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世紧咬着牙关,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深处,就像是即将裂开般不停地向外喷涌着骇人的剧痛。
这是由于过量驱使异能,所导致身体超负荷运作后的必然结果。然而此刻的他,却依然只能死命咬牙的坚持着,因为那个男人...
那个从一开始就彻底的陷进了他的攻势中,一直到现在都只能狼狈的闪避而毫无还击之力的男人!
像这种一方显然毫无还手之力的战斗,本来是早就该结束的了,然而让藤世越打越感到心惊的却是,那有着一头柔顺米黄色乱发,看起来就一副吊儿郎当的弱者相的男子尽管并没有从自己的攻势漩涡中逃脱的方法,然而其浑身上下紧绷的肌肉,却偏偏像是有着无数眼睛一般,总能在意想不到的瞬间,以最小的代价换掉本应重伤的一击。
邋遢的名牌衣服上沾满了自身血液的男子,摇摇晃晃的,看起来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然而满头大汗的藤世却很清楚,由头到尾,对方所受的几乎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皮肉伤,而真正能够影响正常行动的重伤却是一个都没有!对方的伤势,根本就没有其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严重。
再一次,两者交叉而过的瞬间,环绕藤世全身的强烈气流擦到了对方的大腿左侧,而让疯狂旋进中的藤世也不由得微微一愣的是,这次被绞碎出来的并不是对方的血肉,而是一些暗色的玻璃碎片,以及伴随着这些玻璃碎渣,所飞溅出来的一种银色液体。
被双臂护在后方,隐约露出一点儿可见面容的羽沫嘴角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笑。
无色的风梭,在即将撞到屋顶的前一刻解体,露出了里边尚带着急速旋转余势的藤世,后者的四肢在四周气流消散的瞬间犹如蜘蛛侠般的猛拍在屋顶上,如同撞上了弹簧一般的再次朝着羽沫的身子急速回冲,而在回冲的同时,一股股自然搅起的狂暴气流也几乎在瞬间便又聚集成了之前那毫无破绽的,无敌般的风梭!
被之前的一击逼得只能跳起在半空的羽沫,在这一刻,再无任何可以借力闪避的办法...
“噗哧——”,“噗哧——”,“噗哧——”
血花四溅。
“碰!”
满身鲜血的身影,重重的摔落在地板上,弹起,又摔落,一直滚着撞到了边缘的墙壁之时,这道身影才狼狈的被迫停止了滚动。
蔚海瞳孔微缩的看着墙角处,满身是血,却又一副艰难的,想要努力爬起来模样的藤世,目光却落在了后者身上插的到处都是的,深浅不一的银色锋刃。
环绕着藤世的风梭在即将撞上羽沫背部的前一刻突然莫名其妙的解除了,而就在一旁看着两人的自己,却偏偏连对方是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
这诡异无比的一幕就好象是,羽沫只是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等死,而藤世却在最后一刻突然失手并且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重重摔落在地上一般,这是唯一可以解释通的理由,然而这本身,却也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是什么?!”,藤世挣扎着撑起自己的身子,稍微一动就洒下一大片的血,犹如一只受伤野兽般的大吼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略微减轻一点身体上的痛楚。
“我说你还真是不准的有点过份啊...来来回回居然一共用了7次才给我撞上这瓶子,啊?你刷我是吧?!”,羽沫一边骂骂咧咧的说着,一边下意识的想要将双手插回自己的裤兜里,然而他在微微一愣之后却又很快的反应过来,自己的裤子早在之前的战斗中变成了正宗的乞丐装,除了相对之下还算完好的内裤只是露出了一点边外,根本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他放手的地方了。
藤世本来就因为全身难以忍受的剧痛而疼的几欲发狂,此时听到羽沫如此装B的话语,当即便红了眼,准备直接就这样不要命的冲上去,跟对方再大战个三百回合。
然而他才刚跑出几步,他的双腿却是率先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一些诡异的银色锋刃反而因为这次撞击而更加深入进身体里边,疼的他当即便惨叫了出来。
“看来是临近反噬了呢,啧啧,这可不行啊,这小东西就是近来评价最高的新鲜血液?别说别人了了...我都替他感到丢人好吗?这种失败品,赶紧哪里来的给我滚回哪里去吧!”,一声鄙夷的嘲笑声响起,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刺激话的羽沫闻言微微皱眉的转过头去,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里不知何时竟是多出了一个人。
李天佑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运动装,面孔隐藏在兜帽之下的男子, 竟是一副丝毫不将其背后组织Eden精心培育的“种子”当一回事的样子。
蔚海沉默的听着,眼神微微有些不忍的看着趴在地上,一脸狼狈相的藤世,暗暗叹了口气。
这本应该是一个天之骄子,一个从初度觉醒进阶到二度觉醒的高级阶段仅仅只用了三个月的异能者,即便是跟历史上的一些先辈比较,也可以毫不夸张的将称其为天才。
然而只可惜,他出道的第一战,偏偏对上的却是李天佑和羽沫这种变态中的变态,一个从正面直接给予其自信上的毁灭性打击,另一个更是将其肆意玩弄于鼓掌之中,不要说是一个心性还不够成熟的小孩子,就是一个心性正常的成年人,恐怕都无法经受得起这种连番的,惨无人道的摧残打击。
自然界中,一个对自身赖以生存的本能都失去了自信的物种,即便他生来就是最尊贵的血统,也不会有丝毫可能能够攀登上食物链的顶端,蔚海知道,藤世这个还没来得及绽放光华的天才经此一役,即便不死也已然与残废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