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旧人旧事
“哈哈哈，真是快意！”
许喆也跟上两人脚步，大笑着说道：“于兄这脑袋瓜子，不想竟然还藏着许多绝妙的点子，其他不说，单就今日这白醋假作白酒，救了人卿卿一命就让我打开了眼界。”
“得了吧许兄，你这话说的，我怎听起来像是在醋溜我，酸的很啊，哈哈哈。”说罢也开心的大笑起来。
千羽雪儿依靠着于炎，亦是满脸喜色。
“这吃也吃了，银子也到手了，我们去买上三匹骏马，这就往北去吧。”出了大门，三人心境也大好，这救人一命的事情，可是打心眼里边舒畅。
三人打听一番之后，来到一处贩卖马匹的地方，用那一百两银票买了三匹高头大马，骑着便北往了。
快马加鞭，未过多久，在午时便来到一处小镇。
远远便见镇几缕青烟扶摇直上。
“这小镇好生偏远。我不喜欢这地方。”许喆看了一眼四周荒芜的土地，人烟稀少，不喜欢道。
“一分远，一分静。许兄只见其远，不见其静，这可不好。”于炎看着前边的镇子，深吸一口气，脸上却已经泛起笑意。
“雪儿，你觉得怎样？”
“我也喜欢静，要是有人陪我在这里，就是一辈子，我也愿意，绝无怨言。何况这镇子比我以前生活的幽泉山庄要热闹许多。”千羽雪儿说着话，眼睛却是看着于炎的。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在一个独身一人的少年面前秀恩爱啊，这是何等的残忍啊，无异于拿着匕首在我的心口不停地抽杀。”许喆见千羽雪儿一副醉人的模样，看着于炎的眼神，温柔得都快要融化掉了。
“许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爱我们的，又没有碍着你什么事，你这话说的，宛如我们两人这样也算是有罪了一样。”于炎说着，策马走到千羽雪儿跟前，忽然两人在马上便是凌空一吻。
“啊啊啊啊！”许喆见了，啊啊大叫起来，双手抱着脑袋说道：“你们这算什么啊，你们这都快要灭绝人性了，何止是在我心口不停的抽杀啊，这完全就是雪儿一边不停的刺杀我的小心脏，于兄却还在一边给我撒着盐，我受不了了！”
许喆说罢，给了坐下骏马一鞭，先朝着小镇去了。
于炎和千羽雪儿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没心没肺的大笑了起来。
两处笑声在荒无人烟的野外悠然传播。
于炎和千羽雪儿策马追上了许喆。
“许兄，我见你看那拳皇大人，眼神大变，若是猜得不错，你喜欢人家吧。不如你去把她追到手，到时我们两对四人，可以一起浪迹天涯，何等快意。”
许喆闻言，扭头看着于炎，脸上果然露出了笑意，抹着自己下巴说道：“这敢情不错，春丽那俊俏的小模样，倒也确实让我有些欲罢不能的。”
“你们男人真是好色！”千羽雪儿见两人聊起欧阳春丽，各个神采奕奕的，一拉脸，甩了一句道。
许喆闻言，一声叹息，也不计较，回头看着于炎道：“于兄，你说，我怎么样才能把她弄到手啊，我看她，可不是什么好吃的菜啊。”
于炎闻言，嘿咻一笑，朗声道：“这就要看许兄的造化啦。这个我也是爱莫能助了。不过说到好吃的菜，我到时有一个去处。我这就带你们去吧。”说罢脚下一夹，牵着马儿便朝着前边镇子走去。
“咦，难不成，于兄来过此处？”
于炎闻言，笑了起来，手上一直，三人齐齐看向一个木架子上边挂着的一块木匾，上边写着三个字：来客镇。
“来客镇，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千羽雪儿仰头看着枯黄的木匾上边，那三个斧凿的大字，已然有些模糊不清了。
“我当然来过这里了。而且我在这里，还有老朋友，我先待你们三人去见他一面吧。”
“啊？连这种地方你也有朋友啊。”许喆说罢，又转头看了四周一眼，大有——这荒山野岭的，你也能来，来了还能交个朋友，厉害厉害——的意思。
于炎心中，却已然想起村头大槐树下的铁匠铺了。
坐下有马，若是快马加鞭，眨眼功夫就能穿过这小镇到达那里。不过于炎却没有，任凭那马儿缓缓前进。
因为再到这里，心境已然大变。
那日到这来客镇，之身前往铜色顶，那是为了救自己心爱的女子水月，可是如今，铜色顶上再没有自己的期盼了。有的只是印在脑海中的倒在血泊之中的水月。
往事多不堪回首，尤其是身在江湖之人，打打杀杀惯了，可是生离死别的事情，却从来没有人能够习惯。
于炎寻思到此处，长吁一声，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千羽雪儿。她正在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小镇。
满脸的恬静。
于炎却在心中，打定了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主意。
三人三马齐头并进，未多时，便来到了村头。于炎远远便看见了那颗熟悉的大槐树，那熟悉的木屋。
将马拴在门外后，于炎带着两人走到了门前。屋中打铁的身影伴随着壮汉粗重的喘气声不时传出。
于炎直接走进屋中。
“师傅，我前些日子在你这里做的一柄大刀，用了不久，竟然卷口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于炎拔出吞噬大刀，抬在手中慢悠悠地说道。
只见前边那断了左臂的汉子头也不回，底气十足地说道：“不可能，老朽这里出的大刀，柄柄非同一般，不是什么凡品，你休要诬陷于我。若是真的卷口了，断然不是此处出的。”
“是吗，可是我可知道，这大刀，就是出自你李林之手。”
那人听到了李林两字，举在空中的锤子终于停了下来，缓缓回头，却见三人站在身后，当前一个少年，举着一柄乌漆墨黑的大刀。
李林眉头一皱，眼睛一瞪，忽然闪着光道：“哎哟，小兄弟，原来是你啊！”说罢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于炎，对，你叫于炎，好小子，没想到你今日会再来我这里！”李林大笑着朝于炎拥抱而来。
于炎也不嫌弃他一身脏乱，迎面便搂了上去，两人哈哈大笑一番。
李林看了于炎身后两人一遍，见到千羽雪儿的时候，又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位想必就是水，哦，对了，水月，这位想必就是水月姑娘了吧，果然长得美艳动人，和小兄弟你倒也是绝配啊。”
李林说着，斜着眼睛面带笑意地看着于炎说道。
千羽雪儿和于炎闻言，都有点手足无措。
“李师傅，这位不是水月，这女孩名叫千羽雪儿。”
“哦？哦！我知道了，这位千羽雪儿姑娘，肯定是和这位俊秀的公子是一对情侣了。那和水月姑娘怎的没有在一起啊？”
许喆见李林说千羽雪儿和自己是一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李师傅真有眼光，美女配英雄，我们两个，确实很般配。”
千羽雪儿回头看着他，一双眼睛瞪大，无语地转向于炎，只见于炎也是一脸黑线。
“李师傅，不是你想的那样，个中缘由，我待会再跟你细细道来。走，我请你去喝酒！”说罢拉着李林便往门外走去。
“好！”李林闻言，一把扯下满是污垢的外套，跟着于炎出了铺子。
四人来到镇上，选了一家“醉天堂”的酒楼，点上了各种酒菜自是不说。
“哈哈哈，没想到今日能与小兄弟再见，那日你到我那铺子，向我打探司马一族的信息，我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今日这饭，算是我请，你千万不能和我争，怎么着，你也算来者，来者是客，今日，我做东。”李林见到于炎，心情也十分畅快。
毕竟都是武林中人，虽然沦落铁匠，可是心中的豪情还在，又岂能是这些小镇上边每日悠闲度日的人能够体会的。
“对了，你上次不是去救水月姑娘的吗，那后来怎么样了？”李林想起上次于炎所来目的，这时心中好奇，开口问道。
于炎闻言，苦笑一声，抬头看了三人一遍，说道：“实不相瞒，上次上去铜色顶，我不是那司马希的对手，没有救下水月。”
李林闻言，沉默了良久，心中已然猜到了不好的结局，开口验证道：“这么说，水月姑娘，她——”
“她被司马希所杀！我也被他从山顶打落悬崖，几乎丧命，后来是幽泉山庄的人救了我性命，可是水月，水月她却活不过来了。”于炎说道此处，眼神之中哀怨丛生，表情亦是变换不停。
三人闻言，都沉默不语了。
“此仇不报，我今生也不能安！”
“恩，此等大仇，焉能不报！”李林闻言，义愤填膺地支持道。
“你给我们讲讲水月姑娘吧。”千羽雪儿素问水月这个名字，心中也勾勒过许多次了，不过平日里一直不曾开口问过于炎。今日见他们又聊起了于炎和水月的故事，忍不住问道。
于炎闻言，有些诧异，脸色微红看了许喆和李林一遍，旋即点了点头。
“福海峡谷一夜，我家破人亡，流落到了西荒大陆木府之中。那刀衡表面上待我极好，可是暗中却是在利用我为他到大地之心取得这柄神兵——吞噬大刀！”
“大地之心？”千羽雪儿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插话问道。
“恩，一个非常漂亮的地方，在十万沼泽之中，实在是个世外桃源。”于炎想起和水月成家父子一起去大地之心的情景，虽然几度遭遇危险，不过那如花的风景也令他印象深刻。
“那我也要去！”千羽雪儿闻言，欢喜地说道。
于炎看着她雪白脸颊上边，那双灵动如水的双眼，一头一软，哪里会拒绝，点了点头道：“我一定带你去哪里。”
旋即接着道：“待我取了吞噬大刀，便见刀衡露出原形，设计强取豪夺不说，更把我往死路上逼。可是天可怜见我，大难不死，还让我得到了吞噬大刀和凌云八岐。”于炎说道此处的时候，脸上表情变幻极快。
时而忧伤绝望，时而又兴奋异常。
“在那段人生最灰暗的时光，我唯一认可的朋友，只有两人而已，那就是成家父子。我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在利用我，除了他们。是她，是她慢慢地走进了我的心中，她对我的好，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她为我付出了太多。可是走近我的人，却有没有什么好报。这吞噬大刀和凌云八岐太过惹眼，许多人都想据为己有，司马希也打上了他们的注意，竟然以水月来要挟我。”
“通天塔比试的时候，水月被乔装成看客的他抓上了铜色顶。所以有了我后来上山顶就她的故事。可惜我功力浅薄，没有能从司马希的手上将她救走，反而害了她性命。”
说道此处，于炎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三人这才看清楚，于炎的小拇指早已不在。
“你的手？！”千羽雪儿见了，惊呼一声，看着于炎的笑脸，旋即明白了几分。
“我抱着她掉落悬崖，本想一死了之也不错，至少能和水月作对鬼鸳鸯。可是老天却不让我死。我斩断了自己的小拇指，和她的尸体放在一处，然后随波逐流，流向了遥不可知的地方。”
于炎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帕，缓缓打开，便见一窜乌黑的秀发盘旋其中。
“这是水月的青丝。”
三人默然无语的看着，千羽雪儿的眼中，更是多了层薄薄的水雾。
“她是第一个愿意用生命来护我爱我之人。”说着便见他将那窜秀发拿起，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边。
千羽雪儿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