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随女招待在大厅中走着,一面留心观察四周,发现许多食客都只是眼神在这些俏丽的女招待身上打转,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样,却始终没有任何一人有不规矩的行为,让萧然啧啧称奇,不知这是何故。
其实,萧然对男女之情接触太少,自然不知道,“越是吃不到,就越是想吃”的道理,若是这里的女子各个都如青楼女子一样,魅惑客人,随意让人又搂又抱,那档次品格就低许多了,甚至还不如青楼明码标价,明买明卖的来得洒脱。
女招待将两人带到了大厅东北的角落,正好靠了一个窗户,是清幽僻静,气息通透的绝佳之地。餐桌上摆放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预定”的字样,女招待当即走了过去,将那木牌拿走,微笑着对两人作了一个请。
萧然奇怪,自己没有订过位置,为何会……他心中有了疑问,赶紧问那女招待,道:“你们的东家可是姓梵?”
那女招待听了,迎客的笑容竟然没有一丝变化,客气地回答道:“我们的掌柜姓李,至于东家名讳,我们做下人的不能随便过问。”
“那这订牌是什么意思?”
“公子不是给了小费么,这订牌不过是幌子而已。”女招待规规矩矩地将这等不上台面的潜规则说出来,竟然也还保持着笑容,不卑不亢。
女招待见萧然没了问题,便拿来了牛皮制作的菜单,让二人点菜。
萧然总觉得女招待的话也太直接了些,心想这里一定是梵阅的地盘,越是搞得不清不楚,就越是觉得那梵阅在搞什么鬼名堂,但见餐桌上亮洁如镜,手指用力一抹,竟然一点油污也没有,像许久也没人坐过,又问女招待这是何故。
女招待自然笑容可掬地回答,店内的伙计勤于打扫,自然不会让餐桌留下油污,就连一点儿灰也不会有。客人尽可放心用餐。
又是毫无新意的回答,甚至有些答非所问。
萧然心中狐疑不减,还待再试探,灵儿却将菜单翻了个遍,对那女招待兴奋地道:“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说着,又问萧然要吃些什么。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萧然见灵儿只看菜单就有些垂涎三尺了,心中暗笑,真是个小馋猫。
灵儿嘻嘻一笑,又点了一个菜,才让女招待准备去了。
等待厨房烹煮的时候,萧然与灵儿自顾说笑的同时,留意到了四周的客人似乎并不多,但有好几个对着自己这里不住张望,转头去看时,见到对方的眼中似乎有一丝丝惊异之色,并且见自己转头过来的时候,慌忙移开了眼睛,显得有些古怪异常。
萧然此时已决定做事都要谨慎小心,凡事三思而后行,自然不希望引人注目,更不希望惹上麻烦,但觉几人的神情古怪,便打定主意,快些用餐离开。
正思考间,饭菜很快就送了上来,摆放在桌上,色香味俱全。尤其是女招待站萧然身旁,俯身下去的时候,女子自然体香竟然不输这些精美菜肴所散发出来的香味,闻起来让人好不舒服。再去看这些女招待的时候,觉得她们的言行举止似乎与那些大家闺秀也不遑多让了。
这时候,他才算明白过来了,这些女子为何会被训练培养出这样的难得气质。
何况稍有身份的人都会往楼上走,在这大厅中用餐的人身份地位都不高,多数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武者,见到这些举止端庄得体,笑容可掬可亲的俏丽女招待,为人斟茶递水点菜送菜之际,与人近身服务,哪会不让这些个食客生出各种遐想意淫。
这一来,他算是彻底佩服那梵阅了,对人心的研究如此透彻,果然不愧是“天机阁”主管,尊武堡的代理丞相。更是好奇,梵阅不足三十岁,他是从哪学来的这样好本事?
萧然兀自想得一阵,觉得自己今日似乎有些太过于谨慎了,无论那梵阅喜好搞什么名堂,恶意却是没有的,自己有何必太过于担心他,难得陪灵儿外出游玩,竟然瞎操心。
他对自己的过于神经质暗暗好笑,心中摇头,将这些烦人的事抛开,便与灵儿互相夹菜,又不时互相喂对方,又引得四周的食客侧目,二人自不去管他们。
这佳苑酒家的菜肴颇多精美,两人吃了一阵,觉得越吃越香,竟然不腻,不过一刻半钟,两人就吃了八分饱,互相捂嘴打了一个嗝,均是觉得好笑,不由得脸上挂起了满足的笑容。
“咦,这里不是有好位置么,竟敢骗我。”大厅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行人,均是年轻的公子模样,腰间挂着的银色牌子很是显眼,不顾女招待的劝阻,悠悠地往萧然一桌走来。
这几人说话没有顾忌,萧然听得清清楚楚,抬眼见几人往自己走来,也注意到了几人显眼的银色牌子,知道这代表了几人的修为均是在“明武品级”,自然不是普通的武者,而是有着一定身份地位的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莫名的冲动,对走来的四人不加理会,径自为灵儿勺了一碗汤,瞧着她喝。
“几位贵客,这东北角已经有客人了,不如去楼上的雅座用餐,比这大厅安静舒适得多了。”女招待没了之前迎客笑容,有些着急地对几人劝阻道。
为首的公子打扮虽然华丽,模样却与服饰的华丽程度成反比,脸盘比常人的大一些,脸上的五官却往中间争先恐后地拥挤,显得很是别扭。
相比起来,其他三人的外貌则要好一些,与为首的公子站在一起,十人当中九人都会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更具体的理解。
那为首的公子被女招待阻拦,脸色瞬间变幻,当即挥手扇在了她脸上,啪的一声清脆声在大厅中响起。
这一下,让所有正在看热闹的人都转过了脸去,纷纷心想,这人可是脾气不大好,竟然连如此俏丽的女子也要动粗。想到这里,不少人开始结账走人了。
“混账,本公子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今日我偏就喜欢热闹,要你这下贱东西来管?”他说着,便将腰用力一挺,喝道:“难道你看不见么?”
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人,乍一看,还真不知他让人看他什么,见到他腰间的银色腰牌,才纷纷恍然,原来他是明武品级……
灵儿正在喝汤,听得这一声争吵就在不远处发生,当即便抬眼去看,见到之前招待自己的女招待竟然被人打了一耳光,打人者还是几个身份不俗的公子哥,心中也有了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忽然想起萧然那心善的性子,必然也如自己气愤,别又冲动行事,惹些麻烦。正要去看他,却感到手背上一阵温暖,被萧然的强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再见他眼中神色自若,有安慰的神色。
自是他没有往日那样打抱不平的冲动,反而还在安慰自己,不要对这种不平事太过气愤。
那女招待被公子打了一耳光,脸颊上瞬间通红了一片,却没有以手捂脸,而是赔礼道歉地道:“是奴婢不对,惹公子生气了,可这东北角的确有客人还在用餐,若是公子执意要坐,不如等他们……”
话还没说完,又听得一声耳光响起,女招待的脸上又挨了一个耳光,这一下两个脸颊都通红了一片,连嘴角也隐隐渗出了血迹。
那为首的公子竟然是以内力运转在了手掌上,力量太大,将那女招待打得整个人都险些晕过去,全靠扶着桌角才勉力支撑,没有失态地摔倒在地上。
萧然此时脸色已经铁青成了一片,缓缓地站起了身子,道:“你们别为难一个女招待,我让你们坐就是了。”说着,便拉着灵儿起了身。
灵儿心喜萧然果然比以前的性子沉稳了许多,不再一见事情不妙,就拔刀动武。
这几人不过是看中了这东北角的位置,让他们坐就是了,便能省去许多麻烦,只是可惜那女招待为了替自己阻拦他们,受了这委屈,便打定主意,结账的时候,再给她一个金币的小费,算作补偿吧。
那女招待见萧然竟然主动让出了位置,报以歉意与感激的目光,然后又以热情的笑容招待刚刚打了自己的公子,“几位公子稍作等待,我这就让人来收拾。”说着便赶紧去叫人来收拾餐桌。
萧然则携了灵儿侧身避让,从旁走开,想快些离开。
却不料,那为首的公子哥儿见灵儿模样水灵可爱,比许多高档青楼的红牌还要好看几分,从旁走过时,女子身上的自然体香,沁人心扉。
一时间色心大发,一把就将灵儿的手抓住了,“小娘子,去哪里啊,陪公子玩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