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瞬息胜败
张勋又跺了跺脚,狠狠的说道:“我当真是糊涂透顶啊!”话音之中竟然有几分颤抖,却是充满了自责之意。
琴芳记得连城曾对她说过,武谢与张勋从苗家庄一直追杀他数日,到了安徽境内才将二人摆脱,岂料在谢老头家又碰上二人,连城因武谢和张勋都是父亲生前至交好友,便不忍伤害二人,一路北来,到了京城。本以为会在这里安静的生活,岂料今日竟然会出现这等事情。
连城与武谢反目不说,他的身份不得不暴露于天下。
她的心里暗暗的说道:“苗大哥,你为什么不继续隐瞒身份下去呢,难道你离开京城的日子不远了吗。”想到连城就要离开京城,琴芳心中一阵惆然,怔怔出神。
张勋道:“琴姑娘,老夫!”
琴芳道:“前辈,有话您请说。”张勋道:“我是城儿父亲的结拜兄弟,你是他的……你就叫我一声张伯伯吧。”
琴芳听到那一句“你是他的……”欲言又止之词,猜出张勋之意,不觉脸上发烫,见到这个老者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便行了一礼,轻声道:“张伯伯。”
张勋道:“城儿这么多日子,定然是受了不少委屈。导致这一切的,竟然是我一直相信的好朋友武谢!这个狗贼,今日我才知道他原来竟然有这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琴芳道:“张伯伯,苗大哥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你就不必自责了。”
张勋道:“与武谢合谋追杀城儿,是我这辈子做过最为愚蠢的事。我只希望他能原谅我的愚蠢。”
琴芳安慰道:“张伯伯,若是苗大哥不原谅你,他便不会说与您单独见面了。”
张勋道:“也是,也是啊!”
琴芳道:“张伯伯,我去替您倒一杯茶。”告辞出来,站在走廊上,遥望着苍穹之下的京城,却是一脸的迷茫。苗大哥今日面对法师,不得不暴露身份,其实他不必这般做。若非武谢闹了这一出,苗大哥是应该继续隐藏身份的。他这般做,自然是为了青芳斋不受到污蔑和毁于一旦。苗大哥的做法是对的,我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为何张伯伯与我说了这几句话之后,我就觉得苗大哥就要离我而去了呢。对啊,他要去寻找他的阿姐,还有那个冒充他毁掉苗家庄的长刀连城。之后,他就会和他的阿姐生活在一起了。唉,琴芳,琴芳,你既然喜欢苗大哥,就应该向他表明心意。苗大哥是否喜欢你,他并未表露,但是他所做的这一切,没有哪一样不是为了你。琴芳,你是心生嫉妒还是心生自卑呢。
突然微微苦笑一声,转身走下了阁楼。
此刻,连城和弋少风还在与法师拼斗。法师已从桌上到了地上,连城和弋少风此刻微觉吃力,法师招式和内力似乎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无穷无尽。连城和弋少风招式虽快捷无比,但面对法师连绵不绝的攻势,下风之势极是显著。
法师猛然朝前一步,身向右侧微晃一尺,避开弋少风斜肩刺来的一剑,金钹直砸弋少风的手臂,这要是被砸实了,非将他的手臂切断不可。
弋少风身子猛然左移两尺,长剑从右边兜转,刺向法师左胸的天池穴,左肘直顶向法师的面门。法师金钹抵开刺来长剑,脑袋朝后一仰,弋少风的左肘便擦着法师的脸颊顶了出去。法师急转身子,左手的金钹由下而上,削向弋少风的手肘。
弋少风这一肘乃为虚招,刚才的那一剑也是虚招,靠近法师身子才是真正目的。法师金钹削向手肘之际,弋少风已经近到身前,手腕一翻,长剑绕到背后,身子半转,避开了法师削来的金钹,身子半转,长剑直刺法师胸口。这一剑快如闪电,又离法师极近。
法师这一下,可是真的吃了一惊,想要用金钹来挡,已是不及。突然,法师暗运神功,将功力运至胸口,想要凭借神功抵挡住锋利的长剑。心想:如此一来,旁人自以为老僧练就一身铜皮铁骨的本领,这样方显老僧神功。
内力瞬间犹如滔滔江水集聚胸口,弋少风的剑尖就已抵达,只听得衣服撕裂的一声轻响,剑尖只刺到了衣服,到了肌肤之处,却刺不进去了,弋少风突然面色一变。他这一剑用尽全力,即便是铁板也要刺穿。但是剑尖刺到法师胸口时,就像是刺在棉花之上一般。法师所练神功为乾坤阴阳手,内力极阴极阳,运至胸口之时,当弋少风的剑尖刺到,法师的内力便如同水流漩涡一般,剑尖刺到,那自然就像是刺到了棉花之上了。
弋少风这一剑未能取得效果,反使自身陷入危险境地,不觉也是面如土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连城猛然飞身而起,将全力灌入刀身,从法师的身后扑飞而下,力劈华山就砍了下来。
小叶双手一抖,两枚暗器先一步射出,直取法师双眼。两枚暗器射出之际,就朝空中射出了一枚红色的暗器。
法师听闻身后风声凌厉,便知是连城出刀偷袭,突然只觉得眼前两道厉电直射向自己双眼,当真是吃了一惊。为了抵挡弋少风致命一剑和显示神功,倒是忘了身后有两个虎视眈眈的厉害角色。此刻听闻风声,想要将内力回灌或者金钹反击,也是晚了一步。
瞬息之间,法师已想到了应对之策。法师身子突然下蹲,右手金钹反转向后背挡住,前胸位置的内力并不撤回。
两道厉电就朝头顶飞过,钉在了远处的柱子之上。当的一声,长刀恰巧砍在了金钹之上,只见是火花四起,,连城的身子倒飞出去,随即又扑了上来,由下而上刺向蹲下的法师下阴。这一招着实阴险,法师身子一转,反手金钹直削弋少风的头顶,右手金钹打出,长刀就被挡开。
弋少风这一招未能伤到法师,还险些陷入死地,紧急之下,身子横移数尺,就脱开了法师招式的笼罩,不觉是冷汗直流。
只听得法师一声闷哼,弋少风扭头瞧去,就见法师左肩胛骨处钉着一枚红色暗器,那正是小叶射向空中的暗器。法师避开了射向眼睛的两枚,挡开了连城的长刀,又将弋少风逼开,这接二连三的招式攻击,可谓是应对之快,骇人听闻。但是,小叶射向空中的那一枚暗器,法师却是只注意到了先前两枚暗器和躲避,最后一枚暗器却是始料不及。
这一下,法师就中了招。小叶的暗器多半都喂了毒药,特别是红色和黑色暗器。各喂了不同的毒药,中招之人即便不死,也会全身无力,只有任人宰割。
法师一中暗器,便觉不妙,当即运转内力抵挡,却听小叶笑道:“臭和尚,想不到吧!”
法师怒道:“你的暗器有毒!”暗运内力一试,只觉得半身乏力,当即不再运功抵御。
小叶道:“是啊,你最好不要运功,否则,哼哼……”法师脸色一变,万没想到竟会遭暗算,可谓是阴沟里翻了船,太过大意了。不由得是怒极反笑,说道:“少年人竟然会用此拙劣手段,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吗!”
小叶道:“你刚才挑拨离间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啊,现在说这般话,晚了,这就叫风水轮流转。你就等死吧!”嘴里说着话,十余枚暗器脱手而出,直射向法师的周身要害。连城和弋少风都是一惊,喝道:“且慢!”连城和弋少风并非觉得趁人之危不够光彩,而是眼下若杀了法师,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倘若真的杀了,非但说不过去,反而还要赔上性命,毕竟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天子眼前。
他们都是杀手,所有交手之人无一幸免的都死于手下,今日遇到法师战败,自然好杀的老毛病又犯了。幸而连城和弋少风头脑并未发热,但此刻出言阻止,为时已晚。
法师心中一惊,金钹举起,就要去挡射来暗器,岂料左手连带半身浑然无力,刚举起的金钹叮的一声落在地上,法师身子猛然腾起,想要避开,却只跃起数尺,轻功竟然施展不开,便落在地上。
突然一声暴吼,达达替站身在法师身前,铁棒抡圆了,叮叮之声响过,暗器全都打落在地。
小叶又要发射暗器,连城道:“小叶,今日只是比武,不是拼命!”
小叶嘻嘻一笑,扭头看了二楼的众人一眼,笑道:“连城大哥,我听你的。”转头对法师道:“臭和尚,你先去养伤吧,他日再约!”
法师闭目养神,并不答话,达达替怒道:“卑鄙的人,你暗算师父,快拿解药来!”
小叶道:“呸,解药,休想!大和尚武功既然这般高强,就去运功疗伤啊,我这里没有解药,你要是不信,我这里还有喂了更厉害毒药的暗器,要不要尝一尝!”
达达替抡起铁棒就要出手,法师突然沉声道:“达达替!”
达达替见师父脸色难看,眼下强敌环绕,心道:“师父神功盖世都被打败,我岂不是不敌他们吗。”当下扶着师父走下楼梯,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