不懂的就上网搜。
房间里就有电脑,很快,郑克杰就查到了,“牛粪也叫‘百草灵’可以治病,而且是吃的。”
郑守辉和老婆仔细地看了网页上说的,确实如此,虽然不再怀疑,但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回到青州后,郑守辉又找了个很有名的老中医看药方,那个老中医看了后,大为惊奇,不住赞叹:“奇方!真是奇方!开这方子的人,医术真是了不得!只是,这药方似乎还应该配合针灸治疗。”
郑守辉点头道:“用药之前确实扎针了。”“那就对了。”老中医颔首道,“方子没有问题。”其实他也看不太懂这个方子,但为了显得自己见多识广,只好那么说了。
到此时,郑守辉算是正真相信了周扬的话,觉得那七百万花的也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