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望着产生了扭曲现象的手掌,心中的激动仍然不能平息,为这新加入到《绝残刀典》的绝招,接连想了几个名字都不觉得满意。便思忖,还是压从招式的原理着手思考名字。
想来,所有的武者运功发劲的时候,都会将内息灌注到四肢,但内息却是存在四肢的经脉当中,依然在体内,并未外露。
而自己则是误打误撞,不小心利用了“横刀夺爱”的特性,将外放的内息带走的同时,却因为带走的气劲与自己同出一源,一方面渗入到毛孔,与手掌内的内息沾在了一起,覆盖了整个手掌表面;又与手掌外的空气融合,大大增加了空气密度,从而产生折射现象,让整个手掌看起来扭曲而虚无缥缈。
如果以这样的状态展开刀法,那么对方必定难以捕捉自己的招式,令人防不胜防。
想来之前的招式,也全都临时创招,因情命名。现在自己对情欲之事看得淡泊,并不再想以情欲之名来命名。
既然此招的特点是虚实无常,令人无法防备,便如世事无常,人生起伏一般。念及此处,又忍不住想起曾与霜儿海誓山盟,发誓不离不弃,而现在却与她分离整整一块雪域之遥,不若就叫:“口是心非。”
最终,还是以自己的情欲为此招取了名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想来自己这一生也是将她放不下了。放不下便放不下吧。
有时候,心里住一个人,哪怕是哀愁,比空着要好得多。
“你……没事了?”灵儿刚要起身,便觉得浑身乏力,大概是内力耗尽带来的副作用,撑起身子的手微微有些发颤。
萧然赶紧上前将她扶住,半靠在自己身上,愧疚地道:“抱歉,刚才我走火入魔了,险些……你又救我一次。”
灵儿打第一次见他,就知他心若冰心,对任何事都波澜不惊,只有一样是例外的,那就是对小姐的感情。他忽然之间走火入魔,难免不是又触及了对小姐思念之情。
这一切,灵儿都明了,也很在意。
见他还要解释,生怕他又会触景生情,便打断他道:“为什么我会感如此疲累呢?”说着,便将身子微微挪动,拣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干脆依偎在他怀中,半闭了双眼,感受着心仪的人坚实的胸膛。
萧然听她说疲累,略微一想便知是内力耗尽的缘故,念及是自己的过错,便将她轻轻抱着,感到她的身子倒是越发无力柔软了。以为是她身子虚弱的缘故,便对她说:“你内力耗尽,此时应该打坐恢复,否则身子会长时间这样的乏力的。”
灵儿撒娇道:“我觉得这样挺好啊,你就这样抱着我,不行吗?”
“不是不行,可也不能总这么抱着啊。”萧然道。
“那能抱多久便抱多久咯。”灵儿嘻嘻一笑,将头歪在他怀中,呼吸着男子身上的浓厚气息,脸上挂着笑容,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那抚苑之都距离闻香镇,约有半天多的路程,两人就一直这么抱着,直到车夫敲了敲车窗,提醒两人再过半个时辰便能到目的地了。这才让灵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萧然的怀抱,又在他的“严厉”督促下,打坐恢复体力。
灵儿心思还在沉浸刚才的温柔当中,一时间还静不下心来,埋怨地道:“干嘛非要打坐恢复体力啊。”
萧然奇怪道:“你没体力,待会儿怎么行路啊?”
“你可以抱着我走啊。”灵儿俏皮地道。
“大街上抱着你走像什么话啊。”萧然没好气地道,心想灵儿也好,霜儿也好,怎么都有些让人不可理喻啊。但见自己遇过的女人都这样,也不过多计较。
她见萧然不再与自己说话,径自盘坐,似是在打坐行功了,娇嗔了一下,也收敛心神,专心打坐恢复内力起来。
萧然一早就行功完毕,便对车窗外张望,见大路远远延伸的一头,果然有了一座城池在朦胧中显现,想来,那里定然是抚苑之都,欣喜地问车夫,“敢问大爷,你可知道福德典当行在什么地方?”
那车夫多年以赶车为生,常在抚苑之都与闻香楼迎来送往,也常常进城送客,却不知这福德典当行是什么地方,在城中哪个位置。回答道:“抚苑之都以文娱为主流行当,典当行自然兴旺。最大的典当行,应属阮家的‘抚苑典当’,至于其他典当行,不是被兼并,就是转行做其他去了。若是那福德典当行现在还在的话,在城中打听一下,应该能找到。”
萧然暗暗点头,若是按照他的说法,城中的典当行大多都成了阮家的生意,那福德典当行自然是独树一帜,多问问,找到它应该不难,便谢过他,将头缩回了车厢。
灵儿行气完毕,浑身的疲乏消了大半,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灵机一动,便问萧然:“昨日那怪人梵阅给你的钱袋呢?”
“你要来做什么?”萧然从怀中掏出了钱袋,昨日在闻香楼的开销全部免费,里面的金币一个不少。
灵儿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金币,递给萧然。
萧然将这钱袋揣了一整日,倒是第一次见到金币的模样,留心打量一阵,见一面印刻着‘尊武御道’,一面则是武威通宝。
他一见到武威天尊的名号,便觉得心烦,正想放回钱袋中,却听灵儿小声地对自己道:“你把这个给那车夫,让他驾车带我们去找,这天色也不早了,坐车也可快些。”
萧然觉得有理,只是自己见到闻香楼掌柜已付过了车钱,这又再给一次,是何道理?
既然灵儿这么说,自己便听了,探头出去,叫了那车夫老头,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却见他眉头皱了起来,似乎不怎么乐意。不过,当萧然递上金币的时候,立即喜笑颜开,表示将客人送到家是应该的,否则天理不容。
萧然心下奇怪他脸色变化之快,比两旁倒飞的景物也不遑多让,面上却不动声色,依然礼貌谢过,车夫老头也客气地回谢。
他将头缩回了车厢时,皱起眉头思索的样子,让灵儿笑出了声来,道:“就知道你不通世俗之情,更不晓得这金钱对于俗人来说,有多么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