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瑾轩忙不迭地附和:“那可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流水,恍如仙境。”
皇甫卓都开口了,众人哪有不信的?
欧阳倩神情向往:“竟有此等奇景。”姜承看着她,本想说陪她去,可一个犹豫,又没能开口。
“还有更奇的呢!”夏侯瑾轩双眼晶亮,十分兴奋地说道,“那桃林不但生的甚美,还别有玄机。”
凌波当听到桃林时就已眉目微动,闻言,又与谢沧行对视一眼,问道:“什么玄机?”
夏侯瑾轩很得意地答道:“就是奇门遁甲。我刚走进桃林不到十丈,就看出来了,那些桃树的排列依照五行而设,而且暗含规律。只是身在其中,分辨不清,只会觉得变幻莫测而已,正应了那句‘横看成岭侧成峰’。于是我们只好退了出来。”
皇甫卓点头应和,在杂学方面,他一向信任夏侯瑾轩的眼光。
“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难道是进得去出不来不成?”谢沧行笑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夏侯瑾轩搔搔头
暮菖兰忍不住打趣:“没准里面是仙境,住着美若天仙的仙女。”
夏侯瑾轩眼睛一亮:“暮姑娘也知道刘晨与阮肇的传说?《幽明录》中记载,刘晨与阮肇山中迷路,饥寒交困,忽然遥见几株桃树,得遇两位仙女,邀其还家,宴饮招待,半年后才放其出山,两人这才发现世上早已过去百年。”
谢沧行光听见“宴饮”两字,连忙称好。暮菖兰白他一眼,待听到“世上已百年”,凉凉一笑,说道:“你赶紧去呀?”谢沧行只好讪讪地打哈哈糊弄过去。
夏侯瑾轩忍俊不禁:“看来仙境虽好,谢兄还是更爱凡尘俗世呀!”
众人都笑起来。夏侯瑾轩续道:“那里有没有仙女我不知道,有精悉奇门遁甲的高人倒是真的,这位高人一定还是位风雅之士。”神情一片向往,“要是能有缘得见,向他讨教一二,该多好!”
凌波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既然好奇,夏侯少主为何不进去一观?”
夏侯瑾轩无奈笑道:“我对此道不过略知一二而已。若是一步踏错,轻者迷途难返,重者说不准要有血光之灾。再说,这位高人既然设下奇阵,便是不欲与外人相见,何必强人所难?”
凌波又问:“敢问少主,那几株盛开的桃树对应八门中的哪个门?”
夏侯瑾轩被问得一愣,想了想,答道:“好像是景门。”
凌波淡淡一笑:“景门乃中平,不吉不凶,桃林主人想是并无伤人之意。”桃花在冬日盛开,常人见此奇景多半会被吸引到树下,凌波别有深意地看着夏侯瑾轩,“更何况,若他真不欲人知,何不隐蔽深山?在我看来,设下奇阵,便是扫径以待有缘人呢?夏侯少主不去看看,又怎会知道?”
夏侯瑾轩一怔:“这……呵呵,既已错过,就莫强求吧。”
谢沧行的目光投向了温润平和地笑着的夏侯瑾轩,又转向凌波,而对方也正看向他。
其实他明白在蜀山时、凌波被打断的下文,夏侯少主所欠缺进取心,正是上官彦韬最不欠缺的。思及此人,他不禁问道:“说起来,这么晚了怎么也不见上官公子?”
此言一出,凌波立刻显出关注的神情。此时众人都在,独独缺了他一个,她不禁有些挂心。
暮菖兰一见她的神情就品出了味道,笑眯眯地说道:“道长不用担心,我一早便见到上官公子拿着一本书出门去了,说是要找个幽静之处仔细参详。”
被人瞧破了心思,凌波脸色微微一红,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心中却在好奇这“幽静之处”又是何方?
正说着话,门外响起一阵嘈杂声,隐约可以听见欢呼雀跃,十分热闹。众人皆十分好奇,除欧阳倩留下外,都往前院走去。
越往前走,喧嚣声越是震耳欲聋,不知是谁竟翻出了鞭炮放了起来,让人恍然有了年关将至的错觉。
只见一名折剑弟子飞也似的向铸剑室跑去,脸上喜气洋洋的。
夏侯瑾轩别提有多好奇了,赶忙叫住他:“这位师兄请留步!前边有什么喜事如此热闹?”
那弟子见问话的是夏侯瑾轩,不敢怠慢,只好停下来,躬身一礼,脸上不无得意地说道:“是大师兄!大师兄找见了净天教的据点,打了个大胜仗回来!我这就要去告诉师父。”
众人都感到惊讶,他们这边还在等消息呢,怎么萧长风一声不响地却连攻都攻完了?不过有的人是惊喜,有的人却是惊疑。
“这倒真是大喜事。”皇甫卓笑道,“我们也去恭贺一番吧。”
谢沧行却只有满心疑问:“小哥你先别走,给咱们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那弟子一心想早点脱身去报喜,讨个好彩头,可碍于两位少主站在那儿,也不好拒绝,只好简单说道:“二小姐叫咱们去各家富户报个信、提个醒,大师兄也想帮忙,就在路上碰到一个人,自称是剑南刘家的下人,月前遭了一伙强人占了庄子,正想来咱们这里求救。大师兄二话没说就带人去了,果然是净天教搞的鬼!这不?三两下就把那地方踏平了!”说着说着,就开始眉飞色舞起来,好像那是他自己的功绩一样。
谢沧行与暮菖兰对视一眼,无奈苦笑,听起来和他们的境遇差不多,只是效率却天差地别。
暮菖兰轻嘲薄讽地说道:“得,咱们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人家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管怎么说,能有建树总是好事。”夏侯瑾轩笑道,“走吧,我已经等不及想听听他们的奇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