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将煲好的汤盛了一小碗,小心翼翼地端到了萧然面前,见萧然迫不及待地想接过手去,便嗔道:“别,小心烫。”
萧然身在床上,见有人为自己熬汤,还没喝就觉得一阵暖意游走了全身,嘿嘿傻笑道:“不怕,我皮糙肉厚的,烫不疼。”
灵儿将汤碗放到嘴前,用汤匙轻轻搅动着,小嘴缓缓吹拂出一阵阵热气,拂在萧然面上,觉得又香又痒,心中一阵悸动,当即一把将汤碗抢了过去,急急地放在一旁,汤汁洒落了一圈。
在灵儿的娇呼声中,萧然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正待要亲吻,却被灵儿伸出了玉指将他嘴唇按住,然后一本正经地道:“你刚受了伤,需要多多静养,怎么才片刻时间就把师父的话给忘了?”
“师父说的是养心养性,可没说让我身子骨哦。”他说着便将灵儿的双手一并抓住,埋头将她樱桃般的小嘴给含住。双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肆意游走。
萧然自从与灵儿结合后,情窦大开,对男女之欢也有些难以把持,几日悄悄去过灵儿的房间后,才华过人的他,早就对此中之乐驾轻就熟,只是上下其手,便能挑动起对方的情欲。
萧然兀自捂嘴疼痛不已,但见灵儿一反常态,脸有愠色,胸口不住起伏,似乎是生气了,心下愧疚,茫然地道:“灵儿,你今儿个是怎么了?”
灵儿站起了身,深呼吸了一口,收敛被萧然挑动起来的欲火,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手中,脸有忧色地道:“萧郎,你可曾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萧然一脸茫然,不知灵儿今天是怎么了。
灵儿望着萧然迷惑的神色,心中狠狠地下了决心,便道:“你可发现现在的你,与在熔铁山庄时候的你,又何改变?”
萧然忽然被她问起了在南宫世家的日子,不堪的回忆忽然涌上心头,轻轻地松开了灵儿的手,脸色有些冷了,道:“怎么忽然说起了这个,我不愿意去想那些不堪的回忆。”
灵儿知道他在南宫世家的回忆,全部集中在南宫凝霜身上,自己现在与他已海誓山盟,让心爱的人去回忆往日的爱人,她心中也感到一丝丝酸楚,可见他一味逃避,总是不行的。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只记得在那冰天雪地当中,有一个身子瘦弱,浑身是伤痕,但却有着一张坚毅而冰冷的神色的少年,不停息地卖力敲打着锻铁……”灵儿兀自说着,脸上露出了温馨的笑容,仿佛真的回到了与他初次相见的情形。
萧然不愿意去回忆在南宫世家的一切,尤其灵儿说道与她第一次见面,这不正好也是与南宫凝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一想到南宫凝霜与薛志清此时已经订婚,他心中便似被什么堵塞了一般,难受得厉害,见灵儿还在述说这不堪的往事,心中便有了莫名的气愤,大声地喝道:“你尽说这些没用的事做什么?不要再说了。”
灵儿被他这一呼喝惊住了,见萧然脸上从未有过的愤恨表情,并且对自己怒目相向,心中委屈难受了起来,却不敢落泪,深呼吸一口,只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悠悠地道:“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勾起你不堪的回忆,只是要让你好好想一想,当初那个坚毅,努力不懈,无论遇上什么困难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少年到哪里去了?”
萧然冷冷地道:“我现在又哪里不努力了,哪里软弱了?”
“是,你是努力,是不软弱,但是这些都建立在你浮躁的心态之上的。你可好好想过,自打我们进入到抚苑之都以来,你先是得罪了城主的少主,又得罪了二小姐,现在又与比自己强了许多的护卫首领对战,你可想过这当做自己有何过错?”灵儿一时将这几日心中的委屈,一股脑说了出来,越说越激动,泪水怎么也攒不住了,尽数滚落在地。
“我能有什么过错,明明是他们挑衅在先,我难道非要像在南宫世家的时候一样,忍气吞声,任人欺负不成?”萧然见灵儿说得如此“无理”,心中更是气愤了,彻底火了,对着哭泣的灵儿大声咆哮起来。
灵儿从未见过萧然发过如此大的火,而且还是针对自己,难过得想死,捂着嘴呜呜哭泣一阵,才又继续道:“是,做人是不能任人欺负。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你是否具备了不惧怕任何人的实力?是否能胜过天底下所有的人?你莫不是只是凭着一股冲劲,不要命的冲动,难道这就能不惧怕任何人了吗?”
“那我该怎么样,忍气吞声就可以让他们怕了?我不拼命能行吗,你告诉我,该怎么做?”萧然一时愤怒冲头,早已没了往日的冷静与理智,对灵儿的话不顾不问,只觉得自己明明就很拼命努力了,灵儿身为自己最为亲近的人,怎么能如此不理解自己,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愤怒。
灵儿抹着泪水,苦笑道:“是啊,拼命……你这条命能拼几次?你拼命的时候,可曾想过关心你的人?”
这几句话,顿时就让萧然哑口无言,无法反驳,但眉头仍然仅仅扭在一起,对灵儿的话不屑一顾。
“我是一个女子,不似你们男子喜欢去拼命,敢于拼命。但我也知道,若是命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即便是要拼命,也不该用在与人争一时之气上,这不是勇敢不屈,而是愚蠢。你说得对,忍气吞声不能让人惧怕,但若是能忍一时之气,卧薪尝胆,集聚了实力后再奋起反击,必然能让那些个欺负过你的人惧怕得更为彻底。”
灵儿也是一时激愤,将心中多日想说的话爆发而出,一番话合情合理,与往日娇滴滴柔柔弱弱的灵儿判若两人,见萧然兀自沉默,深呼吸了几口,压住了心中的酸楚难过之情,神色凄凉地道:“萧郎,你好好想想吧,在你想通之前,我……我尽量不再见你,你……好好修养吧。”
听得房门吱呀一声,萧然抬起头,只见灵儿的衣襟飘荡而去,房门便被她轻轻关闭。一时间,房间内沉默寂静了下来,只剩他自己与灵儿刚才的一番话还在耳畔回荡,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