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日的休憩,凌风一众虽然并未尽数伤好,但至少已经没有了疲乏之意。褪下了军服,所有人尽数换上了番阳城中百姓的便服,略微打扮一番,众人看上去倒真的与一个平民无异。
“大人,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幸好王虎兄弟提前在此布下了人手,不然但是这上百匹战马,就不是一个容易解决的问题。”响起下午的东奔西走,张元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番阳城不算贫穷,百匹战马自然可以轻易找寻的到。可是番阳的百姓却是集体排外,其他还好,对于马匹武器,番阳城竟是一律静止对外销售。再加上张元等人不便公开收购,张元到最后竟有一种有钱无处花销的感觉。
“很好,”点了点头,凌风慢步的朝着屋外走去,“日落时分,通知将士们分开逃离,小心隐蔽,切勿聚众被敌发现。”
“大人放心,我已经吩咐了下去。除了十数名保护大人的士兵,其他士兵我已经尽数遣散,出城之后再行会合。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瞿将军号令即可,只要攻城声响,我们立刻趁乱逃离番阳。”
夕阳西下,余晖染红半边天空。
番阳城城楼之下,十万部队瞬间集结,至四面八方围向城池。“将士们,我们大人被困城中,你们能否忍受...”看着身后十万将士,瞿溪长剑指天,高声喝道。
“不能,不能...”
“我们必须攻陷城池,营救大人,尔等可愿一同前往。”
“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驻军之地,距离城池不足千米。十万将士齐声怒啸,声势自然惊动了城中静坐的倪智。
“大哥,凌军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末将愿意带兵前去抗敌,还望城主允许。”抬头看了一眼倪智,兵卫长怡康躬身请求道。
与倪智相仿,怡康同样出身草根,靠着自己打拼到了现在。倪智喜文善计,怡康则是重武好斗。二人搭档多年,品味相投,若是没有怡康,倪智恐怕根本无法活到现在,同样的,若是没有倪智,怡康同样无法获此成就。
看了一眼神情激动的怡康,倪智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兄弟什么都好,重义气讲仁德,唯一不好的地方便是太过好逞匹夫之勇。一听闻有仗可打,怡康像是遇到宝贝一般,急不可耐。“怡康,你可看清楚了,那城下之人确又十万之众?”
“这还能看错,这种阵势我怡康看了不知多少年了,怎么可能看错。”撇了撇嘴,怡康不屑的说道。
看着怡康一副小孩之样,倪智不禁再次笑出声来。“怡康,你我兄弟我也就不在作假了。凌军十万之众,可我番阳却只有二万守军,就算加上老弱病残,最多也只能凑够三万之众,这如何与之凌军搏斗。再者说来,我们不同其他贵族,二万将士都是你我辛苦多年培养心腹之兵,前路坎坷,若是我们将这二万将士尽数派出,那你我之后路途又该如何闯荡?”
“那大哥的意思难道是我们就这样放任凌风等人离开?”顿了顿神,怡康疑惑的问道。
“不,不是放任,而是我们尽力挽留,只可惜寡不敌众...”搓着手指,倪智一脸笑意的说道。
“我明白了大哥,我这就去办。”点了点头,怡康快步的走向了城楼。
城楼之下,天色已经渐渐昏暗,雾霾之日,天上就连弯月都无法完全显现。借着一丝月光,瞿溪扫视了一遍城楼之上。“黄将军,时候已到,是时候该行动了。十万大军你我各代五万,自西南二面攻城,你看可否?”
“你安排就是,我黄天倒是负责上阵就成。”擦拭着战刀,黄天朗笑着。
“那好,我愿攻打西门,南门便有劳黄将军了。”点了点头,瞿溪没有继续客套。若说战争,黄天强于瞿溪的又岂是一星半点,毫不夸张的说,黄天经历的战争恐怕要比瞿溪听说过的还要多。可是此次交战,黄天不能多说,也不便多说。瞿溪是凌风册封大将,而黄天现在虽然跟随凌风,但却有名无实,若是强行出头,势必会照成上下不和,兵家大忌。
这一点不但黄天知道,瞿溪心中亦是清清楚楚。
号角声起,战鼓声如同滚滚巨雷应声炸响。
“弓弩手,火箭准备。前锋营,巨木攻门。”两侧声音突然想起,数万支箭羽带火如同一道道流星朝着城楼之上疾驰而去。
“敌袭,敌袭。”火雨落下,战火四燃,城楼之上顿时之间乱作一团。
“前锋营,准备进攻,长矛手呈锥形,阶梯进攻。”命令再下,两根巨木在数十名前锋营将士的怀抱中朝着大门狠狠砸去。
“砰...砰...砰...”每一次的撞击,大门便是一阵剧烈的震动。一脸十数次的攻击,大门终于在猛烈的进攻下轰然倒地。
“城门已破,全军听令,进攻...”剑指城门,猛拍马背,骑着战马瞿溪带头朝着城楼冲杀而去。
别院之中,凌风神色严谨的看着面前百数之人。“各位将士,出城之时,切记不要恋战,若无必要,尽量不要出手,出城之后,自行归建。”
“大人,可以走了,城门已经打开,二位将军已经攻入城内。”
“好,”最后扫视了一遍众人,凌风自怀中掏出了红色的袖章。“大家小心,出发...”趁着夜色,百数人分成两批,朝着城外奔驰而去。
城主府中,怡康大步流星走进大堂,端起桌上茶水连忙大饮几口。解了饥渴,怡康才看向倪智。“大哥,凌风等人已经分批离开番阳,我们现在是追还是不追?”
“离开了么?”拍打着桌子,倪智嘴角露出了一丝的笑意。“怡康,凌风行踪切记不能跟丢,你的人必须要亦步亦趋跟随左右,但是切记,对于凌风我们只跟不杀,知晓他的行踪即可。至于城楼之上,凌风既然都已撤走,凌军势必会很快撤退。命令军中那个老弱病残在凌军撤退之后前去追击,做戏,我们也要做个全套...”
城门处,瞿溪一人一马,除了地上的累累骸骨,周围竟无一人胆敢靠前。静静的注视着城中前来支援的人马,瞿溪并未上前继续进攻。进城的那一刻起,瞿溪便发现了城中的秘密。城楼之上,守城士兵尽皆老弱残兵,但以这样兵士,瞿溪丝毫不会担心手下将士们会因此而伤亡惨重。
“冲杀出去,”巨喝响起,数人竟像是一道巨浪一般,横冲直撞,无人敢当。长枪出手,每一次的出枪便注定溅起一道殷红。
“是大人,大人...”哽咽着声音,瞿溪快马加鞭冲杀而去。
一路赶来,凌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只感觉双手都已经有些麻木不已。张元身为文将,武艺更是浅薄的可怜,再加上马车之中的昏迷不醒的杨林,这一路上,凌风最为难的不是如何保护自己,而是如何保护二人。
“保护大人,”一剑斩杀拦截凌风的兵士,瞿溪连忙赶到了凌风的近前。有了将士的保护,凌风才渐渐腾出手来,不停地喘着粗气。身上衣衫早已遍布血痕,就连臂章混杂其中都已经有些分别不出。捂住腹部,凌风明显的能够感受到伤口的剧烈疼痛。之前精神紧绷之下还没有发觉,这一放松,凌风才发现原本上药的伤口早就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在此的开裂。
“大人,你...”察觉凌风的不对,瞿溪担心的问道。“军师,你即刻带着大人离开番阳,这里一切由我善后。”
“小心,”没有犹豫,张元同样知道现在并非犹豫的时候,赶在凌风身前,准备护送着凌风赶往城外。
“瞿溪,再战一刻,一刻之后,立即撤离。”看了瞿溪一眼,强忍疼痛,凌风朝着城外一路冲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