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迈入山神庙，凌风的脚步再也难以寸进。凌风原本以为外表的院墙已经足够破烂不堪，可庙中的场景竟相较于外墙还有不如。一栋破旧的庙宇，遍布荒草的院落，残垣断壁，几乎算不得一个容身之所。
庙宇的门窗已经破败，站立院落当中，凌风甚至能够听到屋内呼啸的风声，“这就他居住的地方么...”不知觉中，凌风的话语已经有些哽咽。
“咳咳...是城儿回来了么。”夹杂着咳嗽之声，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屋中传来，依旧熟悉的声音，可是这声音较之从前的低沉浑厚却显得苍老无比。
“爹，是我，是城儿回来了。”快步的跑进庙宇，莫城再也忍受不住自己的激动的情绪，“爹，城儿回来了，您看，您看这是什么。爹，您有救了，您有救了啊...”颤抖的双手，莫城自怀中踉跄着交进了程德的手中，激动的说着。
“不需要了，”笑着拍打着莫城的臂膀，程德无谓的摇了摇头。“爹老了，人那，总会有死的一天，早在很久以前，爹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等待了这么久，爹知足了。这等良药，即使给了为父也不过为为父多活几年寿命罢了，爹的身体你也知道，这样下去，爹也不过是白白受苦罢了，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对了。这位是...”目光转向凌风，程德流露出一丝的惊讶，站在面前的男子身上，程德竟然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那么接近，却那么遥远。
“是我，我回来了。”怔怔的注视着程德，凌风的视线不敢有丝毫的转移，面对着这个跟随了自己一生的兄弟，凌风有着太多想要言说的话语，可在一瞬之间却发现万言在口但却一句难述。
“是...是将军么？将军，真的是你...”挣扎着身体，程德踉跄着想要站立起身，一次次的努力站立却又一次次的无奈的坐下，身体太糟了，糟到程德已经没有一丝站起的力气，每一次挣扎的站起都会抽空程德所有的力气。苦笑一声，程德最周还是放弃了站起来的希望。靠着莫城的搀扶，程德慢慢的倚着墙角坐起。
“你先出去吧...”挥了挥手，程德示意莫城提前出去。倒不是有什么秘密想要瞒着莫城，而是程德实在不愿意再让莫城就这样看着无助的自己，独自伤心。对于莫城，程德实在是太了解了，也正是因为了解莫城的为人，程德才不愿在自己的弥留之际还拖累着自己唯一的亲人，耽误着他的大好前程。
“你先出去吧，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出事的。”冲着莫城坚定的点了点头，凌风不容拒绝的说着。
看了看剧烈喘息的程德，莫城又将视线转向了凌风，轻轻颌首，莫城穿过凌风，缓步走向屋外的院落。“我就在屋外候着，有事叫我...”
注视着莫城走出，程德的神色才显示出一丝的落寞。“将军，你来晚了啊，现在的程德只是一个废人了，若是三年之前，程德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啊。可是现在...”
“你很爱他？”没有理会程德言语，凌风的视线依旧直直的望向门外。
“谁？”一时之间，程德竟然没有明白凌风的言语，直到顺着凌风的视线望去，程德的眉目才流露出一丝的慈祥。“城儿啊，将军，城儿是我在这个世界收养的一个孤儿，同样的，也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儿子。也许真的是上天眷顾我程德吧，能够在我的晚生送来这样的一段情缘，说实话，我程德知足了。只是可惜老天给我的时间实在太多，我已经不能看着他成家立业了。这些年为了我，他吃了太多的苦，将军，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程德的话语骤然变得严肃，一脸急切的恳求之象。
“为了他？”
“不错，”郑重的点了点头，程德流露出一丝的微笑，“将军，城儿很不错的，也许将来，他可以替代我的地位，在我死后，就拜托将军您帮我好好照顾他了。”
“好...我答应你...”没有拒绝，凌风直接允诺了程德的请求，不是因为程德的言语，而是单单因为莫城的那份孝心，弥足珍贵的孝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