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溟又同郭成交待完,待时间差不多,便走出客房准备出发去云坪村。
刚进前厅,就看到眼前齐刷刷站了一排,该来的不该来的一个不少。
“上官公子来的正好。”夏侯瑾轩笑嘻嘻地打招呼,“我们正要去找你。”
龙溟哭笑不得:“不过小事一桩,不用这么大阵仗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谢沧行抢先发言:“净天教害我一晚上没睡好,总得亲眼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夏侯瑾轩搔搔头:“我……既然云坪村此事是我应下,总该负责到底才对。”
“没错。”瑕附和道,“大少爷去,我当然也……”话至中途戛然而止,忐忑地瞄向暮菖兰,心道暮姐姐一定又要取笑我了。
然而暮菖兰只是用说不清道不明的眼色瞟了她一眼,笑吟吟地冲大伙儿说道:“妹子去,我当然也去。”也是一副没商量的神气。
“我……”凌波刚要开口,龙溟替她说完:“我们当中谁都可以不去,惟有凌波不行,不然谁能有把握对付天星草之毒?”说完不禁无奈摇头,“看来只有我可有可无。”
谢沧行无所谓地耸肩:“反正多你一个不多。”
“就是,人多好办事嘛!”瑕点点头,“要不是因为姜小哥和皇甫大少爷忙着带人在柳家庄附近搜寻,这会子肯定也要跟去。”
暮菖兰的关注点则与别不同,掩唇笑道:“这才几日功夫,就从‘凌波道长’变成‘凌波’啦!”
此言一出,龙溟与凌波顿时成了目光焦点。龙溟眉峰一挑,也看向凌波。
凌波的神色毫不见忸怩,大大方方一笑:“大家同舟共济,本就无需如此客套。更何况凌波修行尚浅,‘道长’之称实不敢当,还望各位今后也叫我凌波就好。”
闻言,龙溟的唇角不由自主地翘起,“走吧。”语毕,率先向外走去。凌波点点头,一如既往地很快跟上。
瑕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小声说道:“想不到暮姐姐的坏嘴巴也有吃瘪的时候。”
暮菖兰扫她一眼,凉凉回击:“人家凌波道长襟怀坦荡,自然油盐不进,至于那些心中有鬼的人嘛……”
“暮姐姐!”瑕可不依了,却忘了这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个……”另外一个常被暮菖兰打趣的苦主尴尬地开口打岔,“咱们也赶紧走吧!”
谢沧行眉头一皱,忍不住说道:“我说,人家凌波道长是修道之人,还是少开这种玩笑比较好吧。”
夏侯瑾轩微弱地点头附和,心道类似玩笑最好都少开为妙。
暮菖兰白了他们一眼:“有什么关系?凌波道长还这么年轻,难道就要像老头子一样玩笑都开不起了么?没道理嘛!妹子,你说是吧?”
瑕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几人说说笑笑地便到了云坪村,四下分头打探起来。这次众人心中已有戒备,自然没那么好糊弄,三两下就问出中毒的村民确实都去过柳家庄——到头来还是自己惹来的祸患。不过他们既没发现异状,也都没听说过地窖或是地道的事情。
夏侯瑾轩在心中暗暗叹气,这或许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随即又问明了柳家的去向,毕竟从道义上讲,也该去封信说明情况,若他们愿意,最好能告知地道出口在哪里。只不过一来一往,耽搁时日,到那时是否还有蛛丝马迹可供他们依循,就很难讲了。
另一方面,云坪村人中毒的原因仍是一大疑问。若说净天教是想警告他们不要再去吧,也做得太隐晦了;若说是村民误触毒源,可光凭他们描述的路线,也看不出毒源在哪里。
而这毒源却是他们手中捏着的最后一条线索。
调查再度一筹莫展,夏侯瑾轩不禁有些情绪低落——给了希望再失望,往往比从没有过希望更加难受。
瑕安慰道:“别急嘛,没准姜小哥他们那边已经有发现了呢!”
夏侯瑾轩勉强笑笑,强打精神道:“嗯,还有三家,我们继续……”
话没说完,就见谢沧行脚步一顿,夏侯瑾轩还来不及发问,他突然将右手穿到左腋下,头也未回,手指一弹,一枚石子倏地飞出——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捡来的。
那力道并没有多大,只听得“啊呦”一声痛呼,一人抱头蹲在墙角,缩成一团,龇牙咧嘴的好不痛苦,见谢沧行大步向自己走来,也顾不上疼,转身就要跑,却险些撞上暮菖兰冰冷的剑鞘。
夏侯瑾轩也连忙赶了过来,只见那男子十分瘦小,微有些驼背,下颚蓄着稀稀疏疏的胡子,一双眼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没个定点。
暮菖兰的剑抽出一寸又扣上,发出铿铿的响声,让人不由得背脊生寒:“你一路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有何指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