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看,她居然还活着。’姜玉溪的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清脆,带着讽刺。
是风铃,曾经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要好到可以连好友的男人也要分享。
活着?自己还活着?姜玉溪的第一直觉告诉她自己还没有死。
感觉浑身酸痛,肺里像是积了水一般,想咳又咳不出来。
双眼疲惫不想睁开,脑海中又浮现出风铃与楚庄澜在床上缠绵的场景,当自己看到那张照片的刹那,姜玉溪几乎要窒息,想到这里,姜玉溪忍不住落下眼泪。
‘咳咳咳’肺部一阵难受,深咳了几口吐出一口水这才觉得好过一些。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受,不是被开枪打死了吗,怎么耳边还会有熟悉的说话声,难道自己还没有死,如果没死,那刚才的那一枪为什么又那么真切,姜玉溪皱起眉头思索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太过疲惫一般。
莫名一只大手狠狠抓住姜玉溪的衣服将其提在了半空,然后又狠狠的摔了出去,头重重的撞在地上,生疼生疼,一丝带有血腥味的液体顺着额头流向脸颊。姜玉溪忍不住闷哼一声,浑身没有半丝力气,想要爬起来,可还是没能起来。
‘说!从池塘里救上你来的黑衣人是谁!快说!’昏昏沉沉中听到一声有力而又冰冷的声音,粗暴,几乎到怒吼。
是楚庄澜的声音,就算在上万人海中,他也能辨别出他的声音,曾经他们海誓山盟过,即使是死,都不会忘记。明明背叛的人是他,为什么发怒的还是他,没有一丝歉意和解释。
想要挪动身体,却没有一丝力气,仿佛打了麻醉针一样,想动,却又无能为力。
继而,一只冰凉的柔滑的小手在不屑的拍打姜玉溪的脸。
‘哼!这种卑贱的女人,怎么配做太子的人,太子妃啊太子妃,你身为太子妃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在本良娣的脚下苟且偷生。’风铃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接着又一脚踢在了姜玉溪的小腹,显然是个女人踢的,虽然带着恨意,却没有太多的力气,想都不用想,看定是风铃。
这样的处境好像有些颠倒,应该是自己找风铃算账才对,现在却被他们生生欺负。
忍不住勉强的睁开自己无力的眼睛,模模糊糊的环视四周,原来自己躺在一个池塘边,浑身是水,想来是落水了吧,真是够背的,被男友抛弃,被闺蜜背叛,现在又成落汤鸡,真是屋漏又逢连阴雨。
身边围着很多人,着装古怪,像是古代人的着装,华丽而端庄,演戏?也不能真打啊。
风铃站在身边,仍旧是那副尖尖瓜子脸,大大的眼睛,一脸的刻薄。
在风铃的身后,一个小丫鬟模样的女孩低着头胆怯的站在风铃的身后,看起来十六七岁,脸上有被打了的痕迹,想哭又不敢,硬生生憋回了眼泪。
楚庄澜站在池塘边,是的,是楚庄澜,是自己曾经最心爱的人,可惜,一切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逃不过诱惑而被判。
想那时自己还是一名刑警,英姿飒爽,花容月貌,练得一身好功夫,不曾想最心爱的楚庄澜居然移情别恋,落在了闺蜜风铃的手中,姜玉溪忍不住攥紧了粉拳,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楚庄澜的脸上冷峻如冰,没有一丝表情,似乎很满意风铃的所作所为,如同雕刻般的五官俊朗至极,削薄唇轻泯起,凤眼中充满杀气。
那是他吗?姜玉溪看着那张冷峻的脸突然不敢断定了,那张脸虽然很像,却比自己的男友多了一份霸气冰凌冷静和桀骜,一身白色长袍极地,更显得气质不乏。
楚庄澜走到姜玉溪的跟前,俯身一把抓住姜玉溪的领子将其提起。另一只手掐住姜玉溪的下巴,似要捏碎一般。
痛,痛的几乎发抖。
“快点说!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本殿下的忍耐是有限的。”楚庄澜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冰冷的语气,冰冷的眼神,满脸憎恨。
憎恨?他该憎恨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黑衣人。’姜玉溪几乎被掐的窒息,虚弱的声音带着颤抖,不是因为怕,而是姜玉溪被掐住了脖子。脑子里还在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吃多了白加黑变得黑白不分,还是脑袋被门缝挤了,莫名的,哪来黑衣人。
话音刚落,楚庄澜便将姜玉溪的身体狠狠的甩了出去,肋骨搁在石头上,欲要断裂,姜玉溪痛的倒吸口凉气。
这样的痛对于从事刑警的姜玉溪来说不算什么,子弹穿过臂膀她都没有哼一声。只是搞不清现状。
楚庄澜的脸上掠过一丝疑惑,转瞬即逝。
‘风铃’姜玉溪有气无力的叫出自己曾经闺蜜的名字。
曾经他们是多么的要好,一起吃饭,一起读书,一起逛街,无话不谈,只是,姜玉溪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要好到与自己共同分享爱人。
‘啪’一记耳光打在姜玉溪的脸上,生疼,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又是一个耳光打过来,姜玉溪想要抵挡,却奈何自己没有力气,也挣扎不过。
‘本妃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别以为你自己是太子妃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的你不过是从北塞来的和亲质子,纵使你的父亲是北塞国的皇上也不过是个病危了的死鬼,你的风光早已经成为过去,不对,你从来没有风光过。’风铃咄咄逼人的怒骂完又在姜玉溪的脸上呸了口唾沫。
太子妃都要在她脚下屈膝求饶,风铃内心强大的虚荣感被满足。
而站在一边的太子殿下楚庄澜饶有兴致的抱着膀子看着女人是如何收拾女人的,要说最毒妇人心还真是没错,如果换做是沈妃,她一定不会这么刁钻无情。
一想到沈妃,楚庄澜的心理咯噔一下,看似懦弱的像是扶不起的阿斗,内心却是歹毒的很,若不是这个番邦女子心狠手辣,白莲就不会死,今日落得这个下场,罪有应得。
楚庄澜的脑海中浮现出白莲生前的模样,俊美的笑脸,精致的酒窝,因为有身孕身体有些笨拙,但依旧可人。
如果不是这个心狠手辣阴毒的女人毒死白莲,现在宝宝应该早已降生,会在自己的怀里嘤嘤哭泣,会把自己的小手含在嘴里,会冲着自己咯咯的笑。
楚庄澜又看了一眼姜玉溪,脑海中的美好画面迅速灰飞烟灭。
楚庄澜的脸色顿时冷峻下来,眼神如同尖刀一般,狠狠的刺在姜玉溪的心上。
姜玉溪!我不会让你好过,也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我会一点一点刮干净你的肉,让你活着比死还要痛苦,即使这样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自己酿的苦果,就等着慢慢品尝吧。
楚庄澜狠狠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这个女人,倒要看看今天这个女人又要如何求饶。
姜玉溪,这个女人在楚庄澜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北塞国的傀儡,父皇将这么一个懦弱的却又狠毒的女人送到自己身边,也不过是给北塞一个台阶下。
本想等白莲生下孩子就将其封成正妃,可皇宫里又有规定,和亲的公主必须封为正妃,这才不得已让姜玉溪捡了便宜,可怜白莲母子,致死都只是个良娣。
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错,楚庄澜的手攥的紧紧的,青白指节高高突起。
只是,还有一点楚庄澜没有弄明白,南辽和北塞的那场战争中,北塞并没有输,南辽也没有赢,那是楚庄澜记忆中最为惨烈和悲壮的一次战争,两国的战士无不为了胜利竭尽全力,最后两国各自剩下不到十人,都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还要踉跄着挥舞着武器杀向对方,直到最后全都累死,晕倒,放眼望去,整个大地都是死尸,血流成河,破碎的写着南辽的大旗斜斜的插在地上,残肢断腿,入目皆是,即使有晕死的战士,也浑身浴血,分不清死活。
楚庄澜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觉得悲壮,只是,这样一场不分胜负的战争,北塞为什么要甘愿低头认输,要送公主来南辽和亲,他们完全不用委屈求全。
‘庄澜,庄澜是你吗。’姜玉溪的眼睛里噙着泪水看着自己昔日的爱人。
她是那么的爱他,把自己的终身幸福都交给了他,可是眼看就要完成四喜之一,却不想,幸福变成不幸。
‘混账!太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风铃又一次谩骂。
‘闭嘴!’楚庄澜厉声说。他的心都快要碎掉,而这个女人还在这里叽叽喳喳扰乱自己的心绪。
楚庄澜再次提起姜玉溪的衣领,冷峻的脸贴在姜玉溪被折磨的满是伤痕的脸上。
‘我在问你最后一次,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如果还是执迷不悟,信不信我会让你再次回到水里喂鱼。’说话间,楚庄澜把姜玉溪提到了池塘边,身体已经向池塘倾斜一些,只要楚庄澜稍用力,姜玉溪就会再次落入水中。
‘我说过,我不知道。’
‘殿下快放手,不要酿成大祸呀’一个娇柔女人声音传来,身着浅黄色裙裳,面带焦急,她的焦急中带着几分善意。疾步走来的女人微皱起眉头,眼神中带着顶撞,毫不畏缩的走到楚庄澜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