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静哦了一声,羞红了脸。陈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惹得肖静伸手去挠她痒痒。
施仕仁举起酒杯:“许南,就你最慢了,一口喝干。再倒白的。”见许南痛快地干了,这才接下去继续讲:“我走到那边的时候,发现小卖部前面围了黑压压的一片人。你师母当时的宿舍正在小卖部的前面,我抬头一看,好家伙,她正站在宿舍窗口那里,喊着口号给下面的男生加油呢。”
肖静叹了口气:“我那时也是太天真了,要不,后来你就不会那么倒霉了。”
施仕仁大度地笑笑:“还真别说,你喊加油的样子真他妈好看。我站那边看了几分钟,店老板早把门关上了,门上装了木板,上千个学生围在外面,要老板出来道歉,还有人手里拎着半头砖。我本来不想管这种闲事儿,正好碰到班里几个兄弟,加上你师母眼尖看到了我,你们猜猜她朝我喊什么。”
梁襄想了想:“肯定是让你冲上去把老板揪出来。”齐磊赶紧随声附和。
肖静笑了笑,没吭声。施仕仁嘿嘿一笑:“都不是。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朝我喊:你快走,这里不安全。现在我才知道,那时候你师母就对我彻底地死心塌地了,是吧?让别人去冲锋,就怕我伤着呢。”
肖静骂了声臭美,施仕仁潇洒地一挥手:“当时我就一激动吧,从地上捡了块半头砖,从几十人的头顶上就飞了过去,砸到了店门上。就这么一下,好家伙,那情景简直就像从半空中投炸弹,一转眼功夫就把店门砸开了。幸运的是,店老板并不是店里。”
齐磊一愣:“幸运?”
肖静点了点头:“可不是!后来我们知道一开始店老板就抱着店里最值钱的一箱香烟溜了。那时候就是不知轻重,说起来呀,如果当时老板还在店里,那么多人,搞不好就得把他打死了。就这么着,你们施老师还背了一个处分呢。”
施仕仁叹了口气说:“当时那叫一个惨,砸了人家店门不说,没找到店老板,我们就站在那里,要求学校领导出面给被打的女生一个说法。后来常务校长赶到现场,说什么他是校长,有什么事跟他说。下面就有人喊,打的就是校长。当然,这就是趁乱闹事的了。其实啊,要不是你师母一直在宿舍里看着,我才不会闲得没事儿干自告奋勇当什么民意代表去跟这位校长交涉呢。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背了一个处分——留校查看。这才真叫一个冤呢。”
肖静幽幽地说:“这还多亏了你们辅导员呢。她是我们校长的千金,要不,你们施老师,早就被赶出学校了。老公,你的眼力真好,认了这么一个干姐姐。”
施仕仁嘿嘿笑了两声:“闹着玩儿的,她也就比我们大不了几岁。”
陈琳突然抬起头:“施老师,陈南他们这次……”
施仕仁看了看许南:“知道我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吗?”
许南心中一惊。难道老板是借这个故事警告自己?或者意味着后果不妙?他不敢乱猜了,缓缓地摇了摇头。
施仕仁点上一根烟,脸色变得有些严肃:“事情的经过陈琳都跟我说了。黄主任那里,能瞒就瞒,现在就看那两个家伙会不会再来找麻烦了。以后你们几个出门,千万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什么事儿,别逞能。许南,”缓缓吐出一口烟后,施仕仁抬起头,盯着许南的眼睛:“说老实话,如果再遇到这事儿,你会怎么做?”
许南感觉有点迷茫,再遇到这样的事儿?想起岑馨当时又惊又怕的神情,许南咬了咬牙:“还要打。哪怕被勒令退学,也还是要打。我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被他们无理欺负。”
施仕仁哈哈大笑:“这才说到正点子上了。刚才我说以前自己经历过的那件事,当然了,其中一点嘛,就是告诉你们,有女人站在后面,男人就架不住要神经错乱。但最重要的是,只要认为是对的,就别怕什么后果。就算做错了,也别害怕这个苦果咽不下。这才是男子汉,对不对?”
梁襄呼的一下抓起了酒瓶,“老板实在太酷了。这一杯,敬你。”
施仕仁按下了酒杯,慢悠悠地说:“两年多了吧?再有不到三个月的时候,你们就该进入大学这个小社会了。都说说,准备报考什么学校?”
齐磊指指许南:“我跟襄子一样,班长报什么学校我们就报什么。就算成绩差一点,也得跟他在一个城市。我们LY小组早就说好了。”
“LY小队?这可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许南,这是什么意思?”施仕仁欠了欠身,笑嘻嘻地问。
许南红了脸:“闹着玩儿的,我们几个比较凑脾气,老板你就别问了。”
陈琳紧盯着许南的脸:“要保密?那可得好好注意别走漏了风声。对了,你还没说要报哪所学校呢。”
许南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把梁襄吓了一跳:“许南,你别逞能,这可是白酒。”许南张开嘴,大声喘气,一边喘一边说:“应该是南开。”
陈琳幽幽一叹,盯着许南的眼睛说:“哦,那我跟岑馨的目标是复旦。”
许南心中一痛,知道岑馨肯定是打定主意跟自己就这么结束了。她明明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南开。他眼眶有些湿润,眼前的人影儿变得有点模糊。伸手摸去,抓到酒瓶,摸索着给自己又倒上满满一杯,仰起头喝了下去。
隐约听到陈琳在骂什么人:“不能喝就别喝,你这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