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郡主结盟白虎城,诸葛终醒苦修身]
之一
白虎城的繁华不仅不亚于青龙城,甚至更胜一筹。
在繁华的大街上,一头戴斗篷的老妪,一身背双剑的青年,正是与左善分别后来到白虎城的夏侯静与祖乾,祖乾没出过远门,见如此的繁华,免不了东张西望,有时看的愣神,但醒转过来后总要在人群中搜索半天才能找到夏侯静的影子,才慌忙的跟了上去,此时已再无半点祖家堡中时的成熟与稳重。突然,一声求救传入了他们的耳朵。
夏侯静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却无奈,因为祖乾已经沿着声音跑了过去,他怕祖乾初出茅庐,遇到对手吃大亏,只能跟了过去。
但见一个约四十所有的中年人,手持折扇,醉醺醺的正在调戏一富家小姐。
祖乾不问青红,上去就给了那中年人一拳,中年人吃了一拳,酒顿时醒了大半。祖乾这一拳着实不轻,打得中年人口溢鲜血,中年人用手擦了擦血,恶狠狠地冲祖乾吼道:“那里来的臭小子,敢管大爷的事?”折扇一挥,便欺上前来。
“光天化日下,竟然行次勾当,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祖乾毫不示弱,拔出了宝剑。两人便战作一团。
开始祖乾还十分兴奋,大有磨剑千日,朝夕毕露之势,练了那么久的功夫,平时只能跟弟弟过过招,却一直没机会真正的战上一场,现在机会难得,哪能让他不兴奋。
可是祖乾却越打越心惊,没想到看似毫不起眼的一把折扇,到了中年人手中,却犹如金铁一般,不仅没有被他的剑劈烂掉,而且竟轻轻松松将他的剑招给破掉了。
这怎能不令他心惊。下一刻,一个不留神,竟然被折扇近身,重重的挨了几下,犹如被千斤中铁砸中了一般,身形欲坠。
他有些害怕了,如果中年人手中拿的是剑,他早就身受重伤了,此时他眼睛不停的在人群中寻找着夏侯静的身影,因为只要夏侯静出手,他相信,一招就能结果了眼前之人,但令他失望的是根本就没有夏侯静的踪影。
祖乾只能把心一横,苦苦相战,但无奈他不仅招式不及,功力也有所欠缺,眨眼间已过百招,祖乾早已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就在祖乾一阵失神之时,宝剑竟然被折扇挑开,忙躲闪不已,狼狈不堪。
“公子,你背上还有一把剑。”下方传来一声悦耳的提醒。原来是被中年人调戏的女子好心提醒,此时因她而起,本以为能够得救,但却没想到出手之人技不如人,急得她团团转,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刚才看见出手之人剑被挑开,慌忙躲闪,便出口提醒。
祖乾如醍醐灌顶一般,一个闪身,从空中落到了地面,从后背将另一把剑拔了出来,此剑正是夏侯静之物,五彩之身,大开大合。
见祖乾落到地上,中年人紧追不舍,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但下一刻,令他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一声凤鸣过后,他手中的折扇已经从他手握的地方被齐齐斩断了,差一点就将他的鼻子给削掉了,冷汗直流。
情况顿时逆转,刚才节节败退的局势不复存在,只见祖乾手持长剑,追向空中,剑如灵蛇,阵阵凤鸣,朵朵剑花如幽谷青兰,又如灵蛇吐信,当真是潇洒怡人,功力的不足和剑招的笨拙已完美的被弥补了。
中年人手中没有了武器,东躲西藏,三十招之后,终于败下阵来,被祖乾一间从空中挑落了下来。
祖乾也落到了地上,此时心中感慨万千,刚出来的那点骄傲之心已经荡然无存了,原以为凭己之功,天下大可去得,此时才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他太小看天下英雄了,就在刚才,自己还差点栽到了一个地痞流氓手中。
祖乾剑指地上的中年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可是一点阅历都没有的。
“杀了他。”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朵,但众人听起来却像是堕入冰窖一样的冰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只见一个头戴斗笠的老妪站在街角处。
祖乾和被调戏的女子也愣住了。
“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你…….你不能杀我,我是琉璃侯的参事。”中年人听出了街角之人的杀意,心知与之打斗之人涉世不深,所以忙向青年求饶。
“公羊彦,哼,祖乾,封了他的穴道,带他去穿云侯府。”
祖乾松了一口去,忙上前封住了中年人的穴道,唯恐夏侯静反悔,再下杀令。
这时,被救少女走了过来,“多谢公子相救,请受小女子一拜。”
祖乾忙扶起她,此时见她容颜,惊若天人,竟痴痴地望着她不能自已,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不…不必客气。”祖乾心知失态,面红耳赤。
那姑娘见祖乾脸红,自己竟也脸红了起来。
一时气氛尴尬不已,那姑娘也确实美,连同夏侯静都赞叹不已。
“好了,我们该走了。这位姑娘也早些回家吧。”夏侯静走近几步说道。
“呵,家,对我而言不过是一片幻想而已。”那姑娘脸上一片落寞。
“那姑娘可有什么去处?”不知道为什么,祖乾听着姑娘的话,心头一阵绞痛。
“没有,我学过些粗浅的功夫,便卖艺为生,四海为家。”
“那不如,姑娘就跟我们一起走吧。”祖乾刚说完,心道不好,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愿修书一封,荐你去祖家堡做个女客卿,不知姑娘以下如何?”
“我功夫粗浅……”姑娘刚要拒绝,却不夏侯静打断了。“好了,先跟我们走吧。”说完转身便朝着穿云侯府而去。
夏侯静的话似乎有魔力一般,令他不能拒绝,但接下来便是欣喜,当然欣喜的还有祖乾。
“我叫祖乾,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莫秋寒,本来我也有幸福的家庭,只是在我六岁那年,父母都被强盗杀害了,母亲把我放在米缸里,才躲过了一劫。…….”声音越来越小,知道彻底消失。
穿云府内,大厅之上立着四人两男两女,正是夏侯静等人。
“静儿郡主失踪十年,却突然造访我穿云府,真是荣幸啊,哈哈哈。”话音刚落,便从门外进来一人,这人四十多岁,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貌似潘安。
“云伯伯好!”夏侯静行了一礼,祖乾与 也行了一礼,只有那中年男子在瑟瑟发抖。“云伯伯切莫再以郡主相称,我与夏侯淳早已恩断义绝,我儿因他而死,自然不会与他干休。”
“哎,柏云叹了口气,可怜我的青青啊,我连他最后一眼都没看到。”
“云伯伯请勿伤心,静儿正是为此而来,静儿就是来赔罪来了。”
“青青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满云伯伯,静儿便是那十四门的门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云伯伯,你处罚我吧!”说着,夏侯静肃然泪下,她想起了诸葛笑的死,他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特别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什么,你……”穿云侯也是老泪纵横,他扬起手掌,就要朝夏侯静劈去,但就在离夏侯静不足寸许的地方停了下来。
片刻,柏云收回了手掌,而柏云收手的时候竟然将夏侯静的斗笠碰落到了地上,“静儿你……”穿云侯竟然吓得后退了半步。祖乾等人也惊得不轻,只见夏侯静一头犹如枯草般的银发,满脸皱纹,开始柏云以为她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化妆而行,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祖乾终于知道夏侯静为什么时常冷血无情了。
“静儿。”柏云竟一把抱住了夏侯静,而此时夏侯静也趴在了柏云的肩头大声的哭了起来,此时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用眼泪尽情的宣泄着,这十几年的酸楚,这十几年的痛苦,全化成了此事的泪水,如泄洪千里,一发不可收拾。至于为什么夏侯静与穿云侯关系如此亲密,是因为在夏侯静小的时候经常到穿云侯家来玩,柏云那时候还没有孩子,非常疼爱夏侯静。
好一会儿,夏侯静才止住了哭声。
“云伯伯,以后静儿就是你的女儿,静儿为你养老送终。”
“好好好!”柏云连到三声好,“还不快叫父王!”
“父王!”
夏侯静与柏云再次宣叙了片刻,柏云才注意到在三人后面还站有一人,这人低着头,却眼熟得很,仔细一看,还真认识。“燕奎,你怎么在这。”
燕奎没有说话,竟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回父王,这人是静儿在街上抓来的,他自称是公羊彦的参事,所以我就将他带来了,原来父王认识他。”
“他确实是公羊彦的参事没错,只不过一年前公羊彦对外宣称燕奎已暴毙家中,却怎么出现在我白虎城。” 柏云顿了顿,“燕奎,你就如实相告吧,你来自朱雀城琉璃侯府,应该了解我们的手段,还是尽量免受些皮肉之苦方为上策。”
“侯爷正是好记性,好吧,既然落入了穿云侯柏云手中,我便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世人皆道柏云懦弱,但那只不过是假象而已,燕奎不才,对于穿云侯的铁腕手段还是了解一些的,八岁带兵,十四岁拜将,哼,我燕奎不求偷生,但求侯爷给个痛快。”燕奎已不再颤抖,他似乎已经置生死于度外了。
“来人,去城东杜员外家将他的小外孙接到侯府来玩几天。”柏云如此吩咐,令祖乾和莫秋寒摸不着头脑。
“是!”外面几个兵丁应声而去。
“你,侯爷…..,我求求你,雪儿是无辜的。”
“燕奎,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把燕山雪怎么样的,只要你实话实说就行。”
燕奎不仅有些汗颜,他是杜员外的女婿,世上恐怕只有公羊彦知道,却不料竟然被柏云知晓,这不仅让他对这个不显上不露水的穿云侯更敬佩了几分,同时也更觉柏云的可怕,恐怕自从他踏足白虎城,就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他立马回忆起柏云见到他的表情,略作讶然却显然毫无惊意。
“回禀侯爷,我是公羊彦排来刺探情报的,其他三城已经联盟,他们正密谋吞噬整个天下。”
“呵,他们口气倒不小啊,竟然敢密谋天下,哼,我要速速上报圣上。”柏云早已猜到这个结果,但亲耳证实后,还是令他怒容满面,但下一刻,他就又恢复了平静,脸上还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燕奎,我今天得一女儿,甚是高兴,但我想喜上加喜,等一会儿雪儿过来了,我就收他做个记名弟子,你看如何?”
“侯爷…….这……?”燕奎汗如雨下,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软肋就是燕山雪了。
“燕奎,怎么你觉得我不配吗?”
“不不不,侯爷,雪儿乃一介草民岂敢高攀。”
“这事就这么定了。”
正在这时,外面几个兵丁进来报告“报侯爷,杜员外的外孙已请了过来。”
“嗯,带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爹爹。”小男孩一眼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燕奎,便跑了过去。
燕奎一把抱住了燕山雪,“雪儿,我的雪儿。”
柏云咳嗽了一声。
燕奎从短暂的喜悦中醒转过来,“雪儿,快,过来拜见师父。”
“雪儿拜见师父。”燕山雪被燕奎引荐到了柏云近前,跪地行礼。
燕山雪长的着实招人喜欢,柏云见到燕山雪心中也是一动,忙上前抱起了燕山雪。“雪儿不必多礼,以后雪儿就住在穿云府了。”
柏云这话既是对燕山雪讲的,更是对燕奎讲的。
“来人,送燕兄弟回住处去吧。”
燕奎怎么也没想到柏云会放了他,到现在为止都不明白柏云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疑惑的转身看了一眼柏云怀中的燕山雪,颇为不舍,就要离去。
“燕兄弟,你还继续做你的琉璃侯密探,不过这情报却是我给你的。”
燕奎终于明白了过来,谢过后离开了。
“静儿,你有什么打算?”
“还请父王明示。”
“不如你我父女结盟吧!”
同时,柏云与夏侯静都露出了笑容,当然,笑容是那么的狡猾,夏侯静知道,柏云是想将他的十四门合法化,这样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方便的多了。同时对于柏云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静儿,你放心的去做吧,做的越大越好,将来你去十万大山的时候,我会尽量在圣上那讨些兵丁给你。”
“多谢父王。”夏侯静知道十万大山的凶险,她在十万大山寻找了十年都没见过一个门派出现,但他却知道,那些古门派肯定是存在的,有了国家的支持,她的信心不仅又强了几分,“神算门,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灭你满门为笑儿陪葬。”
夏侯静在侯府小住了几日,便辞别而去了,临走时,侯爷将燕山雪也托付给了她,所以他们的队伍由原来的一行两人,扩展到了现在的四人,白虎城的官道上,四人三骑,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