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就在初升的朝阳刚刚越过雷霆山,向奥格瑞玛投下了第一缕光芒的时候,两个人影在巨大而空旷的城门下,显得格外突出。
“就送到这吧。”我转过头,对加德罗说道。眼睛顺便扫视了一下他的胸口,一段绷带仍然结实地绑在上面,从外面看还可以依稀地辨别出一些血迹。
“可是……”加德罗欲言又止,我摇了摇头,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你的伤还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回去吧,加德罗,亡灵的身体可不像你想像的那么脆弱。”说着我挽起袖子在加德罗面前弯了弯手臂,以示我仍然健康。
“母亲叮嘱我一定要把恩人送到飞艇塔下才能离开的……”加德罗嘴里嘟嘟囔囔,似乎很不甘心,“而且我很强壮!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我看着这倔强的孩子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背后的一块用布包着的物体从身上解了下来,拆开了外包装,出现在加德罗面前的是一把制作精良的战斧。
“这是你的了。”我说着,将战斧递给了加德罗。兽人小子惊讶地看着手里的武器,发现看似庞大的斧头居然轻得几乎感觉不到它的重量,他举起斧头用力挥了挥,又不可置信地看了它几眼。突然又露出了一副气馁的样子:“我不能要他。”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道。“这是你应该得的,你在怒焰裂谷里失去了自己的武器,而且还因为我受了伤。这把斧头你理所应得。而我,却失去了一个战士的,荣耀。”加德罗沮丧地托起斧头,将它重新递到我的面前。看着孩子清澈的眼神,我不由得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杀死塔加拉曼的人是你,加德罗,它应该是你的战利品。况且幽暗城不乏精巧的铁匠,我可以请他们重新为我打造一把武器。”
我顿了顿,将斧头推回去,继续说道:“你的荣耀从未褪色过,孩子,你已经用你的勇气为它镀上了金,现在,你有了一把称手的斧头,是时候为了部落而战了。”一番话说完,加德罗眼里的失落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信与感激交织而成的眼神,他看了看手里的战斧,又看了看我,用带着期待语气问道:“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成为一名部落的勇士吗?”“你只是缺乏冷静,但你的勇气着实可鉴,而且你拥有非凡的天赋,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你也会像你父亲一样伟大。”我盯着加德罗的双眼,坚定地告诉他。
“父亲……”加德罗听到这个词语,突然低下了头,走到路边一颗石头上坐了下来。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其因。“我……并不想这样……亡灵先生,您说的很对,勇猛与鲁莽完全是两回事……可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并不害怕……”说着加德罗将战斧竖在地上,看着它的眼中有了一种别样的情感。“父亲临上战场前曾对年幼的我说过:‘你是愿意像懦夫一样安定地生活一辈子,还是去当一个英雄哪怕只有几秒钟?’当时我不懂父亲的意思,直到老霍恩从战场上回来后告诉我,我的父亲,克罗恩·战吼中尉,在那一次对抗燃烧军团的战斗中,以一敌五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话到此处加德罗的手已经紧紧地攥在了斧柄上,连语气都开始激动起来。“‘你是愿意像懦夫一样安定地生活一辈子,还是去当一个英雄哪怕只有几秒钟?’如果现在还有人这么问我,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我要当个英雄!哪怕只是个短命的英雄!!”说完加德罗站了起来,看着我郑重地说道:“谢谢你,亡灵先生!您让我找回了失去的荣耀!!”说完他便向我行了一个兽人最崇高的礼仪,我同样双手交叉,以被遗忘者的礼节向他回敬。
踏上地精飞艇的那一刻,我突然思绪万千。
艺术家的归宿在舞台上,药剂师的归宿在试管里,作家的归宿在白纸上,画家的归宿在调色板里。至于加德罗,一名战士,他只能在战场上找到自己的归宿。虽然我有我的目标,他有他的梦想,但是我坚信,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度相见。
我结识过一名未来的勇士,他的名字是,加德罗·战吼。
《暗影巷的战吼》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