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最近一次更换机体后90天,面容已似古稀老人,他躺在疗养室的床上,看起来他的新机体已老化到无法动弹。麦伽苛倻在一旁的食物机前为盘古准备好一碗热粥,这几天盘古无法为麦伽苛倻分担事物,反而是麦伽苛倻一直在照顾他。
麦伽苛倻轻轻扶起盘古,使盘古能够自然的靠坐在床上,然后拿起那碗热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用勺子将粥喂进盘古的口中。
“主人,这次这个机体‘活’得真够久的。你早应该为我更换新的机体,我现在这样太拖累你。”
“没事,你也看到了,最近已经没有人过来参与‘涅磐计划’,研究中心目前也没什么事可忙。”
坲尘星人使用人造人的习惯是,当人造人机体出现老化、免疫力及行动力下降的时候就立即为它们更换一个身体,但这次麦伽苛倻没有那样做。麦伽苛倻看着这个年迈的人造人盘古,仿佛看到当年自己合伙人兼得力助手的身影,由于自己的疏忽让坲尘人盘古灰飞烟灭,麦伽苛倻一直处于内疚与自责中。
“为什么?主人,为什么不再为我更换身体了?咳咳……”盘古被口中的一口粥呛到,咳嗽起来。麦伽苛倻连忙将勺子放入碗中,腾出一只手来为盘古拍背。
“以前都是你帮助我,我希望能照顾你一次,之后,我便离开坲尘星。”
盘古好像早已预料会是这样,麦伽苛倻的回答并未让他显得惊讶,盘古低着头说:“我知道了,对坲尘人盘古的死你一直无法原谅自己,你把我当成他,想在离开坲尘星之前能真正的送他一程吧?所以,你才没有
替我换新机体?”
麦伽苛倻犹豫了一下,他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向人造人盘古解释:“这个,有一部分是你说的那原因吧。但主要还是我走后没有坲尘人来为你换机体或为你做意识保存,整个中心现在就我一个坲尘人了,也已经没有外面的坲尘人想进来,因为能来的基本都已来了。如果现在我给你换上新机体,让你帮助我进入实验舱并操作发射之后,你将和这里工作着的其它人造人一样,慢慢死去,意识存储器也可能因为长期无人更换而彻底消失。而如果我在你身边,护理你到这个机体死亡,一是可以稍微弥补一下我心里对盘古深深的愧疚,二是在你机体死亡之后我能把你的意识存储设备取出妥善保存,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够回来,我会找到它,然后将你重新激活。真的,并不是让你替代盘古,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协助我的工作,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好兄弟,是一个完整的人。我这样的决定你会怪我吗?”
“主人。我怎么会怪你,我的意识是因你而造,还能受到你为了我如此用心的安排,相比外面的那些人造人我很幸运。”盘古停顿了一会,惦记的问:“现在实验仓库里共启动了多少实验舱了?没有自愿者再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