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谦宏听得有些意动,不过还是皱眉道:“我虽然是我父亲的幼子,不过我和家族里那些中层和底层弟子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大多,再说我还有两个哥哥,我不认为我有说服他们的能力。”
林云淡淡的道:“田兄,说句不好听的,你那两个哥哥是个什么德性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他们能成什么气候?不要犹豫了,田家存亡,就在你一念之间!”
田谦宏的脸一下胀得通红,呼吸也粗重起来,咬着牙道:“林兄说得是,我绝不能让田家的基业落在孙家手里!那么我接下来该又做什么?”
林云夹了一口菜吃了之后才道:“孙家的人死了,他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会派人来兴师问罪。想要与孙家重修旧好,田家势必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这样你的父亲就会开始犹豫起来。这个时候你让所有不愿意与孙家结盟的弟子一起逼宫,就说不适宜再担任族长,到时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新一任的田家族长!”
云瑶微笑着道:“所以这个计划的关键就在于争取田家所有不愿意与孙家结盟的人的支持,这个我们无能无力,只有看谦宏你自己的了。只要你把这个计划做好了,日后你做了田家族长就可以强势掌控田家的一切。”
田谦宏胸膛起伏,手紧紧握成拳头,双目发出凌厉的光芒,“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我还有什么顾忌的?!与其被孙家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的死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干一场!”
“说得好!”林云斟上酒,举起一杯酒来,“大丈夫正该如此,田兄,请满饮此杯!”
……
田威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门,与孙家的谈判一起出兵晨海城的问题扯得他这几天一想起头就痛。孙家的人坚持要田家除了必要守备绛月城的人马以外全员出动,一起去讨伐晨海城的云家。
田威也不是笨蛋,他深知自己与孙家能够结盟唯一的凭仗就是田家还有一定武力。若是田家都没有武力了,肯定会被孙家弃之如敝屣,周围的其他势力更不会放过田家,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田家损失过重。
“难道我真的错了?孙家真是一只喂不饱的狼啊!”田威突然想起自己小儿子劝说自己的话语,不由得开始有点后悔起来,“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啊,孙家已经步步紧逼,快要掐住田家的脖子了……”
想到这里,田威摇了摇桌上的铃铛,门外的管家应声而入,“老爷,你有什么吩咐?”
“小少爷最近还在一直喝酒消愁吗?”田威靠在椅子上,仿佛突然之间已经老了好几岁。
管家低声说道:“老爷,三少爷还是一如既往的每晚去那家酒楼喝酒。”
田威叹息一声,无力的摆摆手道:“嗯,没事了,你下去吧。”
管家没有出去多久又急匆匆的进来了,带着一丝焦虑,说道:“老爷,刚才传来消息,孙家的那个年轻人又在街上杀了几个人,并且把一个少女抢了回去。”
“什么?!”田威大口大口的呼着气,胸口急剧的起伏,“孙家真是欺人太甚!”顿了一会儿又说道:“马上去联系孙家的人,让他们把那个肇事者交出来!”
管家担忧的道:“老爷,孙家估计是不会交人的。”
田威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你下去吧,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的。”
管家轻声道:“老爷,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找个医师来看看?”
田威摇头,挥挥手道:“不用了,你赶紧去把受害者安抚好,并且让孙家的人把被抢去的少女交回来。”
翌日,田威又带着几个长老与孙家来人展开谈判。
孙家领头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妇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风情,她笑着道:“田族长,我们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了?”好像和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打招呼一般随意自然。
田威也在恪守自己身为田家族长的底线,摇头拒绝道:“孙长老,贵方的条件实在是太过苛刻,恕田威不能从命。”
孙家那个领头的女性长老身边坐着的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忍不住拍着桌子叫嚣道:“田威!你不要给脸部,我们孙家叫你出兵是看得起你。别以为离了你田家我们就不能成事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们孙家讨价还价!”
田威气得差点拂袖而去,一张老脸气得通红,他长这么大也甚少有人敢这么当面被指着鼻子骂。如今竟然被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当面痛骂,这让他如何抬得起头来?冷冷的回了一句:“若是孙家自己能搞定晨海城的云家,何须要和我们田家谈判出兵的事宜?”
孙长老打了呵呵,连声道歉道:“田族长,犬子无状,冲撞了你,真是对不住。易儿,还不快过来给田族长道歉?”她言辞恳切,声音温和,又是个美貌妇人,田威也不好当着她发飙。
孙易转过头,桀骜不驯的道:“母亲,凭什么要我给这个老东西道歉?!”
“啪”的一声,孙易的左脸上出现了一道鲜红的五指印,孙长老还保持着扇耳光的动作,冷冷的道:“逆子,还不给田长老道歉?”
“母亲,你竟然为了这个老东西打我?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孙易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孙长老叹息着摇头道:“让田族长见笑了,我这个儿子自小被我骄纵惯了,本想此次带着他出来见见世面的,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田威想起自己的三个儿子,长子次子只知道到处和他们的狐朋狗友一起寻欢作乐,既不努力修炼也不关心家族的事物,实在是不堪造就。幼子田谦宏倒也争气,不过性子太过倔犟,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这个父亲也着实操心。他不由起了同病相怜之情,深有同感的道:“孩子还小,以后多教育教育,再过一些时日他自然会知道父母的苦心。”
有了这个共同的话题,田威和孙长老的关系倒也亲近了几分。虽然因为各自的立场而仍然各不相让,但是气氛也没有像以前那么剑拔弩张了,直到谈判结束后还像好友般互道再见。
孙长老回到驿馆里,孙易像没事般迎了上来道:“母亲,那老家伙改口没有?”
孙长老走到屋里,关上门,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一个温文尔雅的贵妇人变成了撒泼的村妇,破口大骂道:“田威这个老不死的!老娘我已经这般低声下气了,他还是死咬着那个条件不松口,我CTMD,老娘以后会让他后悔死!”手一推,桌上的好几个碗碟摔在地上砸成粉碎。
孙易对孙长老的变脸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等她的怒气消了之后才道:“母亲,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他气度雍容,哪里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
孙长老有点忧虑的道:“族长在我来之前给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田家彻底绑在我孙家的战舰上,让他们成为为我们冲锋陷阵的先锋。田威这个老不死的虽然懦弱可欺,不过看起来是我低估了他的韧性,族长那里不好交代啊。”
孙易胸有成竹的道:“母亲别急,孩儿有办法让田威答应我们的条件。”
孙长老急切的道:“好孩子,你赶紧给我说说有什么办法让田威老不死答应下来。”
“要想让田威听从我们,只有抓住他的弱点才可以办到这点,那么他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呢?”孙易侃侃而谈,露出一种颐指气使的气度,“田威最大的弱点就是他还找不到自己心目中最合适的继承人,他的大儿子和次子就不用说了,两人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草包,就不用多说了。田威的幼子田谦宏聪颖伶俐,是个可造之材。不过田谦宏太过倔犟,不懂圆滑,也不是好的继承人。可是田威就这么三个儿子,比来比去的只有田谦宏还勉强可以继承田威的族长一职,如果是他的长子和次子来继承的话估计要不了几年田家的家底不是被败光,就是被有野心的下属所取代,田威只有选择田谦宏!”
孙长老若有所思的道:“易儿,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绑架田谦宏来威胁田威就范?可是,据我所知,田谦宏最近并没有在绛月城啊,这个计划好是好,就是行不通。”
孙易笑道:“母亲你有所不知,田谦宏最近一直在绛月城里的,只是他和田威闹翻了,没有住在田府里面罢了。”
“这感情好,易儿你明天就带着人去把田谦宏给绑来,我倒要看看,田威这老家伙还怎么强硬下去?”孙长老连连点头,自己的这个儿子聪明绝顶,有他在什么事请都变得简单起来了。
孙易站了起来,行礼道:“如你所愿,我的母亲。”