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阮馨如又来横插一脚,莫名打扰。若要说萧然此时的想法,可真是恨不得将这个嚣张蛮横的二小姐一脚踹出去,但偏生她武功不弱,自己一脚踹过去,还不一定就踹得中,想想也是自己太过愚笨,武功太低的过。
一时之间,也颇多无可奈可,他只能不住安慰灵儿,见阮馨如仍自在一旁开心得意,看了就心烦,然后对一旁的伙计道:“你们掌柜呢?”
那伙计在一旁将几人的争执看得分明,同样身为下人也为灵儿打抱不平,觉得那女子也太过欺负人了,听得萧然要见掌柜,当即就一路小跑找来了掌柜。
福德典当的东家是陶清,只有大事才由陶清拿主意,平日都交给掌柜打理生意。此刻被伙计代客人传唤,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必定出了不寻常的事,便放下手中的账簿,赶紧整理了衣冠随伙计从内堂出来。
这掌柜约莫四十岁上下,留有些许胡子,穿着与这店铺一样,朴素却显得十分干练,刚一走近,就认出了阮馨如的身份,心下一惊,这阮家的二小姐跑本店来做什么了?再看萧然与灵儿自是不认识,颇觉得奇怪,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你是掌柜?”萧然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年人,见他神态与穿着与伙计大为不同,自是掌柜无疑了,便将陶清给自己的木牌掏了出来,递给掌柜。
掌柜接过木牌时,就已认出了这是东家的随身之物,见牌如见东家,心头一惊,赶紧细细检查木牌真伪,但见当中细节花饰并无不妥,便知此牌的确是陶清东家之物,当即就对萧然躬身道:“不知东家前来,小的有失远迎,还请公子赎罪。”一旁的伙计也是吃惊不小,赶紧跟着掌柜一起躬身行礼。
阮馨如见状,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臭小子竟然是付的典当的东家,记得父亲说这里的东家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么?难道这小子是他儿子不成?可这家伙不是姓萧么?
她便半信半疑地对那掌柜道:“你可瞧得清楚些,这木牌是真是假,别让人给骗了。”
那掌柜识得二小姐,也是微微行礼道:“二小姐说笑了,我家营生就是辨识各种值当玩意儿,若是连自家的招牌不能辨别,少东家也不认识,那可就真该被东家打了板子扔大街上去了。”
这掌柜掌管这店铺生意,当然知道阮家正在扩张当铺生意,他们可是恨不得福德典当今日就倒闭,将所有人全部驱逐,说起来正是福德典当的大对头也不为过。
按说对待敌人,掌柜本不该对他温言细语,但毕竟阮家是这领地主人,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只是言语中,将那“自家营生”强调得极重,自然是暗示阮馨如不该插嘴别人的家事。
阮馨如性子粗,听不出掌柜话中的含义,却不明白他一个姓萧的,怎么就成了这陶家的少东家了,还待再问。
掌柜却不再理她,径自将牌子恭敬地还给了萧然,又行礼道:“东家曾数日前传书于我,说少东家不日便会到,今日可算把您给盼来了,未能远迎,还请少东家赎罪。”
萧然听得师傅传书回来,心头欢喜,赶紧问道:“我师傅呢,什么时候回来?”
“少东家可问得是时候,陶公已五日前出发了,约莫再过三四日便能与少东家见面了。”掌柜道。
萧然心想师傅果然快来了,便又问师傅的身子情况,想他毕竟上了年纪,一路奔波是否会太过劳累。
这掌柜心想陶公没有婚配,也无子嗣,大半年后才收得这么一个徒弟,初次见面,且不说才情如何,却对陶公关切有佳,仅凭这一点,服侍了陶清二十多年的他也替陶公欣慰高兴,并劝萧然切勿太过挂心,陶公好歹也是耀品武者,身子骨健壮得很,赶路一月也是小事一桩。
萧然当然知道,只是许久没见师父,又有太多事想请教师父,一时乱了方寸,竟把师父给小觑了,便笑骂自己糊涂。
掌柜连声称不敢。
阮馨如见这主仆二人聊得欢畅,把自己这个二小姐给晾在了一边,心里气恼无比,可偏偏这是人家的地方,无处发作。正要离开的时候,听得两人的对答中提到了萧然是陶清的徒弟,那陶清是耀武品级,这可就乱了芳心了。
“你……你是陶清的徒弟?”阮馨如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萧然是少东家了。
萧然本不想理她,但见她一脸震惊,便知道她是开始担心赌约了,冷笑道:“怎么,你怕了?”
这话的意思,自不是说阮馨如怕陶清,而是怕输掉赌约了。
阮馨如怒目而视,酥胸不住起伏,显然是被萧然是陶清徒弟的事实给震慑了,却不服输地道:“即便你是陶清的徒弟又如何,凭着你那点儿资质,一月内就想升上清武九品,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这个赌,我赢定了。”
萧然只是冷笑,懒得与她争辩,见灵儿也哭够了,便不住为她拭擦眼泪,想她走了许久,也该休息一下了,便对掌柜道:“不知店中可有房间休息?”
掌柜连连称是,“收到陶公传书的当日就已准备了房间,命人收拾干净,添置了必须品,若是缺了什么,但凭吩咐就是,我让人为少东家购置。”
萧然忙摆手,表示客气,并让掌柜带路。
三人便径自往后堂去了,仍由那阮馨如呆立当场,胸口起伏得比刚才还厉害了,死死地盯着萧然那张可恶的面孔,狠狠地道:“狂妄无知的小子,总有一日,要让你乖乖地趴在本小姐脚下,心甘情愿地舔本小姐的鞋底,像狗一样的下贱家伙。”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无视自己,对自己如此大胆,浑然不把自己这个堂堂城主的二小姐放在眼里,她越想越觉得今日气得厉害,竟然认为萧然对自己的态度,与昨晚那个色胆包天的无耻之徒不相上下。(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她一路想着萧然那冷冰冰的脸,明明不过是浊武品级的低微家伙,无论是家世还是武功都远远不如自己,凭什么就非要做出一副对自己不屑的样子,真是太气人了。
若是待得这个讨厌家伙真到阮家来为奴为仆了,自己非得要好好折磨侮辱他,好教他知道什么样的地位,就该有什么样的态度,哼……她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气鼓鼓地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