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间,敌军已撤,我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此时天空渐渐放晴!一眼望去,尽头之处一抹温婉的阳光淡淡升起,透过轻柔的朵朵云彩,挥洒在被雨水清洗过的大地上。
此景惝在,却早已物是人非,心里难免感叹,压制不住的悲凉之意,只能化成滴滴泪珠滑落脸颊。
“娘娘,王爷毒素已解,小昕儿不便再次久留,必须回周国复命,特地来告之娘娘一声。”
轻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转身向她瞧去:“昕儿芳龄渐长,可是有想过以后?”
她听了我的话去,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细细考虑后,才对我回道:“奴婢自幼习武,其余所学甚少,做了血滴子,此生自然是效忠皇上,奴婢的命,为皇上所有,决不敢有半分奢求。”
看来她早已经将自己置身事外,我静静的看着她,想到她的隐忍失身,心生痛惜。
“娘娘,恕奴婢几句直言,皇上对娘娘用情至深,兵到城下都未有攻城。娘娘一人竟可以挡住千军万马,由此可见皇上是有多么在乎娘娘。昕儿愚昧,但多少是明白娘娘的处境,只是希望娘娘能够更果绝一些,断了皇上的念头。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引起朝廷纷争,对皇上不利。”
她是如此聪慧的女子,我又怎能不明白她的意思。我正要开口,这时身边突然窜出一群兵士,将我们团团围住。
“将她拿下,就地处斩。”
低沉威严的声音一出,就见长公主向我们走来,她目光扫视到昕儿身上,脸色更是沉得可怕,对我们再道:“宇文邕联合突厥十万兵骑到了城下还可以强硬收兵!可他杀我亲子,灭我满门时,却是毫不手软,本宫对他恨之入骨。即刻将此女子斩首示众,以震军威。”
“公主不可。”我此言一出,知道长公主绝不会再轻易放过我,她其实咬牙切齿恨的人是我,只是与我牵扯的人事太多,她到如今还是无法找到理由对我真正下手。
长公主瞧我一眼,语气坚硬如铁道:“有何不可?宇文邕疯狂进攻洛阳之时,她就在宇文邕身边,此时又出现在洛阳府内,她若不是来行刺我军主帅的,难不成是来投城的?”
我知道她一心想置小昕儿于死地,已解她心头之恨,自然是会有诸多借口,只好继续纠缠道:“公主若要斩她,就请将奴婢一并斩首,否则奴婢拼死也要护她周全。”
“你以为本宫就不敢斩你?”她怒火攻心,与她多年相处,自然是知道她是说一不二的人,她已然是动了杀机,此事恐怕难以善解!
果不其然,还未来得及想好脱身之策,就听道她高声呼喝:“众兵士听令,大齐御卫使长安红勾结北周贼子宇文邕,引刺客入城意图行刺兰陵王,人赃并获,本宫有令,即刻将此二人拿下,斩首示众!”
话音刚落,随她亲信之人,闻言立刻高呼一声,纷纷抽出随身兵刃向我们砍来。
我和小昕儿都是自幼习武,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抽出随身兵刃果断迎了上去,尽管我们拼尽全力,也实在无法与精兵对抗,他们个个都是大齐高手,即使我们武力超群,也毕竟是女子,几个回合下来,渐渐无力招架。
此时更多的兵士涌上了城楼,弯弓搭箭瞄准了正在搏杀的我们,小昕儿看向我,对我低声喊道:“娘娘无需救我,当下自保才是。”
说完不顾自己安危,挡在我前面,她较小的身影穿插在刀光剑影中,毫无惧色,拼死似要护我周全。
“住手!”
一声低沉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内,如久旱之后的甘霖。闻声瞧去,一道挺拔的身形出现在我的面前,绝美的脸上略带苍白之色,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里一道炙热的目光投来,直直的落在我的脸上,久久不散。
“祖奶奶这是要起兵谋反吗?”他收回目光,问向长公主,声音冷若寒冰,对众将士呵斥道:“谁要敢再碰她一下,休要怪本王刀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